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回京后,高宗果然信守承诺找了个良辰吉日便下了赐婚旨意。
聂振宇接到圣旨后非常低调的和王慧茹奉旨完婚,因为他的低调行事,此事并没有在朝中引起多大的浪花。
虽然新婚燕尔,聂振宇却并没有放松对上官文清的调查,上次他与宝贝女儿详谈后,在问心有意无意的引导和暗示下,让他在重新调查江若雪姐弟身份背景时,将他们的身份向前朝皇室遗孤上靠近。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天气也渐渐转暖,一晃眼便是一个月,不日众人便要开始准备回京。
这一日,从圣宁宫殿内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你要为江女史请封,晋升她为太子侧妃?太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太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跪在她脚边,自进殿后一直保持缄默貌似恭谦的江若雪,厉声问道。
“皇祖母,江姑娘已经怀上了孙儿的骨血,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孙儿有愧与她,请皇祖母成全!”太子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就让她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心中笃定皇祖母为了皇嗣一定会准了他的请封。
太后无语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信心满满的太子,暗道:他要这么作死叫自己如何保得住他!
高宗坐在太后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睨视着跪在他面前一脸喜色却神色坚决的太子,心里再次尝到悔恨莫名的滋味。心中的懊悔无处发泄,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不自觉的用力一捏,扶手不堪巨力发出了嘎啦声,面上赫然裂开了一条细缝。
太子见父皇和皇祖母都没有说话,正待他还想继续找说词争取时,殿外却传来了通禀声:“启禀皇上,太后,太子妃殿外求见。”
“快传!”太后连忙挥手示意,她算是被这对父子折腾够了,这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问心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虽然她也想将两人送作堆,但江若雪想以侧妃的身份入东宫简直是在白日作梦。
“明珠见过父皇,见过皇祖母。”问心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步伐优雅的行到殿中,对着高宗和太后屈膝行礼,却对跪在地上的两人视而不见。
“丫头,到朕身边来坐。”高宗见问心行完礼,便自然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柔声叫道。
“谢父皇!”问心听到高宗的召唤,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大大方方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高宗见到丫头对自己毫不避讳的亲密,之前郁愤难言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凝视着她精致的侧脸,脸上浮显出淡淡的笑意。
“太子妃,可是为太子请封侧妃一事而来?”太后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启禀皇祖母,孙媳不同意太子请封江姑娘为侧妃。”问心收起笑脸,表情立刻变得严肃紧绷起来。
“孤要册立哪个女人为侧妃,父皇和皇祖母都还没表态,你有什么资格反对。”不待太后回应,太子先行抢白,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这女人一来便受到父皇的礼遇,这让他心中极不平衡,原本自己跪着,她身为太子妃至少也要在一旁陪站,父皇却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去了,这样的挑衅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高宗将太子的神色看在眼里,强压下身上的戾气,打算以后找机会再收拾他,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丫头,先说说你不同意的理由,若是言之有理太子所求之事便作罢。”
江若雪一听脸色瞬时惨白,衣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拽紧,强忍住想要上前将她撕成碎片的冲动,暗道:今日所求之事怕是无法轻易达成了。
太子见父皇脸色已经完全沉下去了,也不敢再开口争辨,只得先听听太子妃的理由。
问心知道此事对她的切身利益和身家性命都非同可,她一步都不能退让,随即起身跪在高宗与太后跟前,朗声道:“启禀父皇、皇祖母,这江姑娘原是上官大人的未婚妻,朝中知道此事的众多。她先为臣下之妻,若是再晋封她为太子侧妃,恐遭人诟病有辱皇室颜面。其次,她与太子在玉清池之事不管真相如何都只能算是无媒苟合,正所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再者,她身上的嫌疑尚未查明,此时又有什么资格坐上侧妃之位?最后,明珠还要提醒太子,当时玉清池里在场之人众多,江姑娘的玉体可是被众人窥见过的。若是太子不怕被满朝勋贵耻笑,丢尽你身为储君的颜面,那明珠也无话可说。明珠并不是善妒之人,若是今日太子请封的侧妃出身名门,有助于太子,明珠绝无二话。”
太子闻言想起当日的情景,发现果如太子妃所说,父皇和成王当时皆在场亲眼围观,不由脸上一红,撇了撇嘴没了声音。
太后一直在认真聆听问心的话,边听边频频点头,心中赞叹:丫头这番话从皇室颜面和太子名誉两方面出发,思虑周全,合情合理,实属难得。再转眼看了看一脸怨愤的太子,不由摇头忖道:可惜太子有此贤妻却不知道珍惜,罢了,让他自己好知为之吧!
“说得好,丫头快起来。正所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此女便给太子做个侍妾都是抬举了她。”高宗将问心强行拉起,摁坐在自己身边,看向她的眼里露出了赞许的笑意。
江若雪心知此事今日只能作罢,好在自己已经怀上了龙种,可谓来日方常,心中有了计较后也不争辩,掩面垂泪,肩膀不停颤抖,看着颇为可怜。
太子瞥她一眼,心里有了几分不忍,开口对父皇求情道:“父皇,江姑娘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恳请父皇和皇祖母给她个名份,将来孩子生下来也好有个身份。”
“太子,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同意她生下龙种?在没有查清真相前,朕是不会让一个身有嫌隙的女人为皇家延续子嗣的,德福。”高宗冷冷的睇视着两人,向德福一招手。
德福听到了高宗的指示,侧身对身后的宫人点了点头,宫人应诺后退出大殿。
片刻后,此宫人手中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径直来到江若雪面前。
“江女史,你若是自己喝下此碗药,朕许你以待妾的身份进东宫,将来若能证明你的清白,朕便许你可以为太子孕育子嗣。”高宗面无表情,残酷的冷声说道,丝毫不在意她肚子里怀的是皇室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