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宗皇帝此次没有把江若雪那个煞神带在身边,问心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江若雪不在围场上自己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没有她在围场上为高宗挡刀的救命之恩,以后的事情进展就好控制了。
随即又想到围猎一共要进行十五天,这十五天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点意外,她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万一那天高宗皇帝脑抽犯病,在之后的日子里又把江若雪带身边,那自己不就是白忙活了?
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问心绝对不能忍,于是脑子一热,不经大脑的话,对着高宗就奉承道:“儿媳能有幸和父皇在一起围猎,说明父皇对儿媳宠爱有加,再说能在父皇这里当这头一份,儿媳可不愿意将这份荣宠分给其他人!”
“算你这丫头知道好歹!朕应承你,今后围猎时只带你一人,这样可满意了!”拓跋齐天心情大悦,一边应诺,一边加快了行程。
只不过是她随意敷衍奉承的一句话,听在拓跋齐天的耳里却十分受用,心情不知怎得,竟是十分的轻松愉悦起来。
很快一行人就进入了密林,之后便放慢了前进的速度,马匹在山野径中徐徐前进。
拓跋齐天抬手,朝空中比划了一下,侍卫们会意,立刻四散开来,没入郁郁葱葱的绿荫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只余两三个身手最矫健的留下来保护问心。
拓跋齐天特意放慢速度,与问心齐头并进,遇见路上挡道的枝杈,还会出声提醒她减速,然后亲自动手将枝杈拂开,让她先行,生怕一个不慎她弄伤自己,这份心翼翼的呵护,直看得身后的几名侍卫大感惊异。他们跟随高宗皇帝几十年了,这份温柔和细心他们还未曾见过。
两人一寸一寸在丛林中缓慢前行着,有了高宗的照拂,问心几乎都不用怎么看路。一双明眸不停的环视着周围,但凡有稍微隐蔽些的灌木草丛,一定盯住不放,看着象是生怕放跑了猎物,实则是在暗中提防怕暗处会有什么陷阱暗算。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苦寻半个时辰后,问心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拓跋齐天勒马停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侍卫们立刻静止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跑了太子妃的猎物。
问心卸下背上的弓,抽了一支箭搭在弦上,弦已拉满,正等着猎物一冒头便准备将其击杀。待她看清是一只灰扑扑的杂毛兔子慢悠悠跳了出来后,举弓的手却立刻无力的耷拉下来。
“怎么不射了?莫不是看见动物可爱,于心不忍了?”拓跋齐天见她停下动作,压低声音问道。
问心摇了摇头,目光直视高宗,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看似满眼的失望,语气却极为认真的回答道:“儿媳只是见这只杂毛兔毛色太难看,做背心肯定不成,做成帽子又太寒碜。这个头虽然大,但明显是只上了年岁的,肉质肯定很老,口感忒差。儿媳还是将精力和箭支留下来,等待会有其它更好的猎物出现时再用,今天最好能猎头鹿那才圆满了。”
拓跋齐天没想到问心竟然找这样的借口来搪塞自己,还被她说的正儿八经,义正言辞的。之前他从不带女人围猎的原因,就是怕那些女人,在他围猎时候,妇人之仁,虚伪造作,添乱吓跑猎物,从而令他厌烦。而今这个女人换成了问心,他的心里却一点也不恼,反而觉得她甚是可爱。
看着她一副吃准了自己不会因此而生气,还敢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拓跋齐天的心情没来由的愉悦起来,继而单手握拳置于嘴边,掩住上扬的唇角,眼里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他在心里暗暗寻思,看来今天想要猎到满意的猎物,怕是不容易了啊!
拓跋齐天平复了下心中的笑意,看着尽是添乱却装作满脸无辜的问心,心里其实已经爱得不要不要的了,语气却略带戏谑的低声问道:“你就那么确定今天一定会打到鹿?就怕现在你放过了这么容易到手的猎物,心晚上回去喝西北风。”
问心一点都不担心会出现打白条的情况,对着高宗扬了扬下巴,得意满满的一笑,略带三分讨好的回答道:“这不是有父皇在吗?父皇可是皇帝,儿媳只要跟着父皇就有肉吃!再说,儿媳刚才可是看到父皇把侍卫们都遣出去寻找猎物了,他们那么多人总能找到一两头的。对父皇来说,想要猎头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这个鬼灵精,对朕到是有信心得很啊!难怪非要跟着朕出来,尽然早就打着这样一个赶懒的如意算盘,嗯!”看着问心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模样,实在太招眼了,直瞧得拓跋齐天心头发痒。
拓跋齐天刚想用手捏捏她精致的下巴,待伸出手来时,又惊觉这动作以他的身份而言多有不妥,只得半道转到她脑后,抚了抚她脑后绑着的马尾。待收回了手,拓跋齐天的指尖微微的颤了颤,然后用力握紧了拳头,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了,他感觉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
问心半点没发觉拓跋齐天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依然笑的一脸无辜,对他亲近的动作无知无觉、不避不闪。对她来说高宗与聂振宇都是相当于父亲一样的存在,父女之间有这样亲昵的动作,在她眼来看来是非常自然。
拓跋齐天将笑容纯净的问心深深的看一眼,打理好内心不安的躁动,调转马头,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一路上专心的搜寻麋鹿留下的痕迹,努力不在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问心身上,不再让自己分神。
“启禀皇上,南面五里处有一头麋鹿,已在奴才们监控之下。”不多时后,刚才离去的一名侍卫打马疾奔过来,朝高宗拱手回禀道。
“大家跟紧了,待会到了地点,先找个地方潜伏下来。丫头,待会切莫轻举妄动,心伤了自己。朕此前如何教你的,你可还记得?”拓跋齐天不放心的对问心仔细叮嘱道。
“父皇,放心!儿媳待会一定乖乖的绝不添乱。”问心用力点头,对高宗保证道。
一刻钟后,一行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赶到麋鹿出没的地界,大家的运气不错,那头鹿还在那里悠闲的啃食着一丛草皮,丝毫没有察觉到不断逼近的危险。
这头麋鹿的个头比高宗开场时猎杀的那头更大,虽不似那头膘肥体壮,但它的眸子更亮,显然性子也更加警觉,想要成功的狩猎到它,肯定不是件易事。
“这里的丛林茂密,极其适合遁逃和隐匿,若一箭不中,惊跑了它,想打马再追就困难了。待会咱们只管将它朝方才路过的那处空旷的草地赶去,在草地上围剿它,这样机会更大些,都明白了吗?”高宗一边叮嘱问心,一边向众人安排。
“父皇,儿媳想亲自试一试,可以吗?”问心眼里冒着星星,跃跃欲试的对高宗恳求道。
“可!朕和侍卫们包抄过去驱赶它,你负责猎杀。只你一人放箭,朕绝不出手,最后能不能成功,全靠你自己了。”拓跋齐天对她现在是毫无底线的纵容宠溺着。
“父皇,放心吧!等待会猎到了它,不但背心有着落了,儿媳还给您做一双鹿皮靴,穿着又软又舒服!”这猎物还没到手,她就在这里开始先规划上了。
听见问心这话出口,拓跋齐天心中那叫个舒服妥帖,胸口微微发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深深的看她一眼,玩笑道:“好,你的话朕可记住了,若到时候没了背心和靴子,朕可要拿你是问!”
话落,高宗打了个手势,与侍卫们悄然隐没进了树丛,潜伏到麋鹿四周去了,留下问心一人在原处,等待她挽弓射出第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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