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匠瞅了眼脚边砸坏的指纹锁,“可以换新的。”
“好。”上官夜点头,“换吧。”
屋内开有地暖,云舒脱掉羽绒服挂上衣架,她里面剩了件长款的白色打底毛衣,极有弹性的面料越发绷勒出凸起的孕肚。
许鸢拿着袋子一声不吭的走向厨房,室内的气氛因上官夜的介入而变得莫名压抑,云舒浑身都不自在。
男人站在客厅中央,高大健硕的身躯挺的笔直,他似乎什么颜色的服饰都能驾驭,不管深色浅色,一旦穿上身,那种骨子里的尊贵及优雅便自然流露,挡都挡不住。
云舒一直摸不透上官夜的心思,相处的这一年多,他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像个不着边际的浪子,可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却总在不经意间透出狼的烈性。
这大概才是他的真面目吧,那些吊儿郎当,不过是上官夜用来伪装自己的一张面具。
她其实,对他了解的又有多少?
两人面对面站着,几步之遥的距离,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上官夜永远不会知道,这三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要一闭上眼睛,云舒总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她哪有那么坚强?不堪一击好不好。
在上官夜面前,她如此狼狈亦如此卑微,而他呢?哪一次不是高高在上的像个主宰者?他似乎只消勾勾手指,不用费多大的力,就能轻易掌控别人的生死。
云舒嘴角牵开抹自嘲,抬起的眸光正对上官夜,“你知道我住这,是一早就派人监视了对吧?”
“舒舒……”男人嗓音富有磁性,压低了在唤她。
云舒猜的果然没错,她就说么,那天她离开东苑时,那样顺利,上官夜之前的态度分外明显,又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上官夜,吴梦霜不是怀孕了吗?她的预产期应该比我早吧?你想做父亲,她完全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你如此大费周章的跟踪我,不觉得掉了自己的身价吗?”
“你不用阴阳怪气的刺激我,”上官夜凉薄的唇瓣紧紧抿出一道浅弧,挑高的眉角彰显出特有的锋锐,“我没有娶她,这世上也不会再有吴梦霜。”
“什么意思?”
“她死了。”上官夜的口气,好比正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
云舒杏目轻睁,只短短几秒又恢复如常,她朱唇不由挽起了讥笑,“上官夜,她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为了达到目的,你连这种荒唐的理由都说得出口,我以前只当你无情,现在才知道,你连血都是冷的,你爱过谁呢?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上官夜顿觉胸闷,领带系在脖子上,明明配色绝佳,却演变成一根粗砺的枷锁,勒得他差点喘过不气,男人一把扯松领带,俊目凛冽,“云舒,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
“换做你,你信吗?”
“信。”上官夜脱口而出,“如果是你,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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