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从排掌开始。”
纪青这段时间的修习，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引气决跟排掌上。
引气决丝毫没动静。
要不是有魔牛吐息，估计得要猴年马月才能感受到内气。
倒是排掌金钟功，他练的很畅顺。
前几日借他排掌观阅的那个皇族子弟，便夸他天赋好。
朝廷发下的北沐引气决，会附带排掌跟金钟功，但军中管事把后面的功法都撕去，另行卖钱。
若要修习，一本交五两银子，许记不许抄。
纪青仅有的银子，在流放路上都用做打点押送官兵，一贯钱都没剩下。
幸好遇到那个叫做李大凯的皇族子弟，家里安排来军中历练。
此人三大五粗，笔墨不佳，知道纪青读过私塾，且是文坛名人纪赢之子，便喊他抓刀代笔写记录。
作为报酬，排掌跟金钟功任由纪青观阅。
纪青第二次帮李大凯写记录的时候，顺便请教他排掌。
李大凯见纪青才拿到秘籍两天，拙劣的招式使出来，竟带有意境，当下很是诧异。
“你这天赋悟性确实过人，就是筋骨资质太过糟糕，三十之前不可能成为武者，若是生在武学世家，自然会被赐下护道法印，不用刻意修行都能达到武者境界，不过你这状况……”
当时李大凯把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之后对纪青态度莫名好上一些。
纪青没想太多，只是听得郁闷，十六岁前若不成为武者，岂不是要去挖矿，这哪还能活到三十岁。
“信是不可能信的，照我爹的话说：‘一个真正的靓仔，必须明辨是非。’”
说我帅气能干，这是真的。
说我能力不足，就是嫉妒。
纪青做父亲布置的阅读题常被扣分，但不妨碍他这么理解。
“不过，李大凯口中的护道法印，当时没有细问，现在感觉似乎跟我的魔牛吐息有些相像。”
如果魔牛吐息能够一直发挥作用，说不定纪青真的不用修炼，便自然而然达到武者的境界。
所以纪青很自然地便联想到，李大凯所说的护道法印。
“过些日李大凯领兵回来，估计会喊我过去做记录，倒是可以打听一下。”
排掌有三式，排拨雾是第一式。
是纪青练的最多，也是最熟练的一式。
常人是先练招式，再领悟意境，纪青早早掌握意境，再逆练招式。
纪青双掌时而交替，时而同步打出，一次复一次，挥舞得一丝不苟，倒也像模像样。
霍！霍！
两下连击掌突然打出破风声，纪青神色一变：“就是这种感觉！”
这两下标准的“排拨雾”使出来，几乎耗尽纪青所有力气，浑身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
纪青把注意力放在精神世界里，那黑焰魔牛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股暖流从脑海中涌出，通过大椎骨流向四肢百骸，这次的能量明显比刚才多出一倍。
在纪青刻意控制之下，左腿血肉如同浸浴一般，在一片暖洋洋的感觉中缓缓蜕变。
纪青忽然想到：
从得到拳经秘籍到现在，都还没练过拳经里面的招式，便有如此奇效，一旦练有所成又会是哪般光景？
到时候，涌到血肉的能量会很多吧？
不过，怀璧之罪的道理纪青还是懂的，演武场人多眼杂，不好展露拳经，只能继续修炼排掌。
“再来！”
感觉身体重新恢复力气，纪青赶紧继续刚才的练习，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忆着刚才用出“排拨雾”的感觉。
可惜没练多久就被人打断。
“流放儿，过来给小爷我捶捶背！”一个公鸭嗓从纪青身后呼喝。
纪青转过身，便看到一张讨厌的马脸。
这人叫成奎，十七岁，跟纪青在同一个卫队。
比纪青高半个脑袋，长满青春痘的马脸上，两个黑又圆的鼻孔，正“怒视”着纪青。
穷人家孩子没钱读书，想要出人头地只能练武。
但隋国大范围禁武，只能加入军队，才能得到珍贵的修炼功法。
而且军中隔三差五便能服用到药汤，又常常组织猎杀野兽，肉食也偶尔能够补充。
所以一些穷苦少年，读不起书，又想有出路，大多选择参军，希望能有机会成为武者。
这个成奎便是怀着这种心思，来到边境碎叶城参军的。
可能跟出身有关，这家伙极端仇富，知道纪青背景后，便一直寻衅滋事欺负纪青。
刚才成奎在演武场练了一阵子，浑身臭汗，肌肉酸痛，见到角落的纪青，便想让他服侍自己，好过一把老爷瘾！
“可以啊，但你要先给少爷我捶捶！”纪青毫不畏惧地瞪着成奎的马脸，“要是不愿意，你就先胜过我的拳头”。
尼玛，都蹬鼻子上脸了！
本少爷天运眷顾，得了厉害功法怎么还能让你欺负！
每三日分发一次药汤，纪青都被这家伙威胁夺去。
现在都还不知道药渣子什么味道！
当时初来乍到，成奎又比他大几岁，长得高壮，纪青只好暂时忍让。
但这并不代表纪青服气，现在有所依仗，还要忍气吞声，那根本不是他的脾气！
君子报仇，有刀便砍！
成奎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小胖子敢跟他顶嘴。
“好！好！好！”
“流放崽子皮痒了吧，你一个罪贱货，迟早要去挖黑矿，敢这样跟我说话！”一张马脸气得通红。
“昨天我刚收拾完你哥，要不是你那水灵的妹妹拉着，答应给我绣一双鞋，我才不放过他。”
“今天我先教训你一顿，回去让你妹妹纪芯跟我相好，不然天天打你两兄弟！”
纪青神色一冷，语气不耐道：“别废话，有本事跟我上擂台，手底下见真章。”。
驻军军营禁止斗殴，但如果双方同意，便可以把矛盾搬到擂台解决。
“你这个罪贱货还想跟我打擂台！”
“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畏惧！”成奎怒火大盛，根本没有考虑便答应了。
两人快步走到演武场的擂台上，场上其他军兵也赶过来凑热闹。
“两个毛头小子干起来了，哈哈！”
“我赌一贯钱，那个马脸赢，他看起来年龄大些，长得也壮实！”
“不一定！另一个小子这么瘦敢上擂台？说不定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哈哈，两个菜鸟上擂台，这倒新鲜！”
一般上擂台需要武者来当裁判，恰好巡逻队的队长罗威正在演武场练武，便过来主持这次擂台战。
这种比斗，认输是不允许认输的。
因为隋国边境军兵爱赌，为防止作弊打假，只有一方大获全胜，裁判才能出面阻止。
纪青听完规则之后觉得很淦，听起来就知道输了的人会被打得多惨。
隋国武者命贱他是有听闻的，但第一次置身其中依然觉得残酷。
“嘿嘿！流放崽子，现在后悔也晚了！”
成奎想象自己当众把一个，曾经富贵人家的公子，按在地上摩擦。
嘴都笑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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