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元八年,霸据北方长达百年的异族终于在兽族族长苻坚的铁腕之下统一了。兽族统一北方之后随即挥师南下,以百万之兵进攻人族的地盘。晋相谢安派豪侠谢玄,谢石,高成夕率北府派八万弟子于淝水抵抗兽族。北府派取得了史诗般的胜利。
次年,晋军率师北伐,一举收服中原乃至关中大部分失土。在北伐即将胜利之时,高成夕收到了来自朝廷让他撤退的命令。明明北伐胜利在即,却无端端要撤退?高成夕起初不理会这个命令,但是北伐军可不是他的军队,接着高成夕遭到了谢玄的刺杀,遭到了武林盟会军师画戏才设计构陷,最后豪侠谢石还因为照顾大局而被杀身死,此时此刻的北伐军已经分崩离析了。这时候的高成夕才明白,什么北伐,什么英雄都是屁话,这全都是朝廷那些家伙的政治斗争的棋子罢了。不服输的高成夕还想着带着自己的部队孤军北伐之时,却被手下桓家子弟来了一句诛心的话:“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要不是桓家家主叫我们听你命令,还真以为我们想跟着你混啊?”高成夕听完这话,这得无奈的呵呵大笑,无奈,何等的无奈。
回到南方之后,高成夕仿佛苍老十岁一般,完全看不出当年风发的意气。之后两年,带着常年征战积累下来的暗伤,高成夕回到了北府派做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学先生。
某天,高成夕做完任务从外归来,在离北府派不远处的茶摊坐下,这个沙滩也是北府派开的,在这里工作的都是北府派的见习弟子。
高成夕刚坐下,一个小弟子就一大碗凉茶水端到高成夕面前,此刻正饥渴难耐的高成夕顺手便接过来一饮而下,舒服!喝完茶水的高成夕环顾四周,烈日炎炎,即便坐在阴棚里面也还是觉得酷热。此时刚刚那个端茶的弟子又端了一碗暖茶来到高成夕面前,嬉皮笑脸地说:“请用!”高成夕接过茶碗,依旧环顾四周,然后缓缓地,一口一口地把茶水喝完。喝完这暖茶之后,高成夕觉得心情比刚才好了一点,起码没那么烦躁了。而在这时,刚刚那个弟子又出现在他面前。此时的这个弟子则端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杯,里面的茶水还飘着热腾腾的热气,不过那飘出来的茶香倒是让人一闻就知道是好茶。
高成夕接过茶杯,缓缓喝下,随即吐了一句:“好茶啊!”高成夕还特地去看了下这是什么茶,结果发现这就是很平常,甚至比自己平时当开水喝的茶还普通的茶。高成夕又喝了好几口,发现就是很普通的茶。高成夕开始迷惑,为什么自己刚刚会觉得这茶这么美味呢?他随即想到,那个端茶的弟子有点东西!
高成夕随即就把那个弟子叫过来,问:“你为什么要连续给我喝三次茶?这有什么意义?会让茶变得好喝?”
那个弟子回答说:“这简单啊!您远道而来,肯定口渴难耐,所以我给您一大碗凉茶让您解渴,现在天气炎热,您肯定会烦躁不已,所以我再给您一碗暖心,让您把心静下来,好了,现在状态完美,可以喝我们茶铺里最贵的茶啦!”
就刚才那茶也能最贵的茶,听得高成夕忍俊不禁。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弟子,觉得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起了收徒之意。
此时,茶铺外两个武学先生因为口角打了起来,两人真气的波动很大,搞得茶铺里的小弟子全都被吹倒了,连高成夕都要御气抵御。然而让高成夕惊讶的是,刚刚和他说话的这个小弟子,居然在这风波中毫无影响,还看戏一般大叫:“好帅!”
高成夕欣喜若狂,难道在见习弟子里面捡到宝了?
高成夕:“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子说:“我叫钟逸!”
