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孙浩文的意识开始清醒过来。首先听到的是哗啦的雨声,接着便感受到遍体的寒意和雨水与全身肌肤碰触的感觉,以及背部传来的粗糙的坚硬感。”难道是被人打晕了扒光之后扔到小巷子里了?”在睁开眼睛前,他的脑海中胡乱思索着,直到他睁开眼睛。
毫无遮拦的天空,乌云,以及落下的雨水。
“难道被扔到郊区了?”他转过头,看到了能印证他想法的大片树林,以及一个女孩子。穿着洁白长袍的女孩子,长袍的兜帽戴在头上,撑着一把木伞。面部轮廓不像是亚洲面孔,兜帽间还能看到几丝金发。孙浩文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心想,是个小孩子。
突然间,他了想起什么,快速的坐起来背过身去喊道“不好意思,小妹妹,能不能找个大人过来帮忙”但却没有得到回答。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用他那三角猫的英语再说一遍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踩在湿润的地上很是清晰。接着一件衣物摆在了身边,然后是远离的脚步声。他侧身拿起衣物,发现是一块白毯子,大小足够包裹住他,虽然因为雨水而有些沾湿了。他裹起毯子,站起来,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转身环视了一周。周围都是树木,只有一条石头铺设的小路向外面延伸,那个女孩子就站在那个方向。脚下是一块很大的圆型石台,上面还雕刻着纹路,很明显是人工产物,而之前自己就躺在这个上面。还是裸体。
“我没惹过谁啊,抢劫至于把人扒光了扔到这种荒山野岭里么,难道是想灭我口,让我自生自灭?”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女孩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可以清楚地看到西方人种的清晰的面部五官。“外国人?混血儿?“孙浩文在心里思索。女孩看着他走来,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和表情,没有什么表示。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哪里?”孙浩文问道。
女孩没什么反应,正当他打算用英语再问一遍的时候,女孩开口说到:“和我来吧。“非常标准的中文。
虽然答非所问,但是孙浩文的内心还是有些高兴,至少能用中文沟通,而不是自己那三脚猫的英语或者其他他听都没听过的外语。而且在自己醒来之前自己的裸体应该是被看了个遍的,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毕竟是异性,谈话交流至少能缓解一些因此带来的尴尬。
女孩说完,便带头沿着石头小路向外走去。看到孙浩文没有动,于是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表情依旧没有变化。看到孙浩文停止思索跟了上来,于是接着向外走去。
雨依旧下着,身上的毯子彻底淋湿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好在毯子足够厚实,即使淋湿了也不会发生一眼望穿的尴尬情况。不过因为女孩子的态度,孙浩文并没有走到她身边去,毕竟小路并不宽阔能够让两个人并排行走,尤其是女孩子还打着伞,让孙浩文去蹭一个小孩子的伞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孙浩文放小了步子,以适应小孩子的步伐。接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回答“菲妮娅。”,于是孙浩文接着问“中文名呢?”。这次却久久没有回答。看她并不想多交谈的样子,孙浩文便不再说话,静静的跟在后面,空气中只有雨水落在伞上,以及两人脚步带起的水花声。
走了一会,小路开始转弯,然后开始缓缓的下坡。走在下坡路上,孙浩文透过树丛顶端若影若现的看到了尖尖的房顶,似乎像是一座教堂。因为看上去距离还很远,于是他试探的问到“我们是要去那座教堂么?”走在前面的菲妮娅转过身向他点了点头,没有其它的表示。
“教堂?难道说这身白袍是修女服么。可是没听说过城市周边有教堂啊”看到菲妮娅并不接话,孙浩文只好跟在后面接着胡思乱想,然后开始细细打量起菲妮娅的衣服,不过很遗憾,以他的高度望去,整个身体都被伞遮住了,只能看到白袍的下摆伴随着脚步飘动和一双黑底黑边白面的布鞋。百无聊赖的他只好盯着雨滴打在伞面上四散飞溅的景象看。
