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曲起食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确定老四死了吗?”
“死了,当时狙击手瞄准的时候,他替上官夜挡枪时就受了重伤,谁都知道狙击枪的威力连防弹衣都能轻易打穿,我估计老四那时就死了,所以后来也没躲过炸弹。”
“周继呢?”
“也中了狙击枪,成了植物人。”
穆恒出神的盯着桌案上的烛光,不断跳跃的火苗栩栩如生,侍者端着托盘,送来杯他常爱喝的蓝山咖啡,穆恒优雅的啜了口,他没有加糖的习惯,咖啡的醇香及苦涩划入喉咙,男人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依你看,上官夜对云家那位姐,信任程度有多少?”
“摸不清。”方悦照实说,“但我敢肯定的是,云舒什么都不知道,上官夜不可能告诉她真相。”
“为什么?”穆恒笑了笑,放下咖啡杯后,拿着匙子在里面慢条斯理的搅拌,“他是不想那个女人涉足自己的世界,还是压根儿就想保她周全,免得一旦出了什么事,警方起诉她一个包庇罪?”
方悦眼睑动了动,清淡的眸光投射在穆恒俊脸上,这个男人,接洽京城的职位并不久,却将许多事看的分外明了。
难怪,年纪轻轻,能身居如此之高的地位。
上官夜调下驾驶室的座椅,他双臂环在胸前,躺在真皮椅上闭目憩了会儿,车顶散落着零星的雪花,男人睡意很浅,这是时候养成的习惯,一点动静便能惊醒。
云舒结完账,踩着深棕色雪地靴走出蛋糕店,她怀里捧着书,陡地听见一声喇叭响起。
云舒扭头去看,一眼认出是上官夜的车。
她踱步走过去,脸儿冻的通红,男人降下副座的车窗,“上车。”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云舒一面说着,一面拉开门坐进里面。
上官夜的身子欺身压近,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盖过了男人原本的体香,云舒不禁蹙眉,意有不满,“你最近是不是抽烟挺厉害啊?”
上官夜帮她系好安全带,又退了回去,“那我少抽点。”
云舒单手抚向肚子,缄默不语。
男人启动引擎,车轮的防滑链一道道碾碎路面的积雪,碾出几条很深的印迹,上官夜邪魅的眼角睇了把视线在她腹上,柔情脉脉,“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我陪你去。”
云舒知道他在明知故问,她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么?
“你说话不用左右试探,我又没说不让你陪。”云舒夹了下耳发,“上官夜,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无权剥夺你的权利。”
男人听言,嘴角噙起抹浅弧,张弛有度的薄唇勾勒出和煦明媚的笑意,他左手掌握方向盘,另一手伸来,从容的牵住云舒放在孕肚上的手,用力紧握,“舒舒,你真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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