“你为什么不受风波影响啊?你看其他弟子都在地上翻滚了。”
小子钟逸很自豪地说:“那是我家族的血脉传承的能力!我们家族所有人的法抗性都贼强!”
增强法抗的血脉?这不是天生就是个法师的天敌吗?高成夕乐得开飞,对钟逸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敌法师?”
“肯定认识啊!全世界谁不认识敌法师?那可是开国五大豪侠之一啊!”
高成夕继续说:“那你,想不想成为敌法师的徒弟?”
钟逸:“啊?您开玩笑吧?”
高成夕说完便把钟逸带到了离北府派二十里地远的高山上,年迈的敌法师正在这里隐居。高成夕向敌法师推荐钟逸的时候,却遭到了敌法师的冷脸。
敌法师冷冷地说:“一个七品家族的一个下三等的小子,这种人物你也好意思带回来,你当这里是贫民窟啊?”
听完敌法师的斥责,钟逸埋头下去不敢抬头了。高成夕急忙:“师傅!出身并不决定得了什么,我出身也很差呀?”
敌法师说:“差?你只不过是因为是成汉遗民,不是本国土民才经常被人嘲笑而已,但你在成汉,你的家族那可是一品大族!”
高成夕又说:“小逸的家族传承很适合本门啊。”
敌法师更鄙夷的说:“这种下三等的血脉传承,说是增强法抗,其实是用封闭经脉为代价来换取的。法抗性越高,封闭的经脉越多。经脉都被封闭了,那不就是半个废人吗?还怎么施展我门庞大的法术体系?”
说到这,高成夕把钟逸叫了出去,然后对敌法师说:“师傅,我这些年来受得伤太重了,我没几年了,师傅您也您时间也不多了,得快点找好弟子,把我门的绝学传承下去啊!”
敌法师妥协了,愿意收钟逸做徒弟,但是条件是得再找一名出身高贵弟子。
于是高成夕就花了点时间,去二品家族闽南柳家招来了天才少女年仅九岁的柳封雪。
于是乎,十岁的钟逸和九岁的柳封雪成为了师兄妹。
天才少女不愧是天才少女,柳封雪学习敌法术的速度极快,短短两个月就已经结束了入门阶段,开始学习中介的法术了。而钟逸则还在入门阶段挣扎。
夜里,钟逸还在房间里练习,高成夕走进来说:“要注意休息啊。”
钟逸说:“师兄,我是不是很笨啊,怪不得师傅那么讨厌我。而且我还是个贱民。”
高成夕坐到床边说:“别胡说,小雪是天才,连我都有点嫉妒了,你不能和她作对比。而且啊,师傅的想法有点极端了,出身真的不能代表一切。虽然,虽然现在这个世道出身真的可以代表一切师兄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是桓谢两家的子弟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什么都会顺利的吧,自己说的话也会有更多的人听吧。可是,如果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就放弃去奋斗,那该多么可惜,多么可怜啊!”
说着说着,高成夕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眼眶逐渐红润起来。钟逸:“师兄”
高成夕又说:“小逸啊,师兄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可不能放弃啊,我们敌法师一脉全是大人物啊,师傅可是在魔族的铁爪之下保护了人族,为晋国的续存做足了贡献。你师兄我呢,不是我自吹,你师兄我啊,可是打赢了一百万个兽族,也是保护了晋国的英雄啊。”
钟逸露出崇拜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我也想跟师傅师兄一样成为大英雄,可是”
高成夕:“小逸,现在我才知道,光是从异族手里保护人族,是拯救不了人族的!”
钟逸:“呃,什么意思?”
高成夕:“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人族需要的不是打倒那些霸占北方的异族,是要从根本改变自己。师兄经常会想,如果,如果能生活在一个每个人都不会在乎自己的出身,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奋斗,去完成自己的理想的世界那该多好啊!”
说完,高成夕紧紧抱住钟逸,然后自己深深地陷入对过往的回忆中。
这些话深深地留着了钟逸心里,在未来许多年后,这些话终究会像火焰一样,燃烧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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