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姗姗来迟时,下人已经给她父母添了三次茶水了!
“爹,娘!”云珠喊了一声道。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些委屈。
“珠儿,怎么了?两天不见怎么觉得小脸都瘦了些?有没有受伤?”林千娇一见到自己女儿,瞬间就没有了贵妇人的矜持得体!
“方才清淮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和你娘说清楚了。”云楼咳了一声示意林千娇收敛些。于是转移话题道:“这件事也怪不得清淮,是珠儿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多谢伯父体谅!”廖清淮站起来对着云楼谢礼。
刚才这几盏茶间云楼和林千娇二人夫唱妇随,硬生生的在客套交谈中让廖清淮唤他们伯父和伯母。
这关系一下子不就拉进了不少吗?
“倒是清淮受了伤,如今陪我们在这坐着恐怕伤口难忍。我们也就不多加打扰了,云珠回客栈吧!”云楼不愧是做生意的,一双眼睛倒是老辣的很。
一开始还好,在一炷香后廖清淮就开始频繁的皱着眉心,手也下意识的开始抚摸腰腹间。
知道了过程的云楼立马反应过来,恐怕这是伤口疼痛发作了!
只是自己女儿还没有出来,也不好说离开。
“爹,我们就这么走?”云珠不可思议道。
“乖,你也离开你娘两天了,这两天她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你不会去,她怎么安心?”云楼语气虽温和,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云珠。
奈何自己女儿压根就没懂他的意思。嘴巴一撅:“爹,我叫你们来是来给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拉着她的林千娇扯了扯手臂。
“娘,你干嘛?”云珠被打断不高兴的质问道。
“有什么我们回家说!”林千娇虽然强势且霸道。但是她也懂自己的丈夫,刚才云珠的不讲理已经让他面上不好看了!
“娘~”云珠还想说什么,被林千娇一个眼神给瞪住了嘴,只能不甘心的闭上。
“小女不懂事,还请贤侄谅解!”云楼见云珠不说话了,总算脸色缓了缓。
“无碍,清淮本应请伯父伯母留下用餐,只是清淮还有要事去处理,还望伯父伯母莫要见怪。”廖清淮话一落,一旁门后的下人就立马鱼贯而出。
一个个箱子打开着,只见里面银票,现银和珠宝首饰俱全。
“这些是清淮的答礼,还望伯父伯母嫌弃!”廖清淮再次客套道。
云楼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云楼道:“贤侄客气了!这些我们万万不能收的。行了贤侄勿劝,我们便回去了!”
说完后云楼率先起身准备出大门。
“伯父伯母既然不收这俗物,那清淮便许诺欠你们一个承诺,将来若是有需要清淮帮得上的可报清淮的名。”廖清淮见他们执意不收,也懒得再去推让。
“贤侄客气了!”这次云楼没有再推迟。
等云楼一行人出了大门,廖清淮登时呼出一口气坐到凳子上,而后一旁的立马上前搀扶着他往房间里去上药。
而云珠一行人回到了客栈,云楼就立马脸色一沉,而后不言不语的看着云珠。
云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有些害怕的靠近林千娇。
云夫人护犊子的心立马又出来了,忙瞪了一眼云楼。
“你干什么?女儿好好的回来你不说安慰安慰她,你还瞪她做什么?”
“呵!”云楼嗤笑一声道。
“安慰?她还需要安慰?身为一个女子不知羞耻的缠着一个男子,还只身一人与男子相处。如今也就是碰到了他那般的正人君子,若是碰上歹人,我看她后悔可来得及?”
