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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怜清珠夜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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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竟被拒绝?大写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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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表面上的我,仍旧选择迎合他的这种欢快。

    我朝他挤了挤眼睛,嬉闹笑道,“唉!罪过啊!清月!调侃我就这么有意思吗?什么不可或缺的仆人!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只是不愿他平白无故就这么死了而已!”

    清月低头微微抿唇而笑。

    “这万万年来,你总是这样调侃我!你真以为我不见气呢?信不信今日,我把你就地法办了?信不信?”

    我嘿嘿笑得阴险,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清月嘴角微勾,眉头挑得老高。

    仿佛在说,瞧瞧你这呆萌样,本上神就瞧瞧你能如何法办了我?

    我接受到了那一抹挑衅的目光,心中不服得紧。

    “咿呀!嘿!”

    我发出怪叫,龇牙咧嘴,朝面前微微笑着的清月一个扑腾。

    清月明显被吓得愣住了。

    我高高跳起,腿盘在他腰上,胳膊搂住他的肩膀,正对着他的嘴唇,一口咬了下去。

    虽是说咬,但那万般清甜又柔软,我怎舍得下狠牙?

    只轻轻咬了一下,觉得该退开了,却又不愿退开。甚至想要更多一些。

    我有些迷乱了,眼前仿佛看见一片炫丽彩光。

    我承认。

    我定是动心了!

    我只是不想清月那样患得患失,不想看见他因为落墟的到来而担忧。

    他心中定然担忧,担忧我会被即将到来的落墟的正身,那个叫什么溯光天人的,给打开了封印,恢复了记忆。然后记起与溯光的点点滴滴,最后跟着溯光,决绝地离开。

    我似乎都能看见,我与溯光双双离去时,留在清月眼中的那两个人仙衣飘飘的背影。

    我知道,并且清晰的知道,这是清月心中长久的痛。他如此地慌乱,明显失去了他往日里的恬淡。

    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反常、他急匆匆的从三十三天还未学成便归来、他一回来就提了梁修风去银九天问话。

    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弄清楚,从南蟾部洲来的落墟,背后的目的。

    我一直想要从落墟那里逼问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可是一直都没能成功。

    如今想来,清月应该是已经将这目的弄得一清二楚了。

    毕竟,在我心中,清月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神仙。

    他那一双清澈深沉的眼,仿佛能够看破一切的诡谲和欺骗,世间一切都尽在他掌握。

    虽然掌握,他却又从来不去做任何改变,只是轻松又沉默地作壁上观,静静地看着所有世事的变化与发展。

    想那千万年前,我头一回瞧见清月,便是在那戏台子上。那时我正唱到这句曲词——怎奈何那皎皎明月心,却照不了那似锦年华。留不住,泪千行。梦断天涯无处去,不见一素归路。

    我从戏台子上,远远望见他飘飘然自白雾中走来,一身素净仙衣。光是行路之仙姿,已是诉不尽的气质悠然,挡不住的上神光华。

    那一瞬,我便觉心里揪紧得厉害,仿佛一只沉默的手有力地抓住了我的心脏。脑子里一时竟忘了后头的曲词儿。

    乐板还在打着,我却唱不下去了。

    与我对戏的修风上仙不停地向我使眼色,下头看戏的众仙也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此刻便只有我知,自打我见了清月,这一切便不同了,整个天珠都不同了。

    我稳住心神,重新从脑子里找回曲词,接着唱了起来。

    眼角不住地瞟那远处静静站立的一身素净的清月,总归是磕磕巴巴将一出无首龙台鱼精爱上神仙的戏唱完了。

    我的心神从回忆中淡出,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挂在清月身上,正咬着清月的嘴唇呢。

    我眨巴眨巴眼。

    他冷冷看着我,深沉如黑玉的眼中雾霭沉沉。

    我心头一凛。

    他僵硬地轻轻推开我,全身充斥着冰冷,肢体写满拒绝。

    我缓缓从他身上退下来,眼睛紧盯着他。

    他眼里头的情绪很是复杂,有喜悦,有隐忍,更多的却是难过。

    那黑玉深潭般的眼眸,如空中之音,水中之影,言有尽而意无穷。

    我整个人突然就像被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淋浇了个透。心口处的梗噎不适,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清月冷漠地站在我面前,脚下的白雾太大,逐渐向上弥漫,盖住了原本在我视野中,清月的脸。

    “这便是冰珠儿的法办?”沉沉的声音。

    清月居高临下的盯着我,眼神中暗光粼粼,厚薄适中的嘴唇被我咬得红艳艳一片。

    他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可对于我来说,却像是刀割一样难受。

    什么意思?

    我后退几步,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心头原本那一抹心隐藏的心情,此刻便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究竟是何意?难道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心情?可是他这千万年来对我的好,不应该只是仙友之间的感情!

    我一时不解,心里不断的向自己提问,又否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只想着赶紧寻个台阶下。

    他刚才说什么?

    噢。这便是我的法办。

    “呵”,我低着头不去看他,扯了扯嘴角憋出一个假笑,“本上神想着,若是想法办一个人,必是要击打那人最柔软之处。清月上神最柔软之处,莫不过就是那……唇瓣吧。”我乱七八糟的编了几句话。

    “不,”清月的声音非常落寞,“我最柔软之处,在胸膛中。而那里,早早已被一人伤过。如今,它早已……”

    听到此处,我已了然。原来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梦。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戏。从来满天珠都传言清月心悦我,可是清月又何曾认真说与我听过?

    他每每说起这些,不都是带着戏谑的语气,仿佛是嘲弄这天珠上的神仙太过胡诌。

    “冰珠不会是将天珠上的传言当真了吧?”他又补了一句。

    我默默垂头,心中无限嘲讽自己。

    呵,原来!

    原来!

    都只是我一个人想多了而已!

    他只是把我当做逗乐的工具,或者一个寂寞时的玩伴。

    也许就因为我没有其他神仙的那些城府心思。

    是了!就因为我单纯好骗。

    他说他早已被伤过,那便是不会再伤了。

    他说他早已被一人伤过,那个人却不是我。

    既如此,我又何必接着自取其辱呢?

    我以为我会流两滴眼泪,可眼睛却意外地干得很。只是心中像是被什么掏空了,空到连空气都不可见闻。

    我镇定地抬起头,落落大方笑看着面前的俊美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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