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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兔子与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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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的景色千篇一律,唯一不同的只有起伏的山坡。不知走了多久,当太阳微弱的亮光接近头顶时,远处一只狡猾的灰兔从山坡上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然后试探性的接近一颗植物。虽然离的很远,但安德里亚斯的动态视力还是捕捉到了它的身影,那矫健的身影在他看来无比笨拙,远比那些躲藏在废墟中的苏联人好辨认的多。如果现在他手上拿着他的步枪,他有十足的信心一枪终结它的生命,不,哪怕是苏联人的步枪都行。可是他并没有,连那把精心呵护仔细打磨到无比锋利的小刀都不见了,他有的只是那把粗制滥造的石锤。

    安德里亚斯只能放低身姿慢慢向前靠近,好在不时落下的雨滴多少能遮盖他的脚步,而他身上又没有会发出声响的累赘。这多少能安慰自己。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再近一点!到极限了么?安德里亚斯无比紧张,兔子的视力和听觉无比敏锐,一旦发现自己的意图或者察觉到危险就会撒腿跑路,想要追上它是完全不可能的。虽然不可能站在兔子身后给它来上一下,但距离越近就有越多的把握。

    就在安德里亚斯紧张到几乎忘记一切的时候,兔子似乎察觉到了他不怀好意,腿一蹬跑了起来。但方向不是安德里亚斯猜测的,兔子出现的那丛草丛。没时间犹豫了,安德里亚斯抡圆了手臂向前一甩,石锤脱手而出,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石头一端狠狠地砸在兔子侧面的地上,木柄则因为势能划了个半圆,结实的打在兔子的大腿上,用树皮草草捆绑的石锤承受不住这种力量就此散架。失去束缚的木柄旋转着飞了出去,石头和兔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没了动静,而兔子则倒在地上抽搐。

    这让安德里亚斯很是惊喜,虽然兔子在草原生态中几乎处于最底端,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容易捕捉。使用如此原始且制作粗糙的工具居然一出手就成功抓到了,而且还是在这无比迫切需要的时候,这无疑是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他快步跑上前去,兔子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大腿和腰部不自然的凹陷说明骨头已经碎了。安德里亚斯找到滚落在一边的石头,对着兔子脑袋猛的砸了下去,结束了它的痛苦。接着找到飞出去的木头,除了被磕掉了一点木头渣子没其他问题依旧堪用。接着回到兔子尸体边,刚刚死去的兔子依旧温热,皮毛也没有粘上多少雨水。他对着这兔子尸体犯了愁,没有切开皮肉所需的刀,也没有烹调必须的火。即使在军队严苛的环境中吃过几次生肉,但也没有想过会有像今天这样手无寸铁的日子。

    安德里亚斯打量着身旁已经散架变成原料的石锤。“该死!”现在唯一能作为刀使用的只有锋利的石片,但是他绝不打算毁掉自己唯一的武器,而放眼周围,在附近的草原上并没有合适大小的石块。但他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开始在附近寻找合适的石头,同时收集一些长得比较高的植物的茎杆,他想编一双鞋,即使他完全不懂得该怎么编。

    对石头的搜寻一无所获,草茎倒是收获不少。安德里亚斯试着把它们编制成一条绳子,但新鲜的草杆和粗糙的手艺并不适合这项工作。他不得已只能草草的将草杆缠绕在手臂上。

    返回兔子旁边,死去有一段时间的兔子已经开始僵硬了。安德里亚斯望着兔子的尸体有点出神。“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估计也会像是这样吧?”停止活动的身体又渐渐的开始感觉到寒意。寒冷是无声的杀手,他见过太多在睡梦中被寒冷夺去生命的人,表情安详但身体早已僵硬。

    但安德里亚斯还不准备放弃,坚持下去才有机会能看到希望,正是这种想法,他才没有变成裹尸袋里的一员。安德里亚斯坚信如此。

    于是安德里亚斯揪起兔子的双腿,捡起木棍再将石头捧在胸口,石头的冰凉让他一激。拿上这些东西奔向之前在附近看到的一块巨石的背风向,他需要一些时间来修复那把石锤。草原上有几丛灌木不错,要做的只是把树皮较完整的扒下来。

    收集完灌木皮之后安德里亚斯如法炮制的将木棒和石头再缠成石锤。材料和光照比起之前更加充足,所以他花了一些功夫试着把石锤缠的更紧一些。不过就成果来看他的努力没多大意义,锤子依旧是一幅稍一用力就要散架的样子,这让他有点沮丧。

    锤子捆好之后,安德里亚斯用剩下的树皮给自己做了一个腰带,接着把捆在手上的草茎对折搭在腰带上,做成了一个草裙,不过对于一个草裙来说这些草远远不够,稀稀拉拉的草茎什么都遮不住。不过安德里亚斯很清楚自己没资格挑剔,于是他左手提起兔子,右手握住锤柄,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云层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不时任会落下一两颗雨滴。隔着云层可以看到太阳已经越过头顶了,安德里亚斯在心里告诉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得在天黑前将需要的东西收集齐全。

    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就在安德里亚斯苦恼路上连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都没有的时候。他听见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他不由得精神一振,一条有着流水的河流能提供的东西太多了,而这些正是他所迫切需要的。

    安德里亚斯欣喜的奔上前面的山坡。驻足向下望去,山坡下几百米外,首先入眼的是河道两旁足有一人高的水草,几乎把几米宽的河面全部遮盖住。视线沿着水草望去,稍远处的一处浅滩水草戛然而止,地上布满了各种动物大大小小的脚印显的泥泞不堪,然后水草渐渐茂盛起来,伴随着河道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那云雾环绕的森林中。

    安德里亚斯不假思索直接迈步向浅滩奔去。他可不打算光脚踏入水草丛之中,残留在地上的枯死茎杆可以轻易扎透他的脚。不过这茂盛的水草倒是可以帮助他完成那草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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