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面露难色，短白发青年也下了头颅，周白也想起了除夕那夜老李红彤彤的脸和亮晶晶的眼，以老李提原本熟悉的人们尸横遍野的扭曲的面孔。
“不能吗？！仙人也不能吗？我的哥哥，死了，仙人也不能让他吗？”
黑瘦小姑娘很是伤心，并不停追问。
“不能！”
这两字说书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他咳得厉害了。
火炉的火也摇曳，忽明忽暗的就像要熄灭。
小厮似乎还想补上两句“人死不能生，节哀顺变”之的话，但在如此凝重的气氛中，嘴巴就像粘住了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短白发青年看着说书人，终于是开了口。
“这故事我也听过的，下来就由我来讲吧。”
看向说书人。
说书人咳得脸都通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忠孝两难全，王参军御外敌时，父母都是年迈体弱，但依旧劝王不要太念家中，他们会照顾好自己，这一去，便是。。。”
短白发青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五年零五个月十五天。”
说自己也笑了起来，笑满面，感叹道。
“这一仗可久啊！战场之上，原本相识的好友也是一一死去，那些夜半的促膝长谈还历历在目。”
但又补了一句，
“但也不久了，也就五年罢了！”
这就让小厮有些不服气了，说道：
“你这小子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上几岁！”
短白发青年并未理会，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五年景，只有当年庭前一起种的枇杷树依旧亭亭如盖。”
短白发青年的声音很有磁性，能把人带入那种意境之中，风雨飘摇的时代，游子离家五年，早已是物是人非，谁都觉得苍凉。
“人人都道神仙好啊！但仙人也不过是人眼中的仙人！”
窗外白苍狗，原来已经是三月的景了，桃连十里，但天气还是很冷的，忍不住让人个哆嗦。
“后来啊！王乡之后，一度沉沦于赌桌，军中的遣散费都作赌资，一开始赌运极好，赢得万家产，日日笙歌，天酒地。”
“结局想必你们也想到了，人无千日好，无日红，久赌必输，赢来的万贯家财一夜之间都倾覆，化为乌有，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短白发青年语气很是平淡，与之前那一截然不同。
“人生境遇便是如此。”
此时说书人有些缓过来了，喝了一些茶水，润润嗓子，上一句。。
“还是老夫来着讲吧。”
“王散尽家财之后，也借遍了原本一些亲戚朋友，到后来没有人愿意济他，在他发家之时所谓的酒肉朋友，青楼“红颜己们”，是早早的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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