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压抑着怒气道:“皇叔在背后搞小动作朕早就知道了,不过钦天监说过,他活不过明年中秋,朕自是不将他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宁落落明知道皇叔的状况,却不选择明路,非要和朕对着干!”
他知道宁落落根本就没怀孕,更不会小产,那又怎么会虚弱摔倒呢?
早不摔晚不摔偏偏摔在门口!
她就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让别人都看看他为君不仁,是怎么为难皇叔一家的!
沈毓都不用想,就知道明天朝堂上一定会站出来一众朝臣规劝他守礼自持!
沈毓越想越烦躁,伸手撑着额头独自消解怒气。
这边藺如小声提醒道:“陛下,南方旱灾,颗粒无收,求朝廷拨款赈灾的折子已经递了两摞了,您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沈毓蓦的睁开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
想到已经被先帝挥霍一空的国库,他就眉目阴沉下来。
以前沈渡把持朝政的时候,最喜欢压榨程天旭的银子,可现在他执政了,总不能再去剥削自己的舅舅。
可是那么大一笔灾银又能去哪儿弄呢?
他才刚登基不久,地位不稳,正是需要建功立信的时候,这种时候如果处理不好此事,一定会被群臣怨怼,说不定还要拿他和沈渡做比较。
一想到这些,沈毓便头疼的恐慌起来。
半晌他摆摆手,决定道:“先别回宫了,去天下阁看看,对了,上次北安进贡的美人可还在,让人去给舅舅送去。”
“……”藺如有些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沈毓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不好的,舅舅富可敌国,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你看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至今无人陪伴身侧,朕就不信他不想女人。”
藺如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天下阁。
程天旭今天没在暗室,沈毓绕了一圈才在顶楼找到正在晒太阳的程天旭。
自从沈毓登基后,程天旭的日子就比之前好过多了,不用成日担心是不是又要被沈渡例行抄家。
阳光和煦,旁边有歌女谈着琵琶唱曲,程天旭就闭目躺在躺椅上,一手握着扇子,另一手轻轻的随着乐声打着拍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前来。
“舅舅。”
程天旭幽幽的睁开眼睛,侧眸扫了沈毓一眼,懒洋洋的作势起身道:“呦,这不是我那个皇帝外甥吗?草民参见陛下……”
沈毓伸手挡住他的动作:“舅舅您这是折煞朕了。”
程天旭这才又懒洋洋的起身,自顾自的坐下,又一拂扇子道:“坐吧。”
沈毓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舅舅就是这样,对谁都不放在心上,看谁都一般。
即使自己现在做了皇帝,他依旧是表面做做样子,其实心里根本就没将他当回事儿。
若是他对人人都如此,沈毓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偏偏程天旭只对一人不一样。
那就是沈渡。
程天旭不光将沈渡当对手,也打心底里敬重他的本事儿。
这让沈毓心中很不平衡,总觉得自己被沈渡比下去了。
但舅舅确实经商有道,富得流油,谁又会去主动得罪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呢?
沈毓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程天旭见他面有难色,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语带调侃道:“怎么,刚走了沈渡那个周扒皮,你也惦记起舅舅的财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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