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洛将音瞳带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音离等他回来。
音离点点头，看着杞洛将音瞳带走。那被打破的城墙上还涌着光芒，九川一片安静，可是她知道，当今晚的月亮从九川落下，所有的局面都会逆转。那些被她埋在心里的秘密，都有可能被挖出来。
长歌他们站在她身旁，看她表情微微不对，想来是九川封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吧。
“九川动荡，六界怕是要有变故了，浅姐姐回去，告知他们一声，重兵看守凤凰宫。”
她让叶浅去，而不是长歌，叶浅自然是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商谈，也不说什么，点点头：“不要勉强自己。”
她太了解音离了，不管什么事，她都想一个人去抗。
音离点点头：“路上小心。”
叶浅冲她笑了笑，又看了眼长歌，才放心一些，用了灵力，离开九川。
“凤凰族的灵力。”白玉辞看着叶浅离开，才扭过头，看着音离，声音里压抑着一丝怒火。
“他是谁？”长歌皱皱眉，不再风轻云淡，他和白玉辞有同样的感觉，音离瞒着他们，很重要的事，关乎六界命运。
音离指尖轻轻颤了下，然后白玉般的指尖处轻轻泛出光芒，满地败了的彼岸花重新开放，流淌到岸上的河水倒流回河中。长歌上前一步，她脸色愈加得白，血顺着细长的手指滴落。
忘川河内慢慢有了一个魂灵，然后是两个，三个……他们顺着河水往下走去。除了破败的城墙，一切似乎如故。
音离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轻轻往后面倒去，长歌连忙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阿九……”
音离还在睡。
长歌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肤色极白，像玉瓷一般，五官精致艳丽，睫毛长长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长歌想，如果凤凰一族没有灭族，那么音离定是这世间最无忧无虑的公主吧。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青龙宫中看见她时，她赤着脚，慢慢荡着秋千，红衣在阳光下，似有万丈光芒闪烁。
他伸出手，停在她毫无瑕疵的脸上，轻轻勾了下她好看的轮廓。
“你准备自己去？”白玉辞看着他的指尖停在音离额间，轻轻结印。
“嗯，”长歌站起身，看着音离，“她去了，也是硬撑。”
今天那人的确厉害，音离看着只是手上一处伤，可其实，身体伤的极重。加上后来她用灵力恢复忘川，现在根本就没什么灵力了。
“连九川下面封印的是什么我们都还不清楚。”白玉辞本想着等叶浅离开就问音离的，谁知道她竟在那种情况下恢复九川，导致晕厥。
若是不知道九川下面封印的是什么，长歌去了也不清楚封印方法。
“凤凰一族，至混沌初开便驻守九川城，一直以来，都是司的死神之位。你在重明殿的书阁中，可是看过什么凤凰一族和九川的联系？”
白玉辞皱起眉，想了许久，然后摇摇头：“这么多年，六界怕是早就觉得，凤凰族守护九川城是天经地义了，谁还会去管为什么？”
“不，”长歌扭头看着他，“有一个人，肯定查过。”
白玉辞愣了下，然后彻悟。
七万年前，凤凰一族满门被灭，音离被青龙神后带回青龙宫。六界鉴于此，将年岁小的王族贵门子弟送到重明殿，一为学习，二为在突发灭门时，能留下本族血脉。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拉帮结派。而苏慕，作为在魔界长大的最小的皇子，无约束惯了，自然就成了那个最调皮捣蛋的。
“神王大驾，我这小小的魔宫，怕是装不下吧。”
苏慕坐在黑色的木藤椅上，看着进来的长歌，略带了讽刺。
“苏慕。”燕亭警示性地喊了他一声。
他跳下木藤椅，走到长歌面前，看了许久，然后转向白玉辞，轻笑：“呵，老师也来了啊。”
“我们过来，请你帮个忙。”长歌似未听见他的话一般，毫不恼怒，只是很礼貌性地说出他们的目的。
燕亭垂下头：“神王和光明子先聊着，我还有些公务……”
“魔王不必回避，六界危亡之际，本该团结一心。”长歌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回避。魔王燕亭点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苏慕挂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小皇子，我和神王，想要知道你这些年你对凤凰一族调查出了多少东西。”白玉辞知道，他们没有时间等，到九川最后的月光消失，如果他们还不知道九川下封印的东西，找不出对付的方法，那很有可能，会让那东西出来，为祸人间。
苏慕眼睛眯起，有些昏暗的色彩，看不透彻。
“九川出事了，你知道吧。”长歌看着他，开口。
苏慕点点头，他这一年正是魔族子弟的进阶期，很是弱，所以一直被关着，出不了门，所以就算音离回来，他也还未见过她。
“阿九受伤了，我让她继续睡着，可是今晚九川月落，九川城的封印就会破损。”长歌皱起眉，说的音调却是平平淡淡的。
苏慕表情一下就变了：“阿离受伤了？谁做的？”
白玉辞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告诉我们，关于九川城封印的事。”
他叹口气，背过身：“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收集凤凰一族的资料。”
“凤凰一族的资料里，并没有九川这一条。不过……”他皱起眉，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什么？”长歌问。
苏慕抿抿唇，还是不要说，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又害了音离：“上古时，六界混战，共有两位战神，一位是帝殇，一位是西楼。西楼为技压帝殇一层，受敌方挑唆，以吞服他人魂灵提升自己，最终事败，走火入魔。帝殇为了天下苍生，以灵为体封印西楼。后来，帝殇魂归昆仑墟，西楼被封印于一个秘密的地方。”
苏慕顿了顿：“西楼原体，便是九天凤凰。”
长歌就突然明白了。
或许，那九川下，封印的是凤凰一族的先祖，西楼。而凤凰一族世世代代守着九川城，一是为了守护先祖，二是为了赎罪，以保六界太平。
“封印方法是什么？”白玉辞更关心的，自然是如何封印九川城。
“帝殇战神封印的，自然只有他知道。凤凰一族的族卷，并未记载。”
可是现在帝殇魂归，九川又将月落，他们应该怎么做？
长歌握紧拳头，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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