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一头黑长发,一直以来保持隔天洗一次头发的频率,让头发始终处于干净清爽的状态。但是!这两天刚洗完就头皮发痒,刚开始她以为是新换了洗发水,没有洗干净,当晚又洗了一遍,但是第二天更痒了!
出于对未知病情的恐慌,吴悠一下班就跑去了医院,医生看看她被挠红的头皮,问了下症状,淡淡地边在电脑上打病历边说:“毛囊炎,开支药膏涂涂就好了,忌辛辣。”
“为什么会得毛囊炎呢?我平时洗头发很勤快呀。”吴悠一边绑马尾一边问道,只有绑着马尾,她的头皮才没那么痒。
“天气潮湿,真菌感染,毛囊堵塞就发炎了。”
简单来说就是运气不好,赶上了。
“会秃头吗?”吴悠忐忑地问道,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疯狂挠头皮以致斑秃的样子,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医生终于输入完就诊资料,无奈地看着她:“你这种程度是不会秃的,放心吧。”
得到了令人放心的答案,吴悠谢过医生,轻车熟路地去药房取了药,恨不得当即就能涂上,实在是太痒了!
等她紧赶慢赶到家里,关上门跑到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才想起一个问题:发炎的位置在头皮上,头皮在她眼睛上面,她要怎么上药呢?她脑袋顶上也没长眼睛呀
发痒的头皮催促着她快些动手,吴悠只能凭着感觉,把沾了药膏的棉签往头皮上戳,但一大半都涂在了头发上。
她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很痒,但是总不能把整个脑袋都涂满吧?
真是生病时才深刻体会到一个人的无助,感冒了她自己安静地睡一会就熬过去了,现在难道要给头皮做个药膏sa?
不了吧,那样真的会秃吧?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俗话又说远亲不如近邻,在打车跨越两个区去找闺蜜帮忙上药和厚着脸皮找邻居上药之间,吴悠想了想可行性和急迫性,还是选择了后者。而这个邻居自然是陈子未。
呦呦:hi~回家了么?
刚在玄关处换鞋的陈子未一脸莫名,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橙子味:刚到,怎么了?
呦呦:你晚上方便吗?
手机两侧仿佛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真菌仿佛把吴悠的智商也感染了,这种意犹未尽又充满暗示性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脑子是被细菌侵占了吗??再撤回太刻意了,只能马上跟上自己的真实目的来解释。
呦呦:我头皮要涂药膏,自己无法操作,能麻烦下你吗?
陈子未没来由一阵紧张,这两三天没见面,是又把自己脑袋弄伤了吗?
吴悠盯着手机焦急地等着回复,却接到了陈子未的电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没想到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形之下,吴悠感觉有些奇特,毫不耽搁地接起了电话。
“你受伤了?”是陈子未低沉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的声音,语速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没,”吴悠有些尴尬,自己刚才在微信中的表述真是太失败了,“就是毛囊发炎了,要涂药膏,我自己看不到不好涂”
“哦,你过来吧,我在家。”陈子未舒缓了语气。
没有被拒绝的轻松感和头皮的痒让吴悠差点想挂掉电话就飞奔过去,但幸亏理智回笼了一点,阻止了脱口而出的话,改口说道:“谢谢,我过半时过去。”
“行。”
挂掉电话,吴悠跑去浴室快速地洗了个头。头发虽然昨晚刚洗,但是被自己抓了一天,又胡乱糊了些药膏,此刻肯定是惨不忍睹。虽然让陈子未给她涂药就够损形象了,但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温热的水淋在头皮上,舒缓神经的同时,一个个发炎的红点点也嗨了,感受着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酥麻,吴悠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古时候挠痒痒也会成为酷刑,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痒。
草草地洗好头发,用吹风机的最大功率吹干,没有用护发素和发膜,没有用卷发棒处理发型,随便用梳子扒拉了两下,吴悠就顶着头有点凌乱的黑长直跑出了门。
到了陈子未发来的楼层前,吴悠才停下脚步开始平复呼吸,然后敲开了大门。
门很快打开了,陈子未一身黑色休闲衬衫站在门后,看到她的样子一愣,又侧过身示意她进来。
“你先坐这。”陈子未指了沙发的位置让她坐,自己转向厨房准备去拿点喝的,“你喝开水还是果汁?”
“不了不了,”吴悠恨不得抓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不要再讲究这些客套,“我们开始吧。”
说着双手奉上自己的药膏和棉签,还有洗碗用的一次性橡胶手套。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陈子未也不再客套,转换方向走到她身前,看了看手套还是带上了,他不介意真菌,涂完药洗手就好了,但是他知道不戴手套吴悠会过意不去。
看到陈子未站在身前戴好一次性手套,吴悠主动低下头,边用手拨开些头发边说:“你分开头发看头皮,有红点点的地方就涂些药膏,有些可能被我挠破了,不太美观。”
“这块地方比较严重,”吴悠用手指在脑顶心左侧画了个圈,“感觉都快长犄角了。”
“嗯。”陈子未低声应道,注意力全在吴悠的头发和自己的手上。
女生的头发缠缠绕绕,和男生抓都抓不住的短发完全不一样,刚拨开一绺,又缠上来一根,他心避着,怕不心扯痛了她。
手指在发间穿梭的触感分外痒,尤其是这种要落不落的力度,几乎是陈子未的手指到哪里,哪里就像一百只蚂蚁在爬一样痒,更胜过别处。拨弄半天,却迟迟没见他下手涂药膏。
略微抬头一瞧,好嘛,陈子未笔直地站着,眼睛离她的头皮得有半米远,这得拿着放大镜才能看到藏在黑发中的红点吧?
求你弯个腰啊大哥!
“找得到吗?”吴悠不由催促道,满脸隐忍的焦急。
陈子未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皱起的眉头,终于弯下腰凑近了身,用棉签一点点在患处涂药膏,尽量避开了头发和健康的头皮。
感受到发痒的地方终于开始被药膏覆盖,吴悠焦急的心也开始平静下来,安心地坐着等陈子未上完药。
一会儿又想起有几颗比较严重的包被自己挠破流了脓,想象陈子未可能看到的画面,又开始坐立不安。
“看着是不是挺恶心的?”终于吴悠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就是一些红点。”陈子未心地拨弄着她的头发,确认这一片发红的都涂过药了,才开始转战下一个区域,“还有哪里痒?”
“右边和后脑勺都痒。”吴悠又画了个大概的范围,感觉自己的脑袋可真大,还能画出版图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