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又,又要走?不行,不行!”张室长连忙作势要拦住旷班的男人。
“抱歉,张室长,你先帮我做着吧,我有些事需要确认一下”苏潭清说着,一个反身便脱离了张室长的阻拦。
“哎——!”张室长无奈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得,这月的工资是没指望咯”他欲哭无泪地走向苏潭清的办公桌,一屁股坐下,媳妇儿似的开始做起苏潭清的工作。
如果张室长要知道苏潭清去哪里,他心里必定更加不是滋味儿了。
苏潭清此刻正坐在一家餐馆里,面前还摆着不少好吃的。
他没有动筷子,显然是在等人。
饭店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径直朝苏潭清走去,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正是马警官。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子尽会为难人,我可是冒着革职的风险给你拿到这些资料的,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咯!”马警官压低声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一个陈年交通案子的资料,至于被放在保密库里么。”苏潭清说着,拿过牛皮袋从中掏出资料来。
说是资料,其实也只有薄薄几张纸和一些当时拍摄的现场照片。
“就只有这些?”苏潭清挑眉,面上带着几分不信的神色。
“就这些还是我冒险弄出来的,我们局里管着全市的案件资料,这已经是最全的了。”马警官瞪着牛眼说着。
“不过,按理来说也不应该这么少啊,的确有点奇怪”他看了看苏潭清手上的纸,点点头,也觉得对方不相信是正常。
苏潭清低头看起资料,他最先看见的便是一张照片,白色的雪地里是大片的鲜红,触目惊心,另一张照片就摆在旁边,那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面色青白身上插着呼吸管,尽管被挡住部分的面容,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暮紫。
他的指间微微一颤,心里却如同被千万虫蚁撕咬,他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也无法再有呼吸的力气。
竭力保持着镇定,他翻过几页纸张。
文字信息很潦草,也…。很没用。
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线索,甚至连受害人的尸骨都找不到下落。
再看向结案日期,下个月底便要正是封存。
眼波流转,他面上便浮出一抹冷笑,好一个天衣无缝,他的父亲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潭清啊,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马警官一杯酒下肚,便敞开肚皮吃起来,一边还不忘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的女朋友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也是,唯一的幸存者。”苏潭清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这样啊”马警官放下了筷子。
他面上闪过几分担忧的神色,看着苏潭清阴沉的面色,犹豫几秒还是张了口:“潭清啊,当时办这个案子的人和我有些交情,他说当时罪犯之所以没有处理掉这个女娃娃,很可能是被人发现了,所以丢下她就跑了,但是……这个所谓的目击证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因此这个案子也没什么线索”
马警官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其实话里还有一层意思:这件事重新查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的言下之意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他想错了一点,苏潭清怎么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跟何况,案发当时都没有查出真相的人,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苏潭清知道对方是真心好意,也不方便再说什么,面上淡笑,与马警官吃起饭来,只是余光扫过桌上的文件袋,眼中便多了几分寒意。
父亲的罪证他已经收集了七七八八,仅是让他伏法已经是足够,然而暮紫一家的冤屈就会因为缺少证据,被湮灭在时间的尘埃里,这一点他无法允许,暮紫也一定不能接受。
因此,当务之急除了找到冯叔,就是去找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
与马警官用过午饭,两人分别之后,苏潭清先回家一趟,手头的资料虽然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毕竟是老朋友冒险拿出来的,放在家里比较安全。
苏潭清刚将车倒进自己的车库,还没停稳,一个黑色影子便朝他的车玻璃扑了上来。
微微一愣,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人趴在他的前车盖上了。
那人背面朝上,衣衫褴褛,仔细了看还能发现背上的多处渗着鲜血,更多的地方结着红褐色的疤,明明已经是深秋,可是头发油腻腻地往下滴着汗珠。
他只沉默一瞬便下了车,翻过那人的身体,神色猛地一变。
这不就是他正准备要寻找的冯叔!
“救…。救我,救我!”那人猛地睁圆了双眼,血手紧抓苏潭清的衣袖,身子向上一弹,瞬间便昏迷了过去。
苏潭清面色晦暗不明,心下便猜出几分,冯叔这是刚刚死里逃生,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得罪了人,而且还来头不。
顺手脱下西装扔进车里,他将人背进家门。
身上的白衬衫算是彻底报废,三下五除二脱下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看了看躺倒在地板上满身血污的男人,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这么说,你手里握着我父亲的罪证,所以他雇人绑架并拷问你?”苏潭清的面上是少有的凝重,不过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不急不躁。
他刚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浴室便被人破门而入,因此他现在下半身只围着浴巾,额发的水珠不断地滴落在白皙的胸膛上,然后顺着光滑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水痕。
并不是苏潭清想显示自己的身材,而是他的一条腿被眼前这个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男人紧紧抱着不放。
男人瘫坐在浴室的瓷砖上,衣服上干了的血迹被水一泡,在地上氤出滩滩粉红。
他拼命地抱住男人的腿,神色癫狂地不断哀求:“救救我,潭清,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将我送进监狱吧,不然我只要一露面,就会被人杀掉,不管是赌坊的人还是你的父亲,落在谁手里我都是死路一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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