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是的,这么绝情,都不问问人家好不好。”
理可刚要开口,醋瓶子雪穹却抢先嘟起嘴巴,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既然能打滚,肯定大丈夫萌大奶啦。”
“那万一人家受了内伤呢?”
“完全看不出来,有吗?”
“有啊,受了‘哥哥当着妹妹的面和别的女生搞暧昧’的伤。”
“哦?是吗?那你就伤着吧。”
“诶!怎么这样?按照剧本,接下来不应该是哥哥柔情的抱住妹妹然后热吻吗?”雪穹竟然真的拿出本书,一脸狐疑快速翻页,“到底是哪个步骤出错了?”
“热吻?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为什么啊?兄妹之间亲热不是很正常吗?况且也并不是亲兄妹。”
“正常你个头啊!当着女友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对哦,理可的设定是女友来着,啧,真麻烦,果然女友这种生物还是消失就好了。”
喂,理可还在这里呢。
“哥哥这种生物也顺带消失就好了。”
“为什么连我也消失了?!”
过于残酷的待遇使我不禁提高了声调。
“因为不忍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嘛,不过别担心,我也会陪哥哥一起,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像《巴黎圣母院》中最后的两个人那样相拥被埋在土里。”
“埋……埋在土里。”我呆呆重复着雪穹的最后一句话,“为啥要埋在土里?”
“那就露骨荒野好了。”
“脑残恋爱剧通常不都是喜剧吗?为啥非得要死啊,活着不好吗?”
“这哥哥就不懂了,相较于常规的恋情,凄美的爱情故事更能打动读者,引起那些追求恋爱的女孩们心中共鸣。”
“并不觉得两个抱在一起被埋在土里的尸体有多么凄美。”
“那是因为哥哥反感恋爱啊,不过,要是成为普通人的话就可以深深被那段凄美的爱情感动了,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
“一个化蝶、一个变花,那么蝶恋花的意思就是他们互相绿对方吗?还真是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故事啊,与其这样,我还是觉得两个尸体互相抱着葬在一起会比较好,毕竟省墓地。”
大概是觉得和我没有共同语言,雪穹楞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随后“哼”一声后把头扭到了一边。
短暂性尴尬过后,我看向理可,正好和她对视,而她却好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脸红红低下头;为了缓解冷下来的场面,我清清嗓子又重复了下之前的问题:“好点了吗?”
“嗯。”
她微微点头,声音仿若猫呢喃,听起来真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就像是对恋人的回应,可是我知道这是她尽力在饰演好恋人这个角色,因为现在雪穹还在这里,这家伙对于我和理可的关系还处于怀疑阶段且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攻略,所以要尽力扮演好恋人这个角色,光是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落一地,恶心的腐烂恋爱气息……
可还是继续说着自己感到很不适应的话,偷偷观察雪穹的表情,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可以看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猜想可能是我和理可还不够“恩爱”,“甜蜜暴击”的力度还不够大,正巧快到上课时间了,决定在离开前来个“离别之吻”给雪穹最后的打击。
“亲爱的,快该上课了,我就先走了,不过在走之前……”
我这么开口,看着因为之前说了很多羞耻的话而导致脸变得通红的理可,咽了口唾沫,瞄眼旁边不知所措的医生以及雪穹,心中那个恶魔声音催促着我快点动嘴,然而我却感觉连移动一下都难,只是楞在那里,d劳资豁出去了!
正当我准备拼了的时候,理可似乎是看懂了我欲言又止的表情,脸红的更彻底了,仿若鸡啄米般点头,声说了句“就这一次哦”,我还没明白她的话是啥意思,她吻了过来。
诶?这次的吻怎么感觉怪怪的?仿佛亲吻干树皮般触感丝毫没有女孩子那种温软的感觉,她的鼻子抵着我的脸颊,感觉有粘稠的液体从她鼻子中滴在我嘴唇上,嗯,味道还很咸,是泪水吗?因为不愿意所以哭了吗?
“对不起……”
我感到有些抱歉的移开唇,准备开口道歉,然而她露出的笑容却使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碎了,她笑着用手抠了抠鼻屎然后用衣服擦了擦手,而在我眼前的也不是什么理可,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男人……戴眼镜的男人……
“男人啊!”
心里千万句即将脱口而出,但还是被他擦在我衣服上的鼻屎带来的震惊给堵在了嗓子眼,最终化声抓狂的咆哮。
“别闹,你不也是男人吗?”他用沾着鼻涕的手抓了抓蓬乱的头发,给我一个暧昧(恶寒)的眼神,“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想玩浪漫还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干脆点?”
“所以为了‘干脆’,你就亲、亲了我?”
