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不碎不用观察那些人的神色,就知道老爹顺嘴说错了话,没等他帮着补锅,铭鸿镜滔滔不绝道:“还有你们这些人,每天管东管西的,看着就烦,以后都离我远点,你——”他一指铭不碎:“你敢不敢管我?”
铭不碎顺着他道:“人哪里敢管国王陛下。”
铭鸿镜满意道:“好,以后就你贴身伺候了。”
这下不止梅得理,所有跟班都急了!
国王的贴身随从,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不但被国王看中,还一步登天抢去他们的位子,他们怎么忍的下去?
但梅得理刚刚差点在他们眼前被砍头,有些人还心有余悸,又惊又急又不敢开口,全都看着梅得理,指望他能拿个主意。
梅得理死死盯着铭鸿镜的一举一动,幽幽道:“陛下,您还记得大腿上那条伤疤吗?”
铭不碎心里暗惊!这个梅得理看来不太好对付!
他老爹却一脸镇定自若:“伤疤?什么伤疤?”梅得理双眉一凝!铭鸿镜恍然道:“啊,你是说那道伤疤啊!问它做什么?”
梅得理一字一句道:“您还记得它是怎么来的吗?”
铭鸿镜挠着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梅得理的背脊越来越挺直,眼睛里迸射出阴冷的寒光。
突然转换的紧张气氛压得场中其他人更不敢开口说话。
静默中铭鸿镜切了一声,不耐烦道:“时候的事谁还记得啊!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啰嗦个没完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一说完,明显感觉到梅得理神情一松,垂眸道:“是属下多嘴了,还请陛下恕罪。”
铭鸿镜大度的挥挥手:“算了算了,都回营地吧,晚上我要吃老虎肉,还要数星星,还要看美女跳舞,你给我安排一下。”
梅得理恭敬的施礼:“是!”
一行人上马赶回营地,跟班们落后几步跟在铭鸿镜身后,士兵半包围状护着两翼,把铭不碎父子团团围在当间。表面看不出来,内里戒备森严。
铭不碎走在他老爹身边,很配合的一一回答他老爹的问题,私底下两人也在交流。他老爹得意洋洋的显摆道:“怎么样?你老爹我刚刚的表现不错吧?”
铭不碎道:“看不出来你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啊!”
铭鸿镜道:“那是!第一次玩附身,当然要先了解这个身体的历史了。你不知道这子,除了杀人放火,没有他不敢玩的,身边整天一帮阿谀奉承拍马屁的,只要他一句话,没有人敢反对。那个梅得理,刚开始还劝几句,后来也放任不管了,暂时看不出他是好是坏。”
铭不碎道:“这个人警惕性很高。”
铭鸿镜道:“在皇宫里混的,没两把刷子怎么站得住脚?除了他,后面那帮人都是些投机取巧的,不足为虑,只是要防着他们之中混有敌人的奸细。”
铭不碎道:“你来了几天了?”
铭鸿镜道:“三天,吃了三天的毒拌饭,每天味道都不一样。”
铭不碎道:“你觉得这个身体不出意外的话,还能坚持多久?”
铭鸿镜很肯定的道:“至多半年准玩完。”
铭不碎道:“那些大臣不知道什么居心,还在给他张罗娶王后的事。”
铭鸿镜嗤道:“那些官场里混的,才不会在乎人家姑娘会不会当寡妇呢!”
铭不碎深有同感,政客这类物种可不是普通脑瓜子能玩得来的!
回到营地,天色已经黑下来,营地中央燃起几堆篝火,士兵们当场将死老虎开膛破肚,架在火上烧烤。铭鸿镜换掉盔甲,坐在长条桌案前,指派铭不碎跟自己一桌,一边喝酒一边指着桌子上的美食跟铭不碎介绍,铭不碎每道菜都尝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嘀咕,早把那帮跟班嫉妒坏了,唯有梅得理平静自如地指挥仆人精心伺候。没过多久,派回城里接舞姬的车马回来了,营地里顿时热闹起来。铭鸿镜喝酒吃肉看美姬,乐得合不拢嘴。
铭不碎虽然陪在一边拍手叫好,却一直留意着场上人的反应。
梅得理一丝不苟的指挥,总管派头十足。那些跟班坐在下面,不时交头接耳,嫉妒的眼刀刷刷往他身上飞,舞姬的盈盈纤腰都没法吸引他们的眼球。处在外围的士兵们全都伸长脖子盯着舞动的美人目不转睛。
这样混乱的场合,如果有人居心不良,到是一个出手行刺的好机会!
笑语喧哗中,果然让铭不碎看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有个士兵远远跟一个正大口喝酒的跟班使个眼色,那人不动声色又喝了两杯,起身退下酒席。铭不碎低声对他老爹道:“你先玩着,我去转一圈。”
铭鸿镜注意力都在舞姬身上,铭不碎不等他说话,起身下了高台,向人打听如厕的地方,那人道:“这么大的地方,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谁会管你呢。”
铭不碎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让别人知道他去处,也没在乎他语气不好。走到僻静处,隐了身形站在那几个人身后,竖着耳朵偷听。
只听士兵压低声音道:“……谁知道到运气这么不好,半路跑出来个猎户,把老虎射死了,还被陛下收在身边做随从,这下不好办了。”
那跟班道:“那些虎崽子都处理好了吗?”
第一个人道:“大人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第二个人道:“虽然任务没完成,但大家都尽力了,老大人自然会记得各位的功劳,就让他再多活几天吧,你先回去,注意别露出马脚。”
士兵点头,警惕的四处打量,擦着铭不碎身边走了回去。
那跟班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迈步也往回走,突然头脑一片空白,双眼上翻,木偶般呆立在原地。铭不碎正要套取他的口供,忽然听见远远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迅速向这里接近。他停下动作,迅速解除定身法术。
那跟班眼球落回来,打了个寒战,正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浑身发冷,脚步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他迅速改变方向,躲进身旁的大树后,探头看去。
走过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身高体壮,身上穿着盔甲,女的细腰长腿,胸前两团肉几乎挣破薄薄的纱衣。两人钻进树林,不一会儿就传来暧昧的低笑声。
那跟班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无声呸了一口,蹑手蹑脚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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