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再把手放了回去。
刚刚洗完澡的橘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清香。
头发其实已经擦干净了。水分内蕴，温度上升，脑袋逐渐变得暖洋洋起来。
“矛盾产生之后呢？”
“产生之后，人类就会感到迷茫。比如说现在的霊羽薇，也比如说现在的你。橘子，你现在似乎有些迷茫，不过你和霊羽薇不一样，你大概只是”
我揉了揉橘子温暖的后脑勺。
“你大概只是失去了勇气。”
“为什么会这样判断？”
橘子闭上眼。
“因为这是我的天赋。”
我眯起眼笑了笑，窗玻璃反射着我暗灰色的瞳孔。
“哼，我才不相信呢。据我所知，三严你没有这种天赋。”
橘子娇气的哼了哼，扭动臀部，腿从椅子上移动到了我的膝盖。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橘子，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状态。自我和你的命运交错开始，你始终都尽可能避免的涉入某种关系。”
“”
“你一直是最清楚的那个人。不是吗？”
“你一直知道呢。”
橘子缓缓睁开双目，红瞳散发着微弱且黯淡的光芒。
嘴角上翘的笑容让我嗅到了危险。我意识到，我似乎触碰了橘子的某个绝对让我无法知晓的秘密。
不
我轻轻晃了下脑袋。
“我五年前就知道了。”
“我认为你早晚有一天会幡然醒悟，意识到我过去很多行为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只是我没想到，五年前你就已经醒悟了。”
橘子向上伸手，勾住我的脖子。
我感受着她柔软的手臂肌肉中所蕴含的力量。
——只要她想，我的脖子就会被她轻而易举的折断。
“不是醒悟，而是我本身就知道。”
我一根根扒开橘子的手指。
“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么？”
橘子暗暗放弃了与我的针锋相对，她瞥了瞥嘴，冲我吐槽。
“橘子，你的状态果然不太对。”
我搂住她的脖子，轻轻揉捏她的下巴，像抚摸猫咪那样温柔的骚弄。
“人类的梦拥有五种功能，而其中一种，就是‘预见性’。”
橘子一边“嗯嗯”的发出鼻音，一边抬起下巴迎合着我的手指。
“‘预见性’并不等于‘预知’，更不是‘预知未来’。我认为‘预见性’的梦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就好比你做选择题那样，a、&b、、d四个选项中，你可能猜想是正确答案，而后面发生的事情表明的确是正确答案，这大概就是梦具有‘预见性’的原理。”
“预见性”的梦在事件发生之前是无法被确认的。
奥地利精神病医师、精神分析流派的创始人——伟大的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先生认为，梦是潜意识受到压抑的部分。梦是一个人潜意识中未达成的愿望。
当潜意识中沸腾汹涌的力比多遭到意识层面的控制和压制后，那些本该达成却并没有达成的“愿望”就会被压抑在潜意识中。这些压抑并不会遗忘，而是通过“梦境”、“口误”一起其他途径上升到意识层面。
所以“预见性”的梦，充其量不过是自己内心的某些强烈想法表达，随后在我们的工作生活中重现了在梦中梦到的想法。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我不会预言术。”
我捏了捏橘子柔软的下颚。
那边应该会有骨头的，不过却很软，而且弹性很好。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预言术但把这称之为‘预见性的梦’也太过分了吧。”
橘子显然对我五年前就发现她的想法而感到愤愤不平。
“都说了，这是我的天赋。”
我笑着指了指大脑。
“切三严，你绝对是瞒着我学习到了什么。”
橘子抬起脑袋。
“我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撒过谎？天赋就是天赋。”
我敲了下橘子的脑袋。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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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安。”
“晚安。”
我摸了摸橘子垂到臀边的白发，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橘子绕过了房间的正门，从偏门走到了二楼，似乎是去检查三荔和颜枫的状况了。这正好给了我可乘之机。
同样绕过正门，我打算推开房间的隔音门，准备休息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异响。
“”
敌人？
是霊羽薇本家或分家派来的追踪者？
我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右手紧紧抓住左手的手腕，保持静步逐渐向声源靠近。
“”
哗啦哗啦
“你在干什么呢？”
厨房的灯开到最低限度，我紧张的通过手机摄像头看到了是霊羽薇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不是和橘子在一起吗？”
霊羽薇平静的转过身，半透明的淡紫色睡衣外罩着我白天穿过的围裙。
“我工作刚结束，和她闲谈了一会。”
“你是指橘子坐在你腿上恩恩爱爱的进行头皮按摩和下巴挠痒么？”
霊羽薇视线不变，温度却正在缓慢的下降。
“不要把偷看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啊”
我叹了口气。
“你这么晚在厨房做什么？”
“和你无关。”
“那好吧，不过刚才‘哗啦哗啦’的声音是优质咖啡豆撞击在瓷质盘子里的声音吧？品质虽然没有isha那么高，但差的也不远了。”
“哼。”
霊羽薇不情愿到极点的哼了一声，随后她侧过身，让开了被她围裙挡住的一盘咖啡豆。
“嚯欧，不是一种咖啡豆呢。”
我眯起眼看着霊羽薇放在磁盘中的茶色色、肉桂色和黑色的咖啡豆。
“highras（中烘焙）的蓝山、iaras（浅烘焙）的曼特宁，再加上ialiaras（极深烘焙，与frhras同样是极深烘焙的咖啡豆，不过一个是意式（在咖啡豆碳化前完成，有焦糊味），另一个是法（欧）式烘焙（感觉不出酸味，且带有独特香味））的埃塞俄比亚”
我挨个念出咖啡豆的品种，无奈一笑。
“这些咖啡豆的烘焙方式都很有问题啊。埃塞俄比亚的豆子怎么能用ialiaras（极深烘焙）呢？这样的烘焙方式，埃塞俄比亚咖啡豆的独特眼神就消失了哦。”
“嗯。”
霊羽薇发出声音代表她在听，不过却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得看着瓷盘中的咖啡豆。
“你是想调配出几个时前我冲的混合咖啡吧？特意把这些豆子用最大限度引发酸涩的烘焙方式进行烘焙你该不会以为那杯咖啡所包含的，就只有味觉上的酸涩吧？”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
几乎是要把整个瓷盘塞进磨粉机，霊羽薇狠狠的把盘子扣在了磨粉机的进料口处。
“那，一会请务必让我尝尝。”
我盯着霊羽薇丧失理智般的冰蓝色瞳孔。
“霊羽薇。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过错都能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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