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是小胖第一个决定下狠手的人,也是四名受害者中唯一一位,在小胖得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之前,就已经开始计划施暴的对象。小美是小胖的初恋情人,也把他的心伤的最深。他们分开之后,小胖对小美因爱生恨——在一起时一往情深,分开后恨之入骨。小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忍受不了自尊被小美无情地挫伤,这种极强烈的怨恨慢慢演变成对女性的仇恨;而自尊心的反弹也令他产生对女性的鄙视。这些对女性的看法使小胖的观念产生了质的变化,影响了他的一生。
小胖与小美的故事,还得从一年多以前,小胖还是一名初三学生的时候说起。那时的小美,是莎马特国际学校高中部一年级十三班的班花,在整个高中部内,也颇有些名气。她的追求者众多,遍布整个高中部,其中不乏一些条件不错的魅力少年。小美在班上就是电影女主角般的存在:她走到哪里,男生们的目光就跟到哪里;她身边女生,自然而然的都成了“配角”。正因为此,她受到女生们的排斥、男生们的追捧。然而,虽然追求者众多,她几乎都不屑一顾,她是一朵独自绽放的玫瑰,冷艳而芬芳。
那么,这朵冷艳的玫瑰又是如何与小胖相识,又因何选择插入这坨油腻腻的牛粪里头去呢?旁人不假思索就认为,一定是小胖发动了强势的进攻,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糖衣炮弹,不惜一切代价,最终抱得美人归。然而,事实却是小美主动靠近的小胖,并自愿插在这坨牛粪上。整个恋爱过程中,小美也很少表现的被动,即使分手,也是小美主动提出,并且丝毫没有犹豫。
莎马特国际学校高中部与初中部之间没有明确界限,虽然两个区域分开管理,各区域内都有完整的配套设施,但区域之间是互通的,人员往来、消息传播畅通无阻。所以,对于小美的芳名,小胖也是早有耳闻。小胖与小美第一次相遇,正是在高中部与初中部隔道相望的地方——人称“银河”。小胖纯洁高傲的灵魂,在那一瞬间被眼前一道白光所征服。白光聚焦着袅袅婷婷的一位轻飘飘的女孩,她的笑容甜美,她的秀发轻柔得像一阵微风。小胖呆呆地望着小美披着花香从眼前经过,陶醉的像一头贪婪的猪。
小美对于小胖这种聚光灯似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脸上的笑容是她带刺的的武器。小美注意到小胖早在小胖遇见她之前,她故意面带微笑地从小胖面前经过,就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她用余光感受着小胖目光的聚焦,最后再向他施舍一个柔情的回眸,勾魂摄魄。之后,小美又几次制造与小胖偶遇的机会,等到时机成熟,收紧鱼线,猎物到手。
小美在与小胖相处的过程中,总是显得神秘而且心不在焉。小胖经过多番尝试,发现只有购物和美食能吸引她的注意,讨得她的欢心。那时的小胖被爱情的甜蜜齁的心醉神迷,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小美一个人,只要小美开心,他愿意付出一切。在他眼中,小美就像一只任性可爱的小猫——有时耍点小脾气,需要他哄;有时爱撒娇,需要他宠;有时她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间,小胖也能默默接受,背过身忍着痛。小胖在这段恋情中倾尽所有,包括时间、金钱、精力,以及纯粹的真心和所有的热情。然而小美对小胖的态度却是忽冷忽热,不靠太近不离太远,仿佛隔层纱,似乎在极力维持一种平衡。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平衡”,困扰着小胖,使他的心不得踏实。小胖被小美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心神不宁,他总觉得是自己在恋爱中还不够投入,付出的不够多,对她还不够好,才导致她怀疑自己的真心,在付出爱这件事上犹豫不决。初入情场、全身心投入爱情的小胖还未意识到,恋爱不是毫无保留地付出,不是牺牲自我。恋爱是两个人事情,稳定的恋爱关系需要双方共同建立。卢梭曾经说过:爱情是向对方提出了多少要求,而自己也给予对方多少东西,它本身是一种充满了公平之心的情感。小胖不喜欢卢梭,因为曾经有人用讥讽的语气问他小便的时候用不用通条,原因是他和画像中的卢梭有几分相似,他因此被人取笑过一些日子。小胖心中所想的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一骑红尘妃子笑”那样的爱情。因此,为了打破这种折磨人的平衡,得到冷艳“褒姒”热烈的爱,小胖付出的越来越多。
由于长时间的付出与收获的严重不对等,小胖日渐消瘦,状态每况愈下。恋情维持了一个月之后,小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用热脸贴小美的冷屁股。小胖心生懊恼,自尊心受挫,他开始为自己着想,不再盲目放任小美的脾性,不再满足小美所有的愿望。小美马上察觉到忠诚“宠物犬”的异动,于是故技重施,开始对小胖热情起来。然而小胖终于忍住不被主人施舍的“骨头”感动,忍住那一刻他还有些心疼。小美对小胖态度的骤然变化感到有些吃惊,她仍维持着热情,希望以此继续把宠物紧紧拴住。但是,倔强的小胖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夺回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尊严。