云楼这带着嘲讽的话直接就让云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你怎么可以这般说我?当初是你们非要我来这里的,现在我找到中意的人了你又说我不知廉耻。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就是啊老爷,你也看见了,廖清淮那小公子长的一表人才芝兰玉树的,且为人正气。女儿能看上他也是女儿的眼光好啊!”林千娇一边心疼的用帕子给云珠擦眼泪,一般不虞的劝说道。
“看上是这般的看上?人家那是说的委婉,什么叫想请他去茶楼坐坐?若不是人家也不是一般人,恐怕你是想直接将人绑回去吧?嗯?还有你,慈母多败儿!”云楼一开始是训斥云珠,可是看到她那一副嘴脸就更是心头烦躁的不行。
“一声不吭的跑去和男子一个屋,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有个好歹?你可知你失踪当天,我与你娘就快把这上都郡城给翻个底朝天了!若不是有朝律令规定,人口丢失须得满12时辰才可报官,你爹我差点就一把年纪的跑去敲那蹬文鼓报官寻人了!若不是人家底下的人来信及时,你觉得你爹这条命够几次你折腾的?够几次被仗打十棍的?你心里可有我这个爹?嗯?”云楼大声斥骂道。
听见他这话,云珠心里这才心虚了些。
在这里,报官可以,但是一定要先找人拟奏折,都郡大人看了批复后才可以开始派遣底下的人去按需所施展。
一般批复需要最少两天,慢的话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
如果你不想等,也可以,可以敲蹬文鼓,只是敲的人要受十军仗。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百姓浪费府衙中的人力资源。不然一天到晚都是这家鸡丢了,那家牛不见了,这家骂人挨打了这种鸡毛蒜皮的邻里小事。
真正需要做的却因为没有人手而被耽搁了!
所以自从颁布了这个律令之后,报官的瞬间缩水十分之七八。
这让府衙的人感觉无比轻松。
而人一旦习惯了安逸,又怎么会再愿意忙碌呢?
以往还会根据情况来决定是否需要仗打敲鼓的人。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打了再说。往年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打死人的事情。就云楼这六十多岁的年纪,别说十棍,就是五棍子下去也够呛。
说到这里,云珠才知道了父亲为何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
“爹,对不起嘛!女儿错了,女儿没有想过那些,那时女儿也被那些绑匪吓得要命,女儿被带着跳崖时,女儿差点以为就要死在那里了,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了,呜呜呜……”云珠这话说的倒是事实。
“你说你,在路上爹就交代你,一定不要任性,这里不比家里,一定要跟进我们,现在吃了亏受点苦也是给你的教训。”云楼看着拉着自己袖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里也是不忍。
刚才不过是压抑了两天的火气一时爆发而已,现在也算冷静了下来。
“好了好了,老爷你骂也骂过了,珠儿肯定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林千娇虽然也很杵发火时的丈夫,但是现在见他脸色已经缓解了许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上前调和道:“珠儿,你可知错?”嘴上说着,眼睛也不断的给她使眼色。
“爹,女儿知错了你别生气了!”云珠抽抽搭搭的哭着道。
“就是,珠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总不能为着这事女儿命大没有摔死你反倒要打死她不成?”
“胡说八道什么?无知妇人!”云楼从小到大别说打了,就是骂都没有骂过云珠几句,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也就导致了云珠现在的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老爷,您啊消消气吧。有时间在这生气,还不如我们一起想想怎么将珠儿与那廖公子凑成一对佳偶,也不枉费云珠受的那些罪不是?”林千娇岔开话题道。
“我看那廖公子,对珠儿并无一丝情意,强扭的瓜不甜。”云楼皱着眉头道。
“我看那廖公子出手阔绰,想必身价也不低,且谈吐举止也大方,颇有贵家公子的贵气,若是能得他那种女婿进门,将来我们家的生意又何止是县城?就是这上都郡城那也手到擒来,那时老爷的身价岂不是可以与县老爷媲美了?到时候,县老爷哪还敢压着老爷,恐怕得讨好老爷还来不及呢!”林千娇这一点非常聪明。
和云楼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夫妻,把云楼看的是十分的透彻。
对于自己和女儿,他是只要不惹麻烦,那无所谓。
可若是将得益挂到他的生意和脸面上,一出一个准!
虽然云府现在是落霞县城的首富,说的好听。可是一年光是打点县城那个赵老爷就得上万两的白银。这些要是拿来扩展业务,恐怕云府名下还又得加几个铺子。
就这那赵县丞还不满呢,时不时的用些名头去索取好处。
让云楼十分头疼却无可奈何!
毕竟,官字上下两张口,你一个百姓,怎么与官斗?
如今林千娇一语恰中他的心头刺。
回想着别庄的装潢和廖清淮的谈吐,恐怕,该是都郡的本地大户。
若是将来真的成了亲家,那借用这层关系,想要在都郡开铺子渗透自己的路子进去,也不难。
关键就在于,廖清淮这小子,对自己女儿好像一点情意都没有。
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林千娇拉着女儿做到一旁的矮塌上,笑眯眯的说道:“老爷,你忘了方才他可是许了我们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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