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大哥哥“他的名字叫凌旭?”
“是啊,原来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啊。”
祁南川垂下眼眸,“我是不知道,但我认识他。”
“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
“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问了。”
凌阳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好好快点问!”
“凌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就那样巧合地救了我?”
“是啊,我也奇怪,我们本来在……”凌阳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在我们应该呆的地方呆得好好地,但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就立刻跑出来了,我寻着他的味道跟过去,就看到他帮你赶走了那些想吸你血的吸血鬼,还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你。”
“那些吸血鬼真的是他赶走的。”祁南川喃喃自语道,“他能感觉到我有危险”
“是啊,虽然说我们吸血鬼的嗅觉异于常人,但是那么远的距离,他却能一下子感知到,我就想是不是你们认识,所以他对你的味道记忆深刻我的问题就是这个,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祁南川松了口气,记忆飘向了很久之前,“那是九年前了……”
九年前一一
冬夜,天空飘着漫天大雪,祁南川看到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只有一棵枝干枯竭的大树。
大树下,静静地靠着一个男人,男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也许是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祁南川立马扑到男人的身上,嚎啕大哭。“爸爸!爸爸!你醒醒啊!!”她推开积压在男人身上的积雪,用手在男人的脸上、手上不停地摩擦想要重新温暖他已经冰冷的身体。
只是无济于事。
过了许久,也许是累了,她还在喃喃道,“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她说我们在外面玩好了就回家,她给我们做了好多好吃的……”
直到一双黑色的靴子踏进她的视线。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那双像星星般深邃的眼眸,“我爸爸能醒过来吗?”她的目光中满是绝望,却又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的期待,男人低着头望着她的目光,原本波澜不惊的眼里却泛起了涟漪,眼里的冷漠逐渐消退。
第一次浮现出了些许温柔与怜惜。
他微微张嘴本想回答她“他永远醒不过来了”的话,却终究又欲言又止。
在女孩的眼里,他雪白的肤色与周围的冰天雪地相应,显得更加荒凉孤寂。
似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闭上眼睛,实在无法面对这一切。
最终她伏在男人身上,泣不成声。
因为情绪剧烈的波动,她的背心不断地起伏着。
男人蹲下身来,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回家吧。
她感受着背心传来的温慰,忽然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再一次涌出,声音哽咽着,“没有爸爸的家还叫家吗?”
他感到怀里这个瘦的身体在颤抖着,那么悲伤,那么无助,这本不该是她这个年龄所承受的伤痛…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轻轻抚走她背上盖着的雪,又用胳膊环绕着拥住她,下颌顶住她的额头。
在刹那间感受到她额头剧烈的滚烫时,他低头看着怀里伏在他胸口的她,她脸色潮红,眼睛微闭,呼吸渐缓,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这样的高烧使她越来越虚弱了,如果再不治的话,她可能会就此死去吧?
但是……望向自己颈项上挂着的项链,项链上原本银亮光泽的十字架现在已经变得十分黯淡,也许再差一点,就会变成灰暗的石质了。
他又望向了树下尸体僵硬的男人,可是…比他的勇敢无畏之下。
这又有什么要紧呢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决绝,扶起女孩的肩膀,额头对准了她的额头。
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的项链发出强烈的银色亮光,漂浮在他们之间。
此时冰雪的四周似乎起了一阵大风,女孩飘逸的长发拂过他的颈项、脸颊,他感受到了温顺和安逸。
女孩的气息渐渐平稳,脸色也逐渐温润起来,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这样近距离的他,他的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只是不知怎么,忽然就湿了眼眶。
他项链上的光芒迅速褪去,变成了灰暗色的十字架,中间还残有一点微弱的银光在挣扎着,他试图睁开眼睛,在迷迷糊糊地看到女孩安然无恙后,却又无力地闭上了。
他向前倾去,女孩试着伸出双手想要拥住他,然而就在快要拥住时,周围的一切连带着他都不见了。
然后她似乎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她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的确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完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试着喊道,“大哥哥!”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躺在地上,想要起身站起来时却发现身下的“地面”在晃荡。
她感觉这似乎不是普通的地面,而是一片液体,可以悬浮在表白不会沉下去的液体,但稍微移动一下,那液体就会泛起涟漪,摇晃不停,就像死海一样,她不敢再乱动,静静地躺在上面。
心境在恐惧中挣扎着,那是无限又未知的恐惧,她不知道下一秒可能就会发生什么,也许,她可能要永远呆在这里,她可能不到几天就会饿死。
想到“死”这个字,她更加害怕了,她想到了再也醒不过来的父亲,想到了身处绝境中的自己,又想到了从此孤身一人的妈妈。
她觉得,实在是太残酷了。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轻轻呼唤着“大哥哥!”
她在等待,等待他来,但时间实在太长了,她渐渐疲乏,渐渐困倦,却仍旧不敢闭上眼睛。
最后他终于来了,伴随着天空一弯明亮的月亮出现,他从上空飘落下来。
我很安心地睡着到他的出现,再醒来时,他已经把我带到了我妈妈的身边。”
故事讲得很短,但祁南川的回忆却很漫长,甚至至今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时自己的心境。
“这样啊。”凌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但是你爸爸死去为什么凌旭会出现呢?人类之间的事情,我们都不会插手的啊,而且…所说的那个漆黑一片又奇怪的地方,跟我们吸血鬼犯了错被罚禁的禁闭世界好像啊!”
“禁闭世界?”
“就是关禁闭的地方喽,是伯爵变化出的一个幻境,我们吸血鬼犯了错都会被关禁闭,犯的错越大关的时间越久,那里啊!真的是又黑又冷除了一个人又很孤独,没人讲话,躺着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跟你说的好像真的一模一样哎!”
“那么了解,一定被关过不少次。”金冉在一边跟初夏打趣着说。
金冉回过头时被凌阳翻了个白眼,这才想起他有超于常人的听觉,于是连忙把嘴闭上,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发现你真是讨打哎!”凌阳恶狠狠地举向她了举拳头,然而下一句又是,“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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