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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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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荒凉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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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江逸雪这样说,卓剑飞心里不禁对慕容青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他从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这慕容青简直比他梦想里的大侠更加无所不能,令人敬佩。

    他正惊叹时,江逸雪又说道:“这水云庄便是他的府邸,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江湖豪侠、文人墨客前来拜会他,他与那些当世豪杰品茶论道、饮酒论剑,活得好不自在。”

    卓剑飞看着这些破败的断壁残垣,无法想象当初这里是何等的辉煌。曾经这水云庄被江湖中人视为圣地,何以现在竟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里为何会变成这样?慕容大侠呢?”

    江逸雪的目光中露出淡淡凄凉,喃喃道:“十几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发生了什么事?”

    江逸雪摇了摇头,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卓剑飞心中感叹不已,这样一个惊才绝世的大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想着那位大侠,他心里说不出的崇拜,以一人之力将幽冥教杀出中原,此人该是何等的豪气干云?汇聚天下豪杰,与之品茶论道、饮酒论剑,又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可是看着这满目废墟,他心中又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凄凉,不知那惊才绝世的大侠是否也如这水云庄一般,繁华过后,只余一片不堪回首的荒凉?

    江逸雪凄然一笑,这些话虽听着荒诞,可这确实就是幽冥教在世人心中的印象。他们行事诡异、食人饮血,至于是不是真的妖魔鬼怪谁又在乎呢?世人都怕他们,将他们归为异类,远远地躲着,只有一个人敢与他们为敌。

    江逸雪望着天上明月,喃喃说道:“当年幽冥教确实是江湖第一大邪教,常常抓活人用来施邪术,手段极其残忍恶毒。江湖中人敢怒不敢言,无人敢与之作对。而当时还年少的慕容青目空一切,单枪匹马杀进了幽冥教,以一人之力斩杀幽冥教十大长老,重伤幽冥教主,幽冥教不得不退出中原江湖。从那以后,慕容青长剑扫荡魔教的事在江湖上成了一个传说,江湖中人称他为剑神,将他当成神一样顶礼膜拜。”

    江逸雪轻叹一声,道:“十几年前就变成这样了,岳大侠大概不知道吧!”

    “那我该去何处找慕容青?”

    “慕容……青……”

    江逸雪又问道:“那你可听说过幽冥教么?”

    幽冥教谁人不知呢?这可是大人吓唬孩子,师父教育弟子的不二之选,如若不听话就会被幽冥教的鬼抓去吃了。卓剑飞从受尽欺凌,自然是常常被这样吓唬。

    “我听师兄们说幽冥教乃是江湖第一大邪教,信奉鬼神流传千年,十分神秘。教众都是杀人饮血的妖魔鬼怪,教主更是吃人的魔头。我还听说他们的创教始祖鬼王千年不死,到现在还活着,每年都要吃好多人。”

    卓剑飞想起这是江逸雪的箫声,于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循着箫声一路找去。那箫声引他走到了一片湖前,湖面平静如镜,湖水中映照着一轮明月,还有点点星光,那星光一闪一闪,似有些梦幻。湖的东面有一座山,山上草木繁茂,繁盛的草木间似掩映着亭台楼阁。他好奇地向着那些亭台楼阁走去,然而走近了才发现竟是一片断壁残垣。坍塌的房屋,烧毁的庭园,还有一些遗留下来的雕工精巧的石刻。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是一座依山傍水、精致而古朴的庄园,不知因何故被一场大火烧毁,只留下一片废墟。

    凄凉的箫声飘荡在这一片废墟之中,似乎在为这曾经的繁华唱着哀歌。卓剑飞心中感叹良久,循着箫声穿过废墟,终于在废墟之后的悬崖边上找到了江逸雪。

    悬崖边上,江逸雪迎着山风正吹着玉箫,他长身玉立,虽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却有飘然出尘之姿。卓剑飞的到来,他似乎全无感觉,仍旧吹着一曲凄清哀怨。卓剑飞听着他的悠悠箫声,只觉心中也被那箫声感染,总有一股莫名的凄凉惆怅之感萦绕心头,挥不去,斩不断。

    江逸雪呢喃着他的名字,沉吟许久,低沉地声音问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么?”

    卓剑飞摇了摇头,他只是时候听过师兄们谈论,似乎是当世武功最高的大侠,被江湖中人传得神乎其神,剩下的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逸雪淡淡道:“这就是你要找的水云庄。”

    卓剑飞看着这一片荒凉,仍旧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隐约之中,一阵寒风吹过,飘渺空灵的琴声传来,卓剑飞仿佛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在瀑布下的古亭中抚琴。他渐渐走近,那女子微微抬起头看向了他。可是,在那浓浓的雾中,他却如何也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一阵寒风吹过,卓剑飞忽然打了一个寒噤,眼前的一切瞬时化作一片黑暗。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只是一个梦。西风吹过,他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服,却忽然一怔,远处传来飘渺的箫声,曲声凄清哀怨,似乎在哪里听过。

    卓剑飞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回头看了看那片满是荒草的断壁残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江逸雪道:“水云庄。”

    卓剑飞一惊,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看着江逸雪,好奇地问道:“你的箫声是吹给这废墟的听吗?”

    江逸雪的箫声戛然而止,沉默良久才喃喃说道:“只有这废墟听的懂。”

    残阳撒下一片余辉,渐渐隐去,天上现出几点淡淡的星光。卓剑飞服了药后身上的痛苦消退了很多,他看了看江逸雪,只见他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一个踉跄地走了出去,消瘦憔悴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卓剑飞想起了血谷中那女子给他的信,想到自己已活不了多久,还是将这件事了了吧!于是便强撑着站了起来用剑撑着身体,跟着江逸雪的背影走着。谁想江逸雪一出秦府便翻身骑着一匹黑马往城南而去。他强撑着出了城,却已是深夜。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他反倒不似初时那般难受了,体力倒也恢复了些。江逸雪早已不知踪迹,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他靠着城墙坐了下来,大喘着气。想到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倒觉得有些可笑。自己才活了短短十四个春秋,便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不知是老天在作弄还是自己自作自受。卓剑飞缓缓闭起了眼,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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