树林逐渐稀疏,房屋的轮廓也渐渐清晰,可以很明显的辨别出欧式建筑的风格,在阴沉的天气衬托下显得有些阴森。孙浩文便开始思索起影视作品里的吸血鬼教堂,满脸正义凌然的神父手持银十字架怀抱圣经大战沉睡百年刚刚苏醒的吸血鬼。
即使天气并不寒冷,但在雨中裹着一件潮湿的毯子也并不好受。直到孙浩文快要感觉不到身体的热量了,树林才戛然而止,教堂的整个轮廓映入眼中。虽然背景还是树林,但却是足够开阔的一大片空地,远远的可以看到一排木制的,齐膝高的篱笆。走近了发现由篱笆圈起来的前院只是简单的草坪,并没有想象中的,电影中所看到的那样,摆放着一座座墓碑。“也许在后院?”他想
石头路在树林边缘便中止了,菲妮娅走在前面,小心的跳过了院子门口一小片泥泞的,充满积水的地方。看到她的动作,孙浩文心想“虽然很表现的冷漠,但看动作还是个小孩子嘛”。然后发挥身高腿长优势,快速的绕了过去。
一路上光着脚走路,不过走的是石板小路,稍稍忍受一下就没有什么所谓,虽然走在湿地上有些冷,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便一直没有去在意。直到现在到了屋子门口,孙浩文才想起,自己走了一路脚上肯定沾了很多泥沙,无论是换鞋或者穿上室内鞋都没有合适的条件。不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口询问,便打算客随主便,逆来顺受。
教堂是灰色石材铺设的,院子的门口到屋子的门口之间铺设了一条笔直的由石块拼成的小路,看上去应该是建设教堂剩下的余料。菲妮娅走到门口,伸手将对开门的右扇向内推开。门是木门,只比成年人高一点,并不宏伟但很厚重,因此并没有和菲妮娅的身高产生什么高矮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不过整个过程中门轴并没有发出声音,这让孙浩文有点意外,他觉得这种厚重的看上去带着历史气息的木门打开总该伴随着一些声音。看着菲妮娅直接走了进去,孙浩文开始在心中嘲笑自己“瞎想那么多,这种场合哪需要换鞋嘛。”也跟了进去。
进门是一个大厅,景象并没有给孙浩文带来什么意外。如影视作品所见的烛台,长凳,布告台,神像。但是神像并不像他在各类文化作品中所见的任何一个主神,不过他并不懂这些,也就没有在意。
在孙浩文驻足打量的时候,菲妮娅已经将大门关上了,然后沿着过道走到布告台侧边的偏门,打开门站在那等着他过来。于是他便收回目光,向偏门走去。
走进偏门里面是一个长廊,长廊的光源是挂在墙上的油灯和蜡烛,看到这副景象孙浩文开始忧虑这里有没有电话能让他向亲人报平安和报警。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老老实实的跟在菲妮娅后面,估计自己开口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在一扇门前,菲妮娅停了下来,敲了敲门说到“圣父,我把人带过来了”。门内传来了沉稳的男声“哦?快让他进来”话语中听得出一丝惊讶和兴奋。于是菲妮娅稍稍向孙浩文欠了欠身,转身离去了。
虽然“我把人带过来了”和圣父的情绪表现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孙浩文还是推开门进去了。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络腮胡,胡子和头发都花白的西方面孔的老人,仿佛把慈祥和可以信赖写在了脸上一般。老人坐在椅子上正面着他,隔着放着不少书籍的桌子伸手示意让他坐在桌子前的会客椅上。孙浩文坐在椅子上,有点惊讶老人的中文水平,刚才隔着门完全听不出是一个外国人。同时思考要怎么开口提起自己的遭遇。
地板上铺着一块地毯,房间里的壁炉熊熊燃烧着,烤在孙浩文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在瞬间一扫身上的湿气。正当他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他发现气氛有点诡异,接着就看到圣父双手交叉撑在鼻子下面,双眼注视着他同时眼神中带着一丝兴奋。壁炉跳跃的火光映的圣父的脸明暗不定。孙浩文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装束,突然背后感到一股恶寒,双脚开始不自觉的在地毯上蹭来蹭去。
正当孙浩文思索着圣父是不是对自己有特殊的想法的时候,圣父开口用中文说到“虽然你可能听不懂,但是欢迎你的到来,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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