“不就是男性之间嘴唇碰在一起了吗?那么大惊怪干嘛?神曾经说过‘能扛得住同性刚……呃不,是亲的男人将来必定成为可造之材’,所以,我是在帮你啊。”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哈。”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记住我叫雷……”
“雷尼妹啊!”
我突然有种想掐死眼前那个恶心男人的冲动,可介于还有女生(指的是理可和相柔)在,不能太暴力,所以只能通过眼神来“视杀”他上百次,而他则是摊摊手,毫不在乎的用手抠着鼻子。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医生,多少注意一点形象能死吗?
收了我的白眼,恶心男人居然很满意的点头笑了出来,然而不到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从门口走过来的满脸愁容的中年男人,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王科长,怎么了?”
“杨教授啊,手术室送来了个重病患者,现在……”
“快带我去。”恶心男人还不等王科长把话说完,已经大步走到了门口,随后用低到极点且有些不爽的声音继续道,“不是说了不让刘主刀吗?你们怎么还让他上?”
“我们也不想,可他是院长的儿子,而且院长也同意了。”
“所以就拿人命当儿戏,让一个只懂三脚猫功夫的黄毛子去?!开什么玩笑!你们傻吧!”
“我们也……总之您快去看看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杨教授布满阴云的脸,王科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原本他也是制止让院长儿子主刀的,但奈何院长非得让他儿子去试,还说不管发生啥,杨教授都会解决的。
虽然不明白院长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信心,但王科长知道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就比如说1号医务室常常传出来的孩子凄凉的惨叫声,又或者是那些经常被推来推去的不知装着什么的箱子,即使是关系跟院长亲密成gay友的他也被那些同在一个圈子里的医师隐瞒着。
不过算了,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在这个医院里,当个“傻子”永远都是明智之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到最后。
王科长这么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和杨教授站在了手术室门口了,看着电子牌上写着的“急救中”,隐隐觉得它更像是标示着死亡的地狱门牌,因为凡是进了急救室,被救的病人有超过八成的概率会被治死,而且这八成的概率全是没有给杨教授“好处费”或者是给少的家属造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家医院就形成了一条扭曲的不成文规定——“凡是其家属不给‘好处费’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治疗”,下至儿科、上至外科,全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行动的,包括之前给理可和相柔治疗的医生,不过由于是财阀学校掏的钱,所以医生屁颠屁颠的用特效药来治病。
手术室门被打开了,病床上躺着被开膛破肚的男人,他的胸口还插着根钢筋,看样子这就是导致他躺在手术台上的原因,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胸口被插着钢筋,他的肚子却被掏开,血淋淋的肠子耷拉在手术台边。
其中一个穿戴整齐的医生还在忙着,汗水从他额头滴落到他的衣服上,然后打湿一片,其他人就这么看着他操作,飞舞的手术刀和镊子仿若两把撞击在一起发出和声的乐器,然而奏响的却并非是治疗的圣曲,而是死亡的乐章。
那个躺在手术台上仿若白鼠一般存在的男人已经死了,平视前方的死鱼眼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他的内脏温度也渐渐降低,直至和身体一样冰冷。
看着这一幕,即使是操刀多年的王科长也不禁感觉寒气从脚底直窜后背,愣了半天,抬起眼睛环视那些谋杀病人的同犯;后者全都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忙活的医生。
“看样子我的新方法失败了,到底是哪个步骤出错了?”正在忙活的医生停下了动作,像是感觉很麻烦般摇了摇头,随后看着杨教授叹了口气,“杨叔,麻烦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杨永越并没有动,站在那里,抬起死鱼眼注视着医生,“刘江青?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多大的麻烦?”
“麻烦?多大的麻烦杨叔不都可以解决吗?更何况还只是穷鬼,按照这里的规矩,该怎么做都行吧,就算治死了,跟他家属随便解释后给点钱不就行了?”
“你以为任何事都可以用钱解决吗?人命也能用钱换回来吗!”
“姓杨的,你装什么清高?你敢说你手里就没有人命?据我所知,每天死在你手里的人跟每天因为‘意外’致死的人比起来不知道要多多少倍,现在你跟我谈人命?”
“那些只不过是意外,而且我的目的也是为了要把那些心理不正常的孩子给救回来、让他们步入正轨,你呢?只是纯粹的杀人……”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快点动手,合同里写的很明白,我们给你提供设备,而你只需要在医院杀人的时候救人就可以了。”刘江青有些不耐烦用血手摘下头上戴的医护帽,“d还想不想继续进行试验了?”
“不是说他是穷鬼吗?像以前那样放着不管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救活?”
“最近要评选‘医术标兵’,要是得了奖,就可以让医院有更多的人气,所以得破例救人,不然谁会管这些穷棒子。”
“怪不得呢……”
杨永越说着慢慢走向手术台上的尸体,两只手掌渐渐被电弧缠绕,闪着淡蓝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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