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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酒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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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呜喔!”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洗漱完毕的赢起踢了踢院子角落拱着梧桐正呼声震天的黑马。

    “起来,干活了!”

    黑马不为所动,然后迎来的是力气更大的一脚。

    这下,它装睡不成了。蹄子揉着屁股,满腹牢骚的抱怨道:“我说老大,咱们换个地方开店行不?”

    “你想去什么地方!”

    “就你以前说的,有那啥《动物保护协会》的地……地球!”

    “怎么着,你觉得我虐待你了?”

    黑马诚实点头,然后一撇立在屋顶飞檐上神气的大公鸡。

    “或者去个没有这家伙的地方也成!”

    “我这就送你去!”说着,赢起手一招,一把菜刀就出现在其手上。

    “不去了不去了!”黑马从心的很,当即二话不说就向厨房钻去。

    将菜刀往其身上一扔,赢起下了地窖。过了一会儿,捧着两坛子酒上来了。

    一人一马约摸忙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将今天开业的东西给准备好了。黑马仿佛精疲力尽般,摇晃了几步,一头栽到梧桐树前。

    懒得再看这戏精一眼,赢起穿过房间,将木制的板门拆下。来到街上,虽然卯时刚到,然而这座山阳城已经苏醒了。

    各式各样的小贩在街边正支着自己的摊子,有的嘴里还塞着馒头,还有那不小心噎着的咳嗽不停。到了明天,为赶那几分钟依旧重蹈覆辙。要是穿过几只商队,他们便会像疯了一样阻拦、叫喊。

    在街边蹲守的流浪汉也会用那紫青色的手掌捧起不知从哪里捡来但准有磕碰的土陶碗凑上前去,在这喧闹间,蒸笼的白气四溢混入清晨的雾里,填充的更加浓稠之时也带入几分人间的温热。

    将这一幅描绘了人间烟火的“画卷”收入眼帘,赢起来到门口旁边的馒头铺,要了两个馒头。

    “小店家,你的馒头!”

    因为在这条长街所有掌柜中最年轻,他便落得了这样一个称呼。掏出一枚铜钱,赢起递过去的同时接回馒头。

    “小店家,打满!”

    说着,一个黄色的葫芦便从驴车上扔下。与此同时,还有一沓铜钱。

    龙凤镖局的陈老汉,赢起打着招呼道:“陈叔,运道不错啊!”

    “那可不是!这次可是一个大单子!”赶着驴车的陈老汉闻言脸上洋溢出笑容,随即脸色便垮了下来。

    “可是时日也久,这一葫芦酒可不够老汉我喝的!”

    “那多打上一壶呗!”

    “你小子想的美!”接过赢起扔来的酒,拧开盖子灌了一小口,陈老汉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

    “整个山阳城,还是你这里的酒最够味!”

    “那还用说,我这话岂是诳人的?”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赢起拍了拍挂着这句话的柱子,得意道,这酒可是他一点一滴亲手酿造出来的。

    其实接下来还有两句话,只是那不适合卖酒的商铺,他就直接给截掉了。

    “走了!”挥了挥手,陈老汉转身留给赢起一个背影。

    “你这老乞丐,又来偷我馒头,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油乱的流浪汉从赢起身边快速穿过的同时还用破烂的袖子遮住脸,露出的嘴里吊着一个馒头,边跑边吃。后边跟着的馒头摊手持面杖又跟了几步,见其钻入人群,这才在娘子的叫喊声中放弃追捕。

    “孩他爹,别追了,快别追了!”

    回到摊子上,摊主脸上的铁青当即就不见了,堆起笑容的同时腰也弯了下来。

    摇了摇头,赢起走进店铺。

    他这家酒栈除了多了一份客栈的业务之外,和别的酒馆就没什么不同了。都是铺开两门,让柜台临街,这样更方便招待那些囊中羞涩和赶路的人。

    当然了,由于柜台的特殊构造,它还有一面面向店中招待客人。

    回到柜台,他便捧着一本地物志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虽然已经穿越来十年了,但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地方他不清楚。对于受过十二年义务制教育他来说,这个世界有些过于神奇了。

    有妖、有鬼、有精怪、有修士,不知尽头的十万大山、不知深浅的北寒暗渊。

    至于仙,他没在任何典籍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也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而这么多年,这个世界也在变化。原本有七个国家,被他现在所在的大荒吞并了两个。

    总的来说,这个世界有点像他看过的一本书——《聊斋志异》。

    当然,这里的鬼并无书中那般猖獗,这个世界也没有多少敢日鬼和妖蛇的书生。

    日上正中,随着卖早食的摊主和不会在有的商队,长街空旷许多。

    赢起刚放下书,便看到老乞丐在街角直直走来。见到他,便讪讪的笑,显然是因为早上的事而不好意思。

    “小店家,要一壶酒!”

    说着,他从破烂不堪的袖子里摸出四枚文钱,一一排到柜台上。

    赢起盛酒的闲暇,他倚着柜台,看着挂在天空却并无卵用的旭日,对着来回搓弄的手掌哈了口气。

    “今年这个冬,冷嘞!怕是要冻死人!”

    “要是觉得挨不过去,就来店里!”

    老乞丐嘿嘿一笑,见他这幅样子,赢起也不再多言,转而将酒壶和一个土陶碗摆在对方面前。接着,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碗和茴香豆掺杂的花生米来。

    “昨日剩下的有些多了!”

    “谢谢小店家!”老乞丐双手连拜,不住的感谢道。在赢起的挥手之下,他拿起酒壶,凑到耳边摇晃了下,然后痴痴一笑。

    倒入碗中,又凑到鼻尖嗅了一会儿,他才张嘴将其灌下。

    赢起并不觉得他矫情,四文钱是不多,也就两碗素面的钱。但对于一个乞讨为生的乞丐,也不是随意就能凑到的。

    最久的一次,他半个月都没有看到对方。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这确实煎熬。

    靠着柜台,老乞丐一口酒一粒花生米,或许对于他来说,人世间的美好不过如此。

    良久,吃完最后一粒花生米的老乞丐渡着步子走了。

    目送他离去,赢起也不由得摇了摇头。在他来山阳时,老乞丐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以往的故事在酒客的讲述下,也拼凑出来。老乞丐原名孟文杰,家中虽不富贵,却也算得上书香门第。

    母亲难产早去,其父亲后来牵扯到一桩争斗中,丢了性命。小妾红杏出墙联合管家谋的家产,不过没高兴多少时日,就被他给送去了西天。

    际遇凄惨,判官心软没有死刑。前年朝廷大赦,出来后凭借一手好字倒也过得不错。但时常疯癫,渐渐的也就没人来找他了。

    再后来,便沦为今日这般模样。

    也是一个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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