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姐半信半疑地点头,“那你便试试,不行便少挑点。你家不是有石井么?刁老太婆就是会搓磨人,听闻当年你大伯母也如此被她搓磨过。”
黛君至此才知道令她担水是搓磨她呀,咬碎银牙说:“没事儿。喜姐你快快去挖野菜罢,黛妮她们早已去了。”
田喜姐起来拍了一下身体上的尘土说:“怕啥,那姊妹俩是个贪吃得,这会子不知在哪儿找吃得呢。那我走了,你浇完菜去找我,我先去拣柴。”
黛君也起来说:“好,你先去。”
庄户人家孩只须断奶了可以走会说后,每日皆是有活干的,不是打喂猪草就是拣干柴,从未有吃白食一说。
黛君目送着田喜姐离开,手是提着两只沉笨的水桶,眼眸中有着无比镇定的眼神。你不是要我担水么?我便先拿你的水桶撒撒气,反正无论我怎么着,都又没的吃。
如此寻思着,她走向了村中另一枝花儿田茶花家,这户人家是村中有名的铁公鸡。
黛君是如此想的,她用如此大的桶担水着实是勉强,老荣家有石井,日常用水皆是取自井中,这不晓得用了多少年的水桶便成了她干活的器具。
反正除她以外无人用这水桶,不若就换个些的桶,即便是担水亦可轻松一点不是。至于刁氏知道后会如何的跳脚,她至此才不论呢,最好是把她撵出荣家,她可以潇洒自在。反正有空间,怕啥!
再不济,还可以给刁氏找些麻烦。那田茶花一家是村中有名的气,人称田嘴儿,婆娘周氏比那媒人的嘴还厉害几分,都叫她嘴家的。除却田茶花,他们一家子皆是爱嚼舌根子的。
拿定留意,黛君便迈开步伐往他家步去。
黛君深吁一口气儿,理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如今还是清晨,可她觉的似是过了一生那么长。可不就是过了一生么?转瞬间她从现代医女戴君成了老荣家二房拣来的孤女黛君。
这村庄叫田荣村,村中唯有俩姓,田跟荣。据田喜姐讲,原来村庄中有户造香大家,曾经给宫中的主位娘娘制过香料膏子,那时到了春季,漫山遍野皆是好看的花儿。
可如今只可以看见一些个地头跟野地里的野花儿,那亦是非常好看的。花儿开之季,爱美的女生长在做农活之际总会去采上两把。
眼瞧着到了田嘴儿家,恰好碰见田茶花跟她娘一块出来。
田茶花挎着个藤篮,看见黛君直翻白眼,怪声怪气说:“这不是老荣家拣来的闺女么?”
黛君听见这话不禁的低下头,她晓得这儿是这具身子的本能反应,可见田茶花没少说风凉话。可今日她必须改一下先前不好的习惯,硬头皮望向田茶花的娘。
嘴家的平常可忙了,没事儿便跟村中的烂舌头婆娘东长西短的拉呱,对黛君还真没瞧在眼中。
听闺女如此一说,至此才留意到老荣家着实有如此一个出气筒,问说:“有事儿?”
黛君鼓足勇气说:“听闻你家有俩水桶,我想我想……。”
“想借呀,门儿都没有!”嘴家的未等她讲完一口回绝,不耐心烦地拽着闺女便走,嘀咕说:“今日是倒了啥霉呀,一出门便不顺,也不晓得我们这香可不可以卖个好价格。”
黛君面色一阴,这究竟是在说自己呀。
田荣村虽然没了造香大师,可乡亲们大多都可以用土法子在农闲之际制一些个香蜡跟香囊换银钱。大多皆是用杨木末加一些个天然生的野花儿来造就,量大质却不高,走的是最低端的香料市场,也卖不了多少银钱。
可即便是如此,老荣家在造香时也不令孙女儿见,怕会这门儿手艺的人多了,他们便不挣钱了。不止老荣家,整个田荣村差不离皆是如此的,闺女会这门儿手艺的很少,传子不传女!
黛君记起了先前师傅的研究的课题,不就是可以治病的药香么?心情忽然非常低落,她还可以回去么?
嘴家的把这些个归于遇见黛君而带来的倒血霉,兴许她也未寻思着用这挣钱,可见她这张嘴有多般的不招人喜欢。
“不是,我想用我的大桶换你们桶!”黛君伤心了片刻便奔到她们跟前,说。
以大换?嘴家的最喜欢了。
听她如此一说,便把那布满算计的眼眸望向了黛君手掌中的大桶上边,她晓得这两台桶是老荣家的,据闻是祖传下来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在她的眼眸中可是个宝,家中的桶着实是没用,她早便想换个大的了,一直没闲钱置买。如今可好,大桶自动送上门来了,她怎能不喜。
嘴家的马上换了一张面目,笑说:“诶呀,这不是黛君么?一恍不见都长如此大了。让婶儿瞧瞧你家的桶。”
黛君早知道她是如此的人,僵直地把桶搁当她面前说:“我记的你家有俩桶,我想用这台大桶来跟你们换,反正用这大桶我也挑不动水。要是挑不动水,回去便要挨打,还不若用几个桶多挑一些。”
“原是如此呀,那么婶儿就可怜可怜你罢,等着呀。”嘴家的扭身又回去了,分明是挣了便宜,可讲出来的话还是那般气人。
黛君蹙蹙眉心应下了,这人莫非对谁都这个熊样么?
倏然间发觉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顺着感觉一瞧是田茶花。
田茶花生的真真不像她娘,眼眸挺大,肌肤也白,瓜子脸,仅是那目光真真的不好,配上这张脸生起气来有些个刻薄。
“唷,哑巴黛君原来会讲话呀。”田茶花阴笑道,“说说你家姑这会子在干么?”
黛君明白,这枝茶花是想打探另一枝花儿的状况,她们俩是村中公认的两朵花儿。嘴家的对田茶花的期望不比刁氏少半分,皆是想嫁个高门大户享清福。
“原来你真真是个哑巴。”田茶花没好气地嘀咕一声,这黛君着实是没被她瞧在眼中,生的瘦瘦弱不说,就那拿不出手的模样看见便来气。
黛君至此才低声说:“姑在跟奶奶学绣花儿,绣的可好看啦。仿佛又学新花儿样了,就是……就是不肯给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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