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送饭的人大概什么时辰来吗?”红姬轻轻的问,怕惹恼了长者。
“老夫,早就没有时辰的概念了。”长者明白红姬在盘算什么,喘了一口气。
“我,已经有数年没看见过太阳。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凭借对光亮的感觉,还知道日子在度过。可时间一长。白天黑夜在这昏暗的地方都完全一个样。更别提时辰了。我分不清。只可以确定他不是按照你们正常吃饭时间送来的。大概每一次都隔五六个时辰。我,真的是,记不得了。”
长者叹着气,断断续续说了不少。
“如果以他来的两次时间相隔来看,现在距离下次送饭的时间比距离上次要长。”
这些并不能给红姬提供丁点帮助难道我房间的摆设动了?是因为有人给他送饭?
“前辈,”
“嗯?”
“我坐着的石头,在动。”红姬说着,立刻改用站的,站在石头上。
不挨着牢房笼子那边的地,已经全都没了。
她就像是独零零的一个人,径自站在一根高跷上。
而恐怖的时,脚下的石头,也在蠕动。
她右脚使劲,借牢笼子的力直接腾空跃起,轻挂在正在旋转发着咯吱咯吱声音的门的一角。
这与自己来时的石门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好在那石头坑洼,并不光滑。挂不住一般人,挂得住她。
“丫头,还在吗?”
红姬没有吱声。
且不说处境甚险。
本是不速之客,何必告辞再走。
她知道自己原路是哪一条,可并没有往回走的打算。
这地牢究竟有多大,究竟是藏了些什么,究竟与七月十五有多大的关联?
没有光的地方,没有方向可言。
她挑了一扇最暗的、更黑透了的。转身而入。
她动,就像一片树叶,极轻。
与树叶唯一的差别便是更有方向感,更知道要去哪里,命在自己。
她不会知道,这一片漆黑中,有人在等着自己。
她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相信自己的鼻子,她相信她自己。
绝对的黑色中更拥有着绝对的安静。
略淡的血腥味儿有点刺激,她起先想避开的,毕竟许多动物的感知能力超乎常兽,自己在这四不着边际的地方,吃亏。
定神儿,不对。
如果是兽们长年身居低下,皮厚血黑,多少带土带毒,而这腥味儿,血很纯正。况且很难有家畜被豢养于地下。
多半,是人。
寻味儿而神往。
既然是人有伤,去看看吧。能帮就帮。
这想法与她平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风格完全不符。只是她多少觉着自己这一行有点走江湖的苗头。
她千万个向往。
江湖拳脚,义气云天。
就算是没有大侠的本事,也定要有大侠的气魄。
果然,有光了。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微弱的光总会让人想拼命的看清些什么,从而过度依赖视觉。扰乱平静,陷入极端。
微光中的视觉,还没有靠听靠闻来的实在。
可惜懂这个道理的,太少太妙。
耳朵微微动。
听,前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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