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迪那根视如珍宝的皮条儿上系了三个疙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已经过去三天了。原来约定的二十天,就剩下十七天时间了……
刚刚还美出大鼻涕泡儿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谷底。十七天一晃儿就会过去,如果到时候没有望远镜送来,怎么交待?必须得给宝迪买一个了,草原上的男子汉说话算话!特别是像宝迪和巴根这样的好兄弟,关键时刻真是挺身而出啊。
可是,自己的钱出哪里出呢?一看宝迪的望远镜就知道价格便宜不了。如果是三块五块——往大了说三十五十的,苏赫还有可能攒攒、凑凑,然而那可是三百五百的“巨款”啊!
“把我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啊?”苏赫在心里嘀咕着,“长生天啊,可怜可怜我吧,保佑我的漂流瓶全程顺利,中间不被钩着、不被冲到岸,更不要被无关的人捡到,要顺利地漂到红楼市区,让有爱心的、有钱的人捡到吧……”
…………
林海青难得放松,喝得有些控制不住了。恰在这时,巴根的爸爸陈巴图骑马过来,在蒙古包外喊:又喝又唱的,挺热闹啊。
蒙古包的主人一听,高兴地喊:是巴图兄弟吧?快进屋,咋才来呢?你不来,这酒喝得就少了味道。你不唱一嗓子,我们这心里就空落落的。赶紧的吧!
陈巴图笑呵呵地拴好马,一低头就钻进了蒙古包,抱拳拱手说:对不起啊,我来晚了,家里临时有点事儿……
“不用解释。赶紧自罚三杯!”有人起哄。
陈巴图:三杯多了些,我自罚一杯吧。
“要是什么台、什么液的酒,别说自罚三杯,你都能自罚六杯!”
陈巴图笑着说:遇到那好酒,你不自罚啊?
“哈哈,我也自罚。有好酒不多喝点儿,那不就是大傻子吗?”
众人哈哈大笑。
陈巴图真就一仰脖儿,一杯烈酒一饮而尽。林海青赶紧递过一块手把肉,陈巴图并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口吃上了。
又有人提议:巴图光自罚酒不行,必须得唱几首,不然,他那金嗓子就白瞎了。
“对,必须唱!”
陈巴图把肉咽下去,说:那是肯定的。来,把马头琴给我……
马头琴在天边响起的时候
那是阿爸喝醉了醇香的奶酒
琴声悠悠
像草原上弯弯长长的河流
流过了冬夏流过了春秋
风儿在吹白在游
定格的是雕塑般的老琴手
银毡房外山丹花儿开
一曲琴声一乡愁
……
陈巴图边拉边唱,乌兰也听得入迷了。她心里清楚,一会儿无论如何都得把林海青整回去,不然,他们一定会“作”上一宿……
…………
苏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了“草原三骏”共同抛下的漂流瓶,顺着宝茵河一直往下游走。突然,有一群拿着筛子捞鱼的小孩子发现了那个矿泉水瓶,吵着嚷着要去捞。苏赫急眼了,大声喊:别动!别动那个漂流瓶!
可惜,苏赫喊不出声音了,急得他直跺脚儿。说来也怪,漂流瓶像长了眼睛一样,七拐八绕,冲出了孩子们的包围圈……
苏赫乐了。他看到了高楼大厦,漂流瓶到了红楼市区了!接着,他又听到了发动机的声响,有人拉着一车的望远镜来到了孔雀屏草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