两天后的傍晚,在人来人往的“银河”中心,小美向小胖提出了分手。还没等小胖反应过来,她已经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留下伤心欲绝的小胖,强忍着泪水,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四周无数盏路灯将小胖的伤口揭露无遗,小胖高傲的灵魂绝不情愿被世人讥笑,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便昂首阔步地离开了。之后,每当别人提起这件事时,小胖总表现的一脸不屑,以此来捍卫自己高傲的形象。
分手后,小胖终日忙碌,奔波于吃喝玩乐之间,有时还拿着报纸有模有样的阅读起来,有时还到鸭江边夜跑——他说要重拾失去的快乐。事实上,他这么做就是在用忙碌驱赶失去小美带来的空虚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美曾经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宛如河沙涌入脑海。当初小胖爱得太过深沉,以至于分离的打击,令他难以忍受。小胖有了人生第一次失眠——即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小胖,也会因爱失眠。
小胖有过挽回爱情的念头,但他高傲的灵魂以死相逼,小胖左右为难。然而爱的力量终究还是战胜了尊严,他决定主动去找小美。小胖怀着悲壮的情怀,做好低头认错的准备,他认为这是践踏尊严的行为,堪比牺牲性命,足以感动上苍。但他不想感动上苍,只愿感动思念的女人。小胖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恨不得小美在自己脑袋里安装窃听器,窃听自己的想法。
“若小美知道我的牺牲有多大,定会感动的泪如雨下,定会向我奔来,乞求我的原谅……小美啊!若果真如此,我定会当着世人的面原谅你的!”小胖暗自想到。
正当小胖准备动身前往高中部时,却听说小美在与他分手后的第二天便与另外一名男生好上。小胖当然不愿相信:“想当初我们恩恩爱爱,如漆如胶。小美提出了分手,虽伤敌一千,但怎么也自损八百了吧?”一个念头浮上脑海,小胖心如刀绞:“难道小美伤心过度,作践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还有别的可能吗?”小胖悲痛万分,但转念一想,又变得异常兴奋:“小美呀,小美,看我英雄救美。小美呀,小美,等我将你抱在怀里,宠你,爱你,永不分离。美人,英雄来也!”
小胖昂首阔步,走出教室,穿过人来人往的“银河”,进入高中部,来到小美班级所在的教学楼下。他刚准备上台阶,便听到楼上传来小美铜铃般清脆的笑声,还有重叠的脚步声。重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胖站在原地,心潮澎湃,他准备给小美一个惊喜。
“小美一定会喜极而泣,我要奔向她,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然后像绅士一样安慰她,吻她的额头。我要让她的朋友羡慕,让他们道,我小胖的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小胖整理了一下衬衣,挺起胸膛,抬起头,想作出绅士般自信迷人的微笑,但做作得有些过度,变得像小人得志的讥笑。
小美和她新交的身材高挑、长相俊秀的男友,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出现在小胖面前。小胖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悲壮情怀、兴奋情绪、绅士风度顷刻间烟消散。他看到小美的脸上显露出惊讶的神情,她身边的男生疑惑地看着自己,随后又看着小美。当男生的视线移动到小美脸上时,他看到小美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小胖一时间窘迫不已,但他的眼神中不曾流露出怯弱,反而是咄咄逼人地瞪着小美,或是气势凌人的瞪着小美身旁的男生。
小胖一动不动地站在楼道口,宽大的身躯堵住了交通。小美的新男友虽然在体量上与小胖相去甚远,但也绝不是无胆鼠辈。他与小胖从未谋面,但能从小胖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敌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盛气的目光居高临下,牵着小美的手也更加有力,做好了与小胖正面对抗的准备。小美为男友坚定的姿态感动不已,她看着男友的眼神里充满爱意。但小美自然了解小胖的脾性,她明白,若是正面对抗,小胖为了尊严可以浴血奋战,死而后已。小美是个聪明人,天真单纯的皮囊下一颗十足的野心。她虽然十分乐意看着两个男人为了自己争得头破血流,但又不希望新男友在大庭广众之下令自己丢人。于是,她决定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小美并没有过多的行动,只是轻轻地把嘴唇靠在新男友耳旁,温柔地说:“我们走吧。”酥酥的声音,引得新男友心花怒放,瞬间消了脾气,然后满脸柔情地看着小美。这一幕如同一把尖刀刺穿小胖的心脏,小胖已经怒不可遏,同时也痛不欲生。他揣紧拳头,浑身颤抖,但他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身旁几个“看戏”的人议论纷纷,小胖马上调整姿态,装出一副傲睨自若的模样,然后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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