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但他们谁都没有睡意,还在僵持着。
一个含着泪花恳求替她隐瞒。
一个满心苦涩地不知怎么办。
“方少,您这是——腿好了?”
卢天揉着眼睛从客厅出来,循着声音看过来,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坐在地上的方轻尘。
方轻尘深吸气,咬着牙低吼:
“劳资站不起来了,好个锤子!”
卢天弯着腰看看,好奇地挠着头:
“刚刚明明听到两个人说话,怎么……”
“滚蛋!”
方轻尘打断他的话,这丫的不然就别出来,出来了还装蒜。
卢天憋着笑走过来,看着睡裤都滚成一身泥的方轻尘皱眉:
“方少您这不会玩起时候撒尿和泥的戏码吧——哎呦,安姐?你们——我我瞎说的,别在意嘿嘿嘿。”
“你也想尝尝断腿的滋味是不是!”
方轻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手腕用力就把卢天的胳膊反剪过来,疼得他当即哀嚎:
“方少方少,别别别,这不是开玩笑的吗,松手松手,手断了……”
“嘶——”
手被松开之后,卢天呲牙咧嘴地狠劲搓了搓,才伸手把方轻尘拉了起来,嘴里还不忘解释:
“刚让我浇花的时候水洒出来一点,没想到这……”
方轻尘气得直翻白眼,他刚刚就觉得不对劲,向来善使腿法的他就算是断了一条腿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摔了一屁股的泥不说,还那么狼狈……
安离琪也跟着站起来,听卢天这样讲才垂着眼睛朝着方轻尘的睡衣上看去。
男人特意转了个身,争取正面面对她,但睡裤还是七扭八歪的,跟平常那个玉树临风的暖男差了几公里远。
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安离琪轻声安慰:
“方老师我跟你说的事别忘了哈,越快答复约好,法语我会认真学的,晚安了。”
说完她朝着卢天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卢天在旁边轻轻说:
“安姐是不愿意让您尴尬,您也是赌什么气,腿都这样了还到处跑,真摔坏了怎么办。”
说完没等方轻尘搭话又自言自语补了一句:
“泡妞也不是不要命的泡啊……”
“你给我滚——远远的!”
方轻尘的真恨不得把他嘴堵上,心里酸涩着,看安离琪纤瘦的背影消失,整个人直接靠到卢天身上。
“哎哎,方少方少——”
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房间里,最多50米的路程,把卢天累得浑身都湿透了。
到客厅,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
“赶紧把这睡衣脱了吧,就您现在这形象,别说我,就连睡桥洞里的乞丐都不如,这泥巴够砌一面墙了——啧啧。”
说话之间他直接伸手去解方轻尘上衣的扣子。
“滚蛋!劳资自己手又没事。”
方轻尘一把推开他,身子受到反作用力,直接靠在玻璃门上,吓得他重重地吸了口气:
“别贫啊,劳资心里憋屈着。”
卢天试探着看他,看他把上衣脱下来,又脱裤子……
折了一条腿的人肯定自己脱不了睡裤,他趁着帮忙的时候开口问:
“安姐的事啊?安佑琪那贱人又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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