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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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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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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往日,今早的太湖路两旁堵满了人,大都是来观望张府大婚的。

    两排军装笔挺的士兵给路中央隔出了一条较为宽阔的道以便来参加婚礼的那些车辆能够顺利通行。

    没过多久,桥头响起喜庆的吹打声,一座大红的八抬大轿映入众人眼中,长长的送亲队抬着沉甸甸的箱子,引来路两旁围观群众的议论,多半是羡慕这位新娘子的。

    几个来参加婚礼的官太太在门口轻声谈论道:“瞧瞧,果然同外面传的,我们这位张长官极宠爱这位新夫人,这排场,在整个吴县有谁可比啊。”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为了她,张长官连着拒绝了冯督军的外甥女和陆军部次长的侄女”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好一番八卦,而这些正巧被轿子里端坐着的新娘听在耳里,新娘子一边的嘴角上翘,不只是什么意味。陆瑶从在赌坊里长大,耳力自然练得比普通人的都要好。她把听到的都记在了心里。

    张府大门口,喜婆喊着轿夫落轿,然后说起了一套顶讨喜的迎亲词,可却没看到新郎官张定昇。门外的好事者帮着嚷嚷,“新郎官呢,还不出来接新娘子!”但新郎官还是没出现。

    气氛一度尴尬,大家都在猜测,好听的是新郎官忘了时间,难听的有说新郎官要悔婚轿子里的陆瑶微微皱起眉头,感到不耐烦了。

    这时,有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厮在大门口举起了炮仗,爆竹声噼里啪啦的盖过了议论说,喜婆立刻让乐队继续奏乐。爆竹燃光,穿着礼服的张定昇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出场就惹来一众年轻少妇的唏嘘,他的身形高大笔挺,常年累月战争使他的皮肤变得黝黑,但仍遮不住他的英俊,脸颊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锐利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那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啊。

    依照习俗,张定昇走到轿前伸出左手去掀轿帘。

    陆瑶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有些恼火,狠狠的一掌拍在了张定昇的手上,他吃痛的闷哼了一下,可面上不起一丝波澜。

    眼看着一行鲜血从他的袖子里缓缓流出,陆瑶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她立刻用红帕子包住了张定昇的手,顺势从轿子里走出来,拉扶着张定昇往大门里走。在外人看来并无异样,只道夫妻二人恩爱有加。

    仪式结束,二人回到婚房中。

    红烛摇曳,墙上贴着大喜字,供桌上摆满了瓜果、坚果等。

    陆瑶搀扶着张定昇,掀起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坐到绣着鳳鸾的大床上。

    “你流了很多血。”说着陆瑶轻柔的把张定昇的外挂褪去。

    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心碰到了张定昇的伤口,他吃痛了一声。

    “嘶,你想谋杀亲夫啊。”

    陆瑶白了他一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说道:“你现在还能开玩笑,说明伤的不重。”

    张定昇苦笑,眼里却是宠溺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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