夜色幽深,将军淮路某公交车站台,一位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女生从傍晚站到马上要凌晨十二点,巴掌大的脸通红之余甚至有了些许冻疮,大大为倾城的脸打了折扣之余又增添了我见犹怜的柔若。
“滴滴——”
走夜班的出租车不知道是第几次鸣笛停靠,那些有心术不正的人窥欲人相貌且在深夜,停靠话还未说出口,却是直接被一双眼睛吓回去。
那是一双毫无温度,冷冽到能冰冻人灵魂的眼神。
又仿佛雪山寒窟里的冰锥子。
放下车窗的司机,面上色眯眯的表情僵硬住,在那一刻仿佛被人拿着杀人不见血的冰刃抵住了喉咙口,要说出的话直接卡住,人也忘了动弹。
直到女生收回目光敛下眼眸,停靠的车辆宛如飞剑离去,司机不知道,那敛下的眸,眸底是一片黯淡凄凉。
“后来的我们……”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女生浑身一怔,有些吃惊不敢确信。
铃声一直在响,半响她才恍惚自己没有听错,宛若星辰的眸,没有看向司机的冷,此时闪着泪花。
当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时,那并非心中所念之人的名字,所有的期待、期盼、失望……在一刹那汇聚在眼眶不受控制滑落的泪滴里。
滚烫的泪无声的流淌,铃声停了又响,她终于接通。
“乔美人,你现在方便吗?我喝了好多酒,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来送我回家呗?”
电话里的声音清朗中透着慵懒,未等乔乔开口,慵懒的声音继续。
“就这么决定了,你看我这么一个良家妇男盛世美颜,还喝了酒这要出事可不堪设想,只能靠你了,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呕——”
自己把话说完挂断,还伴随着呕吐声,乔乔并未理会。
因为这个人不管在哪里,每年都会在这一天,用同样的理由同样的借口,在十二点之后让她离开这里。
她…或许是该离开了,执念过去,对得起她现在努力得来的成就吗?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要查。
原地站了许久,乔乔低头看着手机,站台的灯光在夜色里,把人身影拉的很长,同时也与黑暗融为一体。
仿佛是黑暗里的病孩子!
半响过后,乔乔动了,僵硬着冷到无知觉的手,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简讯。
简讯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两个字,“再见”。
然而只有两个字却在乔乔心里犹如千斤重。
当迟疑了又迟疑把简讯终于发出去的那一刻,原本已经止住的泪再次滑落,她却笑了。
笑容凄凉,泪眼婆娑。
一分钟后,她淡定的擦干快风干的眼泪,然后面无表情的关机、拔卡、扔卡。
动作一气呵成。
霸气浑然天成。
不给自己留后路,才会有出路。
抬眸转身离开,冷眸澄澈冷冽依旧,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乔乔,依旧是让人望而却步,冷情冷心的乔…
“滴滴——”
突如其来的鸣笛,唤回乔乔的思路,一辆豪华私家车在身旁慢行,车内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在这夜色中仿佛增添了几分温暖。
“姐,你怎么这么晚在这路上走,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乔乔冷冷瞥了眼过去,本是不加与理会的,然而见着男人的长相,秀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她点了头。
车停淡定的坐在副驾驶,乔乔把掉落脸颊的碎发捻到耳后,不经意的举动露出耳垂上的黑色耳钉,眼帘微垂,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浓默一片无人可查的情绪。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俊朗的面容,梨涡浅笑,宛如一个大哥哥一样给人温暖安全,他启动车后,轻声道。
“姐,你要去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冷了吧,我这里有一杯咖啡,还没喝,若是不介意你喝暖暖身子吧。”
“谢谢。长阳街花苑公寓。”
乔乔冷冷的道了声谢说了地址,接过男人递过来一杯咖啡,触手确实滚热。
打开盖子还能闻到咖啡的香气,她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擦了下嘴就把杯子握在手里暖手。
几分钟后,乔乔略显疲惫的靠在背倚上闭上眼睛。
“姐?姐?”
男人见此轻唤了两声,见人没有理会似是睡着一般,视线略过人手中还拿着的咖啡,嘴角微勾,面上带着一抹阴笑。
男人继续开着车在一处避开路上监控的地方靠边停下,他侧身从后座底下拿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长方形物体下车。
他先是来到车前面蹲下身子,竟然从塑料袋中拿出一块车牌号,男人隔着塑料袋把车上的那车牌取下来后,把新的换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又去到车后,整个动作不急不慢。
然而在他换上车后的车牌时,还未起身,头顶冷冽的声音响起。
“我今天运气不错,你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男人身子明显一滞,他慢慢抬眸,虽然此处没有摄像头,亦是监控盲区,但是有昏暗的路灯。
在路灯的照射下,站在车旁的身影背着灯,面部虽然无法看清,但他知道那是车内本该昏迷的女人。
如墨的眸子在黑暗中诧异了下,男人下一刻笑了,他扔了手里的车牌淡定的起身,一点不顾那还指着他的手枪。
“确实不太好,但你确定会永远不好吗?”
不再是之前给人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透着一股邪气,语气也是阴森恐怖。
在这夜色里甚为诡异。
乔乔神色却从头到尾没丝毫改变,仿佛自己面对的并非是震惊宣城的《香车美人》案连环杀手,她道。
“会!”
“呵!”
男人嗤笑一声,下一秒忽然蹲下身子就地一滚到车的另一旁,目标是马路那边的漆黑巷子。
然而他刚站起身,后背被莫名熟悉的重物砸了一下,男人一个踉跄。
就在这一刹那间,乔乔已经上前,路灯下,只见她一个扫堂腿过去,男人没有防备摔倒在地,要挣扎起来时,手已经被拧到身后,被扣住命门他完全无法用力。
三两下,人就被制服拷上冰冷的手铐,乔乔淡定的捏着人手腕,见着人面上吃痛的表情身体也顺从着她,她把人带到副驾驶,从车里拿出那杯男人曾给她的咖啡,唇角终于微微上扬。
“天冷了,喝点咖啡暖暖,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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