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
张教授迷茫地望着安德烈,徐佳明却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得,难以置信的开口道:“你们知道棺中之人的身份?难道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这个墓葬群的存在吗?”
“bg!还是你比较聪明啊,小战士。”
安德烈赞许地望着徐佳明,十分满意对方给自己开口的思路:“实际上,我并不清楚,不如说,我的能力还没有得到那位大人的肯定,他只是告诉了我一些基本的信息嗯,比如说这个地方的危险性、埋藏物品的来历以及棺中人的”
“生死!”
“可笑,活人还能进棺不成?你们是失心疯了吧?”张教授嗤笑道。
徐佳明却沉吟着问道:“你说的那位大人,是你的老板?这座伐木场的主人?”
“可笑,那种惹人厌烦的凡人只不过运气好才做了我的老板,有什么资格被称作大人?”安德烈的笑意不见了,他挥挥手道:“伊凡!”
精赤着上身的伊凡狞笑着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青铜棺的一旁,伸出手臂将其横着放入虎头浮雕的口中。
吼!
瞬间,浮雕的虎头活了过来一般,狰狞咆哮状的巨口直接上下合拢,咬断了伊凡伸入其中的右臂!
伊凡发出一身闷哼,飞快地闪开,用完好的左手紧紧握住断肢处,退到一旁。
青铜棺虎头浮雕口中的手臂快速地干枯直至变成齑粉,这期间虎头的眼睛亮起三次,随后便归于平静。
师生们看到这惊恐的一幕,手足无措。
只见安德烈信手便侧翻起青铜棺,将棺面的那一部分斜着对向众人。
“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安德烈戏谑地道:
“真期待”
棺椁的盖子被慢慢地打开,师生们强忍着心中恐惧,茫然地望去,却不约而同地,同时愣住了,慢慢瞪大了双眼。
棺椁盖子上有暗槽,能像木盒子一样被抽开。
首先露出来的是棺中素色的锦缎,依旧完好无缺,慢慢地,发髻出现了,由绑好的辫子组成,上头插着白玉的簪,额前有青铜、白玉、丹砂与青金石组成的流苏配饰,精美极了。
这,怎么可能
徐佳明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棺中的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美丽的女子!
不,与其说是女子,倒不如用女孩这个名次来称呼她更为合适。
棺中的女孩头发和皮肤都依旧保持着光泽,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她梳着用辫子组成的古朴的发髻,穿着素白与绯红相间的丝衣,丝衣外罩着蔽,那是一间长方形的布匹,在头部挖开一个方形的孔罩在衣服外,脖子上挂着一面小巧的青铜镜。
因为棺椁被斜过来的缘故,女孩身子同样也倾斜了过来,如白玉般无暇的侧脸轻轻靠在棺壁。
看到她的脸,就容易让人不知不觉间产生静好、秀丽、无暇这些形容词。
她静静地躺着,容颜好似一如生前,仿佛只是在青铜的棺椁中熟睡了数千年似得,那精致的容颜连尘埃也不愿落在她的脸上。
“真空机!我的背包里有真空机!”
季敏尖叫起来,不顾脸上身上的泥印,半跪着冲着安德烈尖叫:“那是我用来真空打包行李用的,但是你只要在棺上打开一个小口就能用,快把棺椁合上,抽出空气,求你了”
“求你了!”
季敏学姐如此疯狂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是一具数千年未曾腐化的尸体,考古学中通常被称为‘湿尸’,对研究死者生前的样貌有极大的帮助。
考古人员对于湿尸的价值,自然有一套异于常人的判断体系。
尚且存附少许肌肉组织的,叫做十分新鲜。
身体大致保存完整的,叫做栩栩如生。
泡到混身发胀,腥臭,布满粘液但却身体组织完整的,就能够在新闻稿里写上‘音容笑貌仿佛历历在目’这种鬼话了。
马王堆的辛追夫人注遗体那种被浸泡到不成人形的尸体已经是全世界保存的最好的湿尸了。
而像在他们面前出现的这具女孩尸体,数千年后依旧保持着刚死之时的模样,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上万年的文明,全世界所有人类中仅有一列的奇迹!
“你们会下地狱的!”
张教授几近老泪纵横,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安德烈微笑地看着神色不同的众人:“我确信不会,因为我们,会创造新的世界!”
“哪个新世界会需要毁掉历史的瑰宝为代价?”
徐佳明冷然道:“十月革命的先驱们也没有用烧毁克里姆林宫作为胜利的庆祝!”
“你懂什么,红色的小战士?”安德烈不屑地笑笑:“我所说的新世界,比那要”
“新的多得多!”
众人没有在多说,气氛陷入了沉默,安德烈无趣地站了起来,道:“虽然是群凡人,但你们对文物的热衷着实让我有点”
说话的安德烈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鼻孔中有些温热,用手抹去,沾了满手的猩红。
这是,流鼻血了?
