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中
“傅临渊那子，已经半经半个月没上朝了，你们猜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余元卜、傅临渊和呼哉经过一厢房时，刚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听到“子”二字，余元卜暗觉好笑，二十三岁的傅临渊，在一些资格老的大臣来说确实是个子。
这内阁首辅是资格排上去的，以傅临渊的资历应该当不上首辅。却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把挡在前面的人斗了下来，稳居当朝首辅之位。
傅临渊脸色不变，握住余元卜的手继续往前走。
“哪有什么盘算？我看他是沉迷于男迷色无法自拔。”一男人溅笑道。“听说自余元卜出狱后，他们压根就没出过房。”
听说？是不是他让人放的消息？余元卜猛地站定，用眼神寻问着傅临渊。
傅临渊附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以为我要你成为我的男宠是干嘛的？”
余元卜的脸色顿黑。原来他终日不出门就是为了，让人认为他沉迷于“男色。”
“傅临渊那子早就窥视于余元卜，奈何国丈权势大，他一直都动不得。现在国丈倒台，他终于得尝所愿。芙蓉帐暖度春宵，他哪里爬得起来去上朝？”又一个男声，带着淫笑道。
这个声音余元卜认得。是刑部侍郎林矛的声音，他原是余恕言身边的人。但余恕言倒台后，他没有出面帮忙也没去落井下石。在这变态的官场来说，已经属于很难得的了。
然，余元卜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兼管盐政，把盐税加收三倍后趁机从中狂捞钱。
“那个余元卜也是貌比潘安，特别是那双眼横秋波的媚眼，长睫毛眨啊眨的都是风情，被她看一眼骨头都酥掉了。”
“对、对、对……他那腰比女人都细，抱起来肯定很销魂。”
……
这些人大概是酒劲上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下流。余元卜听得火冒三丈，直想踢开门进去海扁他们一顿。但林矛是她父亲的智囊，得罪他说不定会给傅临渊带来麻烦。
余元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打算拉傅临渊离开，但他立在那里不动。
“呼哉，去让他们出来接我。”傅临渊的声音平平，喜怒难辨大有山雨欲来的意。
“是。”
余元卜不解地看着他和呼哉，傅临渊的心思十八弯，她实在是猜透。本来她以傅临渊说的“他们”，是指林矛他们，结果却见到呼哉进了隔壁的厢房。
没一会，隔壁厢房就出来五个官员，跪在傅临渊的面前齐声道:“参见首辅大人。”
听到隔壁杯碗摔碎裂和跌倒的声音，余元卜这才有点知道，傅临渊想干嘛。
“傅临渊，你这样做会把他们逼急了。”余元卜担心地道。“兔子逼着急了都会咬人。”
外边都在传他对她宠爱，现在让林矛他们知道傅临渊就在外边听着，肯定会因为害怕而联合别人来对傅临渊的。
“现在只有两个人是我不能逼急的。”傅临渊深深地看了余元卜一眼，道。“不过这两人却不能相提并论。”
傅临渊见余元卜满眼不解，也没继续解释，只是拉着她往隔壁厢房走去。在临进门时，才对呼哉交代道:“查查房里都是些人，都给我仔细记好。”
“是。”
呼哉领命而去，那群出来迎傅临渊的官员，则紧随着进入了房中。
在坐定后，余元卜将这五个官员仔细细打量一遍，发现这五个官员的脸上，并没有她见惯的谄笑。他们对傅临渊像是由内而外的敬畏。
“他们都是内阁的成员，次辅李拱，其他几都是六部尚书，你该都认得。”傅临渊将这五个官员介绍后，便开始给余元卜布菜。
余元卜疑惑地看着，傅临渊体贴到让人发指的侧脸。她实在搞不懂他，这里明明都是他的人，为什么还要装得那么好？
“首辅大人，你为什么半个月不上朝？”次辅李拱忧心地道。
“李拱，不就是齐橹连升几级入了兵部吗，你何必太在意？”傅临渊见余元卜的碗中堆满菜，才放下筷子，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那道士入宫得宠，把齐橹拉上来没什么奇怪的。余元卜最奇怪的是，傅临渊为什么一来就给她装了满满的碗菜。
傅临渊见余元卜紧瞪着那碗菜不动手，便俯身到她的耳边道:“快吃，你现在就是要迎合我。”
这里边菜色虽然很好，她却没有吃的胃口。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在流放的途中吃尽风霜，她看见这些菜就觉得反胃。
在首辅府，她也是一天一两餐，凑合着吃些白饭。现在傅临渊这样说，她只能勉强吃着。
“下一步那个叫道蓝的道士，一定会安排齐橹入内阁，大人还要任由他们任意妄为下去吗？”李拱着急地接着问道。
“难道你们想要阻止他们？”傅临渊侧脸看着余元卜吃东西，漫不经心地笑道。
“那当然了，现在弄死他们容易，待他们羽毛封满之后，就不好对付了。”李拱说完，其他的几部尚书都接连点头称是。
傅临渊敛起笑容，冷声道:“你们是在帮杜威做事吗？”
几个官员吓得站起来行礼道:“绝无此事，请大人明查。”
“你现在把齐橹他们解决了，就等于帮了杜威的大忙。”傅临渊睨了他们，轻声道。“都坐下来吧。”
这话该怎么理解？五个官员都呆呆地看着傅临渊，等着他来解答。都不敢再问出蠢问题，省得在上司的面前丢脸。
余元卜也停下筷子看着傅临渊。在她看来，险危的东西都该扼杀在萌牙中。他现在是等它足够强大，下手才有赢的快感吗？
傅临渊敲敲桌面，示意余元卜继续吃饭，“道蓝和齐橹只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跳梁丑。你给他们多大权利，就能闯多大的祸。我们就且看在旁边看着就好，必要时再推波助澜一下。时机到了，就在整死他们的同时，也将杜威拖垮一半。”
余元卜被傅临渊的话，震得昏头涨脑地，呆呆地问道:“你真的是傅临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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