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话呢!”白洁红热的眼眸子紧紧地盯着母亲,声音嘶吼而出:“你知不知道,要是薛洋刚才没在家的话我会些经历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家门钥匙给廖杰!你明知道我恨他!你明知道我是有老公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这一番怒问,陈红梅想说话却有些张不开嘴,确实心生愧疚。但还是立马抓着女儿的手就要往房子内走。“回去再说。”
“别碰我!”
白洁正在气头上,奋力推开母亲,径直朝着外面走去,陈红梅则闭上眼睛直叹气。
白洁迎面看见一排廖杰公司的空车,脚步顿住,左右环顾,正好将远处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仿佛一股无情的力量撕扯着她的嗓子往外头抽,怒吼出声:“住手!”
听到白洁的声音,廖杰迟钝片刻,然后才徐徐转身,看着伫立在寒风中那苗条女人。
白洁奋不顾身地跑来,廖杰狠狠拽拉住她的手,骂道:“小心点!别脏了你身子!”
啪!
猝不及防的被甩了一巴掌,这是廖杰没有想到的。白洁挣脱开他的手来,跑到了薛洋跟前,不顾污秽血渍,直接搀扶着他往回走。
“让开!”
面对白洁冷冰冰的喊话,廖杰气的牙齿咯咯响,两腮的肉不断颤动。
见其不让路,白洁扶着薛洋自行绕开。
看着白洁逐渐远去的背影,廖杰摸了摸脸颊,眼神多了一抹阴寒。
“你迟早是我胯下人,白洁,你跑不了!”
……
“赶紧洗洗,然后去休息,没我的命令你不许再出去,待在家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将薛洋搀扶进了浴室,白洁将他的干净衣裳放好,皱眉道:“等下你别打地铺了,去我床上睡吧。”
看着女人,薛洋的眼神柔化了不少。
白洁没有再说话,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似有急事
凭着记忆打开花洒,温热的细水柱冲洗着身体,薛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修术不修身,不得长生者,为旁门左道!”
“诓骗天下修士离经叛道,薛洋,你罪该万死!”
“你跟你爸简直一个鸟样!一对没用的废物!”
“妈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窝囊废!”
……
刚闭眼,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些刺痛灵魂的声音,伴随着一幅幅鲜明的画面抹之不去。
一拳头砸在墙壁上,薛洋的心里愤懑不平。
“我凭戏曲修道,未曾伤人分毫,更凭之助人修炼,以玄术济世度人,匡扶修真社稷,怎么就离经叛道了!”
“世间万千法,法门万千条,旁门左道又如何!修往生是道,修今生来生是道,我薛洋只修半生逍遥半生萧索,它亦可谓道!”
“既然我还活着,那我定会重新杀回去。”
“在里面瞎嘀咕什么呢!洗好了赶紧出来!”
浴室外,陈红梅的话传来:“我答应你上次说的要求,我答应给你50万,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求你马上离开我女儿!洁儿整天因为公司的事情愁眉不展,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现在还要拖着你们爷孙俩这个大累赘!光医药费每月就要五六万!要死就赶紧去死,你们这样耗着我洁儿就是谋财害命!”
啪嗒!
一声轻响过后,门外恢复安静。
薛洋简单冲洗出来,看见陈红梅端端正正的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头,旁侧桌面上放着一张银行卡。
她敲着桌子,发出清脆声响。“五十万,没有密码。”说完将银行卡推到了薛洋面前。
伸手摁住卡面,薛洋淡漠瞥了陈红梅一眼,身体记忆中陈红梅压根就没有把薛洋爷孙俩当人看。成为白家倒插门以来,各种针对薛洋的羞辱行径层出不穷,薛洋暗暗咂舌,真不知道肉身的原主人是如何能够隐忍三年。
盯着手中磁卡,薛洋若有所思。
白洁已经恩至义尽。三年来爷爷的医药费都是她在负责。
万一修真界的人追杀过来,白洁极可能受到牵连。
离开,才不会殃及他人。
“明天去把婚离了,然后三天内,离开江城。”扫了薛洋一眼,陈红梅丢过来纸笔,上方赫然印着几个醒目大字:离婚协议书
半小时后,江城市,东区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薛洋深吸口气,迈进了大门。
重生到了地球,尽快恢复玄术能力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庆幸的是爷爷曾经,正是戏园子的主人,他是戏子。
除此之外,在这陌生的地球上,爷爷已然成为了身体记忆中唯一的亲人。
按照记忆来到住院部的ip层,刚走出转角,迎面就可以看到一张病床被人搬出了病房,停在过道上,非常显眼。
薛洋微愣,立马加快了脚步。看见那床正停在31八病室门口!
看清楚那张满是皱纹的苍老模样,薛洋心脏不由得一颤。
眼眶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水。
力量霎时从喉咙蹦出:“爷爷!”
一声叫喊,泪如雨下。
瘦弱的老人听到叫喊,微微张开了眼皮。很快又沉重的闭上。
身体太虚弱了,干裂的嘴巴半张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是根本无法听得清楚。
“喊什么喊!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病房内,病人的家属走出来,推搡了薛洋一把,这个病房上午就不属于他了,你们赶紧走开,里面还有其他病人需要静养!走走走!赶紧走!”
啪嗒!病房门被关上。
薛洋压抑住泪水,推着病床离开。
“病人家属,稍等一下。”
身后,刚从病室出来的医生叫停薛洋,“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建议住院观察会好一点。”
薛洋仿佛看到了希望,掏出了陈红梅给的银行卡,我有钱,请用你们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资源治好我爷爷的病。”
“上周已经和你说过了,大手术的成功率不高,但是也还有全力挽救的可能,可你们考虑太久了,病人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再加上这两天住院费也交不清,医院不得不停了药,现在准备大手术,成功性不大,你要是决定了继续做,准备好七十万签字缴费,我们这边就给他做。”
这番话不亚于惊天霹雳,震的薛洋有些站立不稳,脸色煞白。
看着年轻人这副样子,医生已然明白,默然离开了。
薛洋伏在病床边缘,凝望着昏迷的老人,他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
“既然地球的医术已经无法起效,那就看看玄术吧,你千万要挺住,爷爷!”
果断背起瘦骨如柴的老人,薛洋径直赶往身体记忆中,那属于爷孙俩的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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