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则是深深的喜欢。
赵文彦对此没有反对,不过同样也不是很赞同,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而什么又叫爱。
这两个分别是两个词语,又代表着两种相近却又完全不同的感觉,很多人无法将这两种感觉分清楚,同时也不能说出这两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但是每个人都很享受这两种感觉,无论是喜欢或爱别人,亦或是别人喜欢或爱自己,这种感觉都会让人觉得很幸福。
那究竟什么是爱,什么又是喜欢呢?恐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但却并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说的没有错。
所在她曾问过自己类似问题的时候,赵文彦记得自己的回答是那一句:“我觉得,喜欢就是基础的爱,而爱则是幸福的感觉。”
这个在自己看来并不算什么情话的答案,却让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她甜蜜地笑了一个晌午。
同样的院落,同样的树下,坐在椅子上的赵文彦侧过头看向那张空荡荡的长塌,默默地愣了一会之后,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寂寞之色。
自从金陵关于五石散的案子结束之后,赵文彦便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继续过上了自己那种开当铺的平静日子。
可和曾经的日子不一样的是,他除了要应付那些为了万两黄金铤而走险的零星杀手之外,每当他孤身一人坐在院落里时,总是会想起她。
赵文彦起先将其归咎于自己因为受伤,无法按照自己曾经的生活作息而产生的不适应,不过当伤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好起来,这种情况却并未好转起来。
可能这个情况出现之后,对于赵文彦来说的唯一好事就是入睡之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被回忆折磨,回来的每一夜若非被人打扰,基本是一觉睡到天亮。
就在赵文彦准备闭目养神继续休息一会之际,他突然听到了当铺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人便掀开了布帘走进了院内。
赵文彦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徐展。
徐展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过在肖凝云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倒还算不错,他见到了坐在那里的赵文彦之后,一时间猛地怔在那里,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倒是赵文彦先开口向着他问道:“多日不见,你的伤势如何了?”
徐展急忙点头应道:“好……好多了,这段时日有凝云照顾我,如今已没什么大碍了。”
随后,像是从自己所说的这句话想到了什么,徐展向着赵文彦问道:“赵大哥,我听凝云说你去了金陵,烧了极乐楼还灭了金陵的金钱帮?”
赵文彦答道:“嗯,因为金钱帮伙同雍王在极乐楼出售五石散,我查到了之后便一把火将其烧了,顺便还烧了金钱帮的制药工坊,而且金陵官府那边也参与了进来,想必金陵的五石散泛滥应该会有所遏制。”
徐展闻言神色复杂地低下了头,然后缓步来到了赵文彦身旁,轻声说道:“赵大哥,原来你是故意不告诉我,想让我不要以身犯险,我那时还错怪你了。”
赵文彦抬手摆了摆,示意徐展不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别想太多,本来就是我没有告诉你接下来的行动,被你误会也是正常情况,所以不必太过自责,好好养伤即可。”
徐展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服气,随即他便说道:“其实赵大哥你下次可以带上我一起,我的实力并不逊色于那些江湖人士,而且我比他们更能让你相信,不是吗?”
赵文彦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答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答应了你姐姐要好好地保护你,既然答应了她我就一定要做到,因为我不能第二次失信了。”
这句话让徐展再度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他才向着赵文彦说道:“赵大哥,其实这些年如同画地为牢的生活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其实你可以选择……”
赵文彦并没有给徐展说完这句话,他此刻的声音略显斥责地说道:“我不怪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怪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在帮雨报仇之前,我什么事都不会考虑的。”
一句话,便将徐展所要说的所有话全部堵死,不过徐展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丁点愤怒,相反却因此他心底的愧疚越发强烈,甚至感同身受一般品尝到了那抹淡淡的悲伤。
“那,赵大哥你好好养伤吧。”思来想去,徐展在最后叮嘱了一句之后,便沉默地转身迅速走出了院。
当铺外,与肖凝云手挽着手的米清雪虽然依旧是一副如常的笑脸,但是她此刻弥漫在眉宇之间的失落,却让一旁的肖凝云暗暗有些担忧。
在见到徐展一脸郁闷地走出来之后,肖凝云抬手悄悄地指了指一旁的米清雪,示意刚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徐展闭上嘴,接着三人便快步地离开了当铺。
赵文彦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那句话,其实他是知道米清雪和肖凝云在当铺之中站着,这句话米她听到了之后,应该会多少有些伤心的,搞不好甚至还会因此彻底不理我了吧?
