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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来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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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角色也能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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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龙寨三当家徐对眼,没做土匪前是个村里的混子,因他长得对眼歪嘴,又父母双亡,打没人管教,行事鬼祟胡缠,所以村子里无人不嫌。一次因偷了邻居家的鸡被人发现吵起来,一怒之下操刀捅了对方一刀,逃出村子四处流浪。偶然遇到方虎头和另一个做商贩的兄弟,三人臭味相投结拜为兄弟,又占了独龙寨,纠结一帮犯了事的乌合之众落草为寇。

    独龙寨位于江枫县与另两县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又赶上天下将乱,百姓流离,竟让他们慢慢做大起来,来往的行商旅客,多次被他们骚扰打劫。

    布政使几次接到江枫县令邱唐上书,渐渐重视。宣催此生的身份乃西南三省总捕头,又是邱唐的青梅竹马,邱唐有事他岂能袖手,于是自动请缨,才有了这次剿匪行动。

    徐对眼带着三个心腹土匪还没走进寨子,就见刁斗上有人探头探脑。他倒是没有怀疑公门里的人藏在里面,以为不知哪里的流民占了寨子,发一声喊,带着人疾跑过去。

    离近了,果然看见三四个人背着大包袱,兔子般窜出寨子,一溜烟跑了。

    他本来想喊人去追,可想到没带几个弟兄,只能啐几口骂两声,急急跑进寨子。

    打发其他土匪去搜罗财物,他找了把大铁铲,溜进自己的住处,奋力挪开床,吭哧吭哧挖起来。

    宣催命人将那三个土匪暗暗绑住,堵了嘴押进土匪的聚义厅,自己悄无声息来到徐对眼身后。

    铭不碎他老爹牢牢趴在宣催肩膀上,道:“这子肯定藏了不少宝贝。”

    宣催道:“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回到这里。”

    铭不碎他老爹兴奋道:“我们这算不算黑吃黑。”

    宣催道:“这叫劫富济贫。”

    徐对眼挖了半晌,从土里刨出一口长条箱子,打开清点一遍,松口气又原样封好,回头刚要叫人,一眼看见宣催,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

    宣催淡淡道:“不是四当家带路,也发现不了这些赃物,多谢!”

    徐对眼见只有他一人,恶向胆边生,捡起铁铲指着宣催破口大骂道:“你这官府走狗,枉我大哥信赖你,让你做山寨的二当家,谁知道引狼入室,好好的寨子被你毁了,你还我二哥的命来!”

    挥起铁铲向宣催兜头拍去,嘴里大呼叫:“儿郎们,狗贼李风藏在这里,都快过来。”

    宣催轻松避过,袖子挥出,徐对眼感觉一股大力撞在后背,铁铲脱手飞出,一头栽到地上,呸呸吐出两颗门牙。

    门外两个弟兄扑进来,手脚麻利将他绑结实,将骂骂咧咧的徐对眼推出门去。

    徐对眼一路被提进聚义厅,看到自己的三个手下也被押在里面,周围一圈人面容冷肃,恍然大悟,哈哈笑道:“走狗们,被我们追得走投无路,这是要落草为寇了?不如投了三爷,带你们吃香喝辣,闹他个天翻地覆,也不枉来世一遭。”

    众人皆沉默,赵统领走过来,飞起一脚踢在他下巴上,咔嚓一声轻响,徐对眼说不出话了。

    宣催命人起出箱子抬到聚义厅,徐对眼眼睛随着箱子转动,脸上肌肉阵阵抽搐。

    好不容易将眼睛挪开,看到站住宣催身后的魏师爷,眼睛瞬间不对了!

    宣催挥手,赵统领把卸掉的下巴推了回去。

    徐对眼吐出一口血沫子,恶狠狠道:“难怪翻遍衙门都找不到姓邱的,原来被你给偷出来了。”

    宣催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有一句假话,我要你身上一个物件,你听明白了?”

    徐对眼冷笑道:“你不用吓我,徐爷爷可不是被吓大的。”

    宣催道:“跟你们勾结的,还有哪些人?”

