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窗外是一棵很高的香樟树,雪落觉得,是极好的。
隔着树荫,雪落可以每天看祁风上学下课,远远的看着
雪落和祁风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两人一起长大,雪落觉得,祁风是自己的一切。
雪落喜欢看祁风笑,看祁风皱着眉头算题目,看盛夏祁风白色的衣摆飞舞。不爱学习的雪落,为了祁风,硬是考出了个学霸,可祁风,总是摸摸雪落的头,笑得像雪落的哥哥。
高考,在香樟树又绿了的夏季猝不及防地就来了。
雪落和闺蜜手挽着手谈论着,心里却禁不住猜祁风在哪个考场,会和自己靠很近吗,雪落抿着唇笑了
上楼,雪落漫不经心地数着台阶,“嗨,让一下”脚边的白球鞋惊喜了雪落的双眼。
“嘿,祁风,你在哪个考场啊”
“你楼上。”
虽只看到了祁风的衣角,但三天高考却让雪落满足的像一个孩子。
6月4号,几个一起长大的孩子围在一部手机前,等分数的通知。
那天晚上,雪落和祁风站在天桥上,风吹过发丝,雪落望着紧挨着自己的祁风,大大咧咧的她紧张地搓着手。
“雪落,有想过谈恋爱吗”祁风转过身子,懒懒地靠在栏杆上
“没没啊,你呢?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啊”
“嗯,军人?”
“哈,军人啊,正好我考军校。到时候帮你物色物色怎么样“
”好啊“
第二天,雪落匆匆赶去学校。
”殷老师,那个志愿书有多的吗,我的被家里狗狗不心弄脏了。“
老师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总是格外关照,殷老师找了找,递给雪落一张志愿书,“雪落啊,想好考什么了吗?”
“我我想考军校。”
“是吗?老师不是记得你喜欢设计的吗?”
“呵呵,军校毕业就分配了,不要找工作,省的麻烦。”
“也是啊,行,那老师就祝我们女将笑傲江湖了。”
那天,雪落含着泪剪去了自己留了十年的长发,顺带扔了那张整洁的志愿书,上面,娟秀地写着“中央美术学院”。
九月,雪落在母亲的泪花中进了军校的大门。
教官说,这所学校是培养国家特种兵的,所以,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代号。
同宿舍的女孩们都想好了代号,翘首望着雪落。
窗外的香樟叶卷着风落在雪落的纸上,隐约望见一个“七”字,七,同祁。
雪落拂去纸上树叶,微笑地站起身,望着教官
“你好,我叫七夏,请多关照。”
窗外的香樟树依旧绿着,伴随这操场上的号子,七夏的心不禁也沸腾了起来。
这便是军旅生活吗,真好啊。七夏环顾四周,身边是三个女孩,均是转着黑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遭。
“你们好,我叫李代沫,代号白猫”
”俞笑。代号绿萝。”
“我叫肖染,你们叫我扑克牌就好了,”
望着笑得一脸纯真的室友,七夏勾了勾唇角,“我叫颜雪落,代号七夏。”
日子紧张地过去了,四年大学,亦是四年军旅,当年那些天真纯真的女孩子们在一日又一日的泪水和汗水中越发坚强。转眼就要分配了,七夏四人幸运地和其余三个女孩子组成了火凤凰分队,和由七个男孩子组成的战狼分队作为国家的强大后备力量去到了戈壁上的秘密训练基地训练。
临走,七夏给祁风写了一封信。“阿风啊,我要走了。可能要很久呢,答应帮你物色女兵的,也食言了,你不要怪我好吗。还有,等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祁风哦,还有还有,要告诉他啊,他姑姑是军人,很帅很帅的那种“
七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只是当她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心地把信给了士兵,七夏和大部队一起前往了戈壁。
累
三年来,这是七夏每天的感觉。
又是三年荏苒,当年的校园好友早已各奔东西,祁风还总是寄信给七夏,听杨晓洋说,祁风依旧未娶,
好像在等着谁一样
这时的七夏已是上校,年纪轻轻却冷漠地如死神一样,只是在看着祁风寄来的信时,她冰封的心才会泛起涟漪。
祁风喜欢军人,那她便做那个最好的。
“七夏,出任务了。”
屋外首长的声音阻挡了七夏的回忆。
“到。”七夏心地拿起帽子,仔细地在内层贴下一张剪成心形的照片,照片上是祁风,那是七夏与祁风唯一一张合影,当时,七夏偷偷望着祁风,憋着笑。七夏慢慢戴上帽子,和队一起登上了飞机。
又是一场激战,看着身边好友相继倒下,七夏的眼眸染上了一层血色。
”七夏,你怎么了?“白猫望见好友神色不对,拉着绿萝和扑克牌关切地跑来。
”没事啊,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七夏挤出一丝微笑。
当晚,七夏看看四周熟睡的战友,咬一咬牙,下了床,一路猫着腰,潜进了阿古斯的大本营。
”七夏?你还是来了。啧啧,到底年轻啊,沉不住气啊。“
”是吗,“七夏嘲讽地看了一下阿古斯,转身跃上了窗户。阿古斯咬了咬牙,带着人马跟了上去。
天,越来越黑,前面的七夏突然停了下来,”好了,就这里吧。“
七夏在阿古斯茫然的眼神中引爆了炸弹,随着阿古斯一声咒骂,冲天的火光惊醒了营帐里的白猫。
”欸,七夏呢?七夏呢?“
众人皆是一脸不解。
”糟了。“望着前方的火光,绿萝脸上涌现出惊恐与害怕
”七夏,七夏“焦急的喊声惊醒了一树鸟雀。众人满脸忧色,待到看见灰烬中象征着阿古斯的铁皮时,的白猫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声,”绿萝姐姐,七夏姐姐会不会真的和阿古斯同归于尽了吧“
绿萝一改往日的干练,双眼好像失了焦距,喃喃着,”我也不知道啊,不会的吧,不会的,不会的“
远处火光依旧冲天而起,林中的人们发了疯似的呼唤着七夏,但那个女孩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狠心的似不愿留下一丝般,只余下白猫低低的抽泣和绿萝扑克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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