安德烈疑惑,却听见了手下的呐喊,他急忙转过头去,却只见伊凡已经浑身发紫,口吐白沫地躺倒在雪地上,几个俄罗斯人剧烈的摇晃没有唤醒他,反而一声不吭地垂下了断裂的手臂。
伊凡死了。
这特么安德烈眼睛收缩成针孔一般大小,连忙用俄语怒骂道:“该死,别去管他了,这具棺材的辐射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强!快点办事!”
辐射?!
徐佳明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只见安德烈咬着牙将棺椁推回原地,走到远处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便吩咐着手下们用伊凡的尸体放在棺椁上,再由另外两人推动尸体,将棺椁推到了不远处的结冰湖面之上。
可惜,伊凡的尸体好像并没有能够防止辐射的功能的样子,接触了伊凡尸体后,二人也很快浑身发紫地倒下了。
远处的森林发出螺旋桨的噪声,顺着噪声的方向,天空中飞来一个黑点,很快慢慢变大,停靠在冰面的半空中盘旋。
“直升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徐佳明用俄语喃喃道。
“别把你们契泰的那一套搬到俄罗斯来。”
安德烈笑呵呵的道:“小战士,这里是西伯利亚,上帝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地方,
警察的简报上只会有一个闲着没事做的阔佬在这里完他的新玩具”
看着直升机上抛下软梯和粗绳,安德烈笑呵呵地对着手下道:“好了,我需要有个人去把棺材绑起来”
话音尚未落下,面前的手下们便商量好似得,略带惊恐地集体退后了一步。
安德烈额头的青筋也随之暴了一下。
“当然不是你们,”安德烈平复了下心情,用手枪指了指:“小战士,你来!”
俄罗斯人们对视一眼,又站了回来。
“一会你作为人质和我们走,作为条件是我放你一命,若你不愿意我现在就杀了你。”安德烈狞笑。
“我可以和你走,但作为回报,放过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如何。”
徐佳明盯着枪口汗毛倒竖,强自镇静道。
看了徐佳明半晌,安德烈笑起来:“随便,这样我还能省几颗子弹。”
看着俄罗斯人放开徐佳明身上的绳子,张教授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都是我害了大家。”
“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
徐佳明认真看着张教授,装作活动腿脚的样子,凑近了轻声道:“一会直升机起飞,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
“快跑。”
张教授惊讶了一下,但徐佳明已经站起身,在两个俄罗斯大汉的挟持下走到铜棺旁边,拿起绳子,开始穿过青铜棺下方的凸起,绑缚起来。
“为什么是我?”徐佳明看着一旁笑呵呵的安德烈问道。
“你长的好看,和我脾气,你是男的这些够么?”
“是因为我会俄语吧?”
“你可真聪明啊嗯,你这绳子绑法是什么,没有见过。”
“水手结,说了你也不懂。”
“”
看着已经绑好的棺椁,安德烈笑着给众人打了个眼神,随后押着徐佳明走向软梯。
“请吧。”安德烈笑呵呵地道。
“”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机,平且爬升到半空时,张教授他们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雪原中了。
“怎么?寂寞了,话说回来你的同学们抛弃你的速度真快。”
“没有,我反而送了口气。”
“什么意思?”安德烈疑惑。
徐佳明笑了笑,但却直接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量,直接将脑袋撞在了前方驾驶员的手柄上!
“混蛋,你在干嘛。”安德烈大怒:“抓住他!”
直升机在半空中做出了各种奇怪的摇晃动作,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稳住身形,没能抓住徐佳明,却只见他乘着直升机没有摆正机位的空隙,直接从大开的舱门一跃而下!
“什么!”安德烈惊怒交加地望去,看见徐佳明硬生生用手抓住了绳索,顺着滑了下去,紧紧地抱住了青铜的棺椁!
在他最后的眼神中,只见到徐佳明冷笑着抬起头来,用血肉模糊的手给自己比了一个中指,便抓住青铜棺两头绳结上的副绳一拽,绳结瞬间解开!
瞬间没有了青铜棺的重量的直升机陡然上升,彻底维持不住本就摇晃的身形,竟然翻滚着向着远处森林里坠落!
“滚蛋吧!去你大爷的新世界吧!”
徐佳明紧紧抱着青铜棺肆无忌惮的大笑,浑然不在意自己正在随着青铜棺从百米的高空落下!
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凛冬的三月这天,贝加尔湖响起了两声巨响。
一声发生在森林,伴随着的是直升机的爆炸。
另一声发生在结冰湖面,响起的是如同洪钟大吕的庄严。
注辛追夫人:长沙国丞相利仓的妻子,出土于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时身穿二十多层衣物浸泡在暗红色溶液中,被称为世界第一湿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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