    徐对眼冷笑连连,只是不开口。

    宣催挑眉,赵统领手中银光一闪,一只耳朵飞到空中!

    ”啊啊啊……”

    徐对眼尖声惨叫,铭不碎他老爹用两只猪蹄子蒙住眼睛,嘴里却兴奋的嗷嗷叫:“哎呀呀,人家好怕怕。”

    …………

    宣催道:“我只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一心求死,我必会成全你。”

    徐对眼看一眼宣催面若桃李却冷若冰霜的脸,想起他面不改色一刀削掉三当家的头颅,打了个寒战,叫声渐歇。

    宣催又重复一遍问话,徐对眼嘴唇哆嗦,终于开口:“还有……临江县令王大人和刘江县令孙大人。”

    正是联合剿匪的其中两个县令。

    宣催道:“刺杀邱县令又是谁指使的?”

    徐对眼道:“王大人和孙大人一起指使的。”

    宣催哼了一声,徐对眼忙道:“确实是他们两个指使的,他们早就不满邱大人太迂腐,好几次拒绝九王爷的示好,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除掉。”

    宣催道:“九王爷是两个人的顶头上司吧?”

    徐对眼道:“对,他们跟我大哥说,只要跟着他混,将来至少能当个大将军,如果功绩再高些,还能位列三公九卿什么的。”

    旁边的弟兄有听明白的,脸上神色古怪。

    宣催道:“九王爷下的好大一盘棋啊!”

    徐对眼嘿嘿干笑。

    宣催话锋一转道:“他们带人抄了你们老巢,方虎头就不恨?”

    徐对眼似是想起破寨子的惨状,咬牙道:“如何不恨,但他们说,策划剿匪的是……与他们无干。”

    宣催淡淡一笑:“他们没有骗你们,策划整起事件的,的确是我,连邱县令都是临时接到指令。”

    徐对眼迷起一双对眼,眼中寒光一闪。

    宣催道:“你们回到山寨来做什么?”

    徐对眼眼睛转了转道:“大哥说,就算跟着官府混,自己的地盘也不能丢,所以叫我带几个弟兄回来整顿寨子……”

    宣催冷哼道:“这时候还敢胡说八道,看来你那一只耳朵也不想要了吧?”

    徐对眼惨叫道:“不敢不敢,我说我说,大哥他,有一大笔财宝藏在隐秘地方,没被搜出来,他叫我们秘密取出来换一个地方,说寨子已经不安全了,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留个退路。”

    宣催道:“财宝在什么地方?”

    徐对眼道:“此事关系重大,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附耳过来。”

    宣催冷笑一声:“你不用在我面前弄鬼,我也不稀罕什么财宝,大不了一把火把寨子烧透,再掘地三尺,不信找不出来。”

    徐对眼连连摇头:“财宝不在寨子里,大人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

    宣催略一沉吟,蹲到他面前道:“你说吧。”

    徐对眼凑过去,突然一头撞向他:“乌龟王八蛋,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宣催早防着他,身子微偏,徐对眼一头磕在地上,赵统领一脚踩上他后心,徐对眼嘴里喷出一大口血,犹自骂骂咧咧不住。

    宣催缓缓起身道:“真是土匪本色,要钱不要命,既如此,我就成全你。”

    徐对眼狠声道:“李风你不得好死,我大哥……”

    宣催挥一挥手,赵统领毫不迟疑一刀刺出,咒骂声戛然而止。

    宣催转过头,指着其中一个土匪:“把他提过来,另两个带出去分别问话。”

    那土匪本来暗自庆幸逃过一条命,谁料没过两天又遇到这个煞星,又看徐对眼一言不合就横尸当场,早就吓得尿了裤子,宣催问什么他答什么,只希望能逃过一劫。

    其他两人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把知道不知道的统统交代个底儿掉,奈何他们只是喽啰,所知有限,只问到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宣催正要吩咐把他们砍了,邱唐突然大步跑进来:“不要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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