哎,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如果按照这种思想的话,那么我刚才的这句话岂不是故意说给米听的?
或许连赵文彦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是米清雪在的场合,他就会有意无意间已经开始关注她,甚至在自己说了一些话之后,还会有意无意地区思索她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赵文彦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将米只是当成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可能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与自己的关系比较好罢了。
可是有些事恐怕自己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自己会做出这种反应,只是因为自己猛然从这种状态下清醒,发觉自己并不能这么继续糊里糊涂地下去了。
“赵文彦,米年纪还,米家在丹阳也算是富贵人家,你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江湖人罢了,经营着一家常年没什么进账的当铺,差距太大。”
赵文彦轻声地对着自己说了起来,不过紧接着他心底便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年纪差距也并没有很大,再说当铺虽然生意不是很好,但是毕竟有些时候一单挣的钱便足够花销几个月,差距真的大吗?
“赵文彦,米是个清白姑娘,同时也是一个普通人,纵然会一些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也不可能应付得了江湖恩怨的刀光剑影,你难道想让她和肖铁匠的夫人一般,死在你的面前才安心?”
脑海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难不成你学会了传说中的预言玄术,能预知你自己未来的下场和肖铁匠一样不成?
接下来,赵文彦并没有继续劝说自己,他此刻很安静,心情也是出奇地平静,因为他此刻发现了一件更能吸引他注意的事情:原来米不知不觉在自己心中已经那么重要了。
难道……我喜欢米?
这个问题刚出现在脑海里,紧接着米清雪的一颦一笑便随之浮现,赵文彦便不由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可爱的姑娘,傻子才不喜欢。
可是,米清雪的笑颜转眼又变成了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她笑着问道:“文彦哥哥,你说,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呢?”
赵文彦伸手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中,微笑着答道:“我觉得,喜欢就是基础的爱,而爱则是幸福的感觉。”
她闻言如同吃了蜜一般笑起来,接着一脸慵懒地伸出手环绕着赵文彦的腰肢,轻声再问道:“那文彦哥哥,你会让我幸福吗?”
赵文彦将她搂得更紧了,笑着答道:“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分伤害。”
她笑着将脸贴在赵文彦的胸膛上,轻声答道:“文彦哥哥是傻瓜,明明人家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你这个回答是答非所问了呢。”
因为回忆而浮现在眼前的景象逐渐散去,赵文彦愣愣地注视着那张空无一人的长塌,轻声地呢喃道:“赵文彦,你已经害了一个好姑娘了,难道你还要害另外一个吗?”
说着,赵文彦站起身来刚想向着当铺走去,却见到米清雪一脸焦急地和肖凝云冲进了院,看她们俩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赵文彦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米清雪深吸了几口气后,急忙向着赵文彦指向了云中楼的方向说道:“赵哥哥,快,快,云中楼里来了一批江湖人士,徐展听到他们谈论关于你的事情便过去盘问,接着便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十有八九是江湖黑道的杀手!
赵文彦眉头一挑,接着便抬手摁住了米清雪的双肩,沉声嘱咐道:“米,马上带着凝云铁匠铺里待着,除非我自己去找你,否则前往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听到了吗?”
见到赵文彦一脸郑重之色,微愣的米清雪使劲点了点头,接着便拉住肖凝云的手向着铁匠铺的方向跑去。
在目送她们两人的身影远去之后,赵文彦则给自己配上刀,随后急忙向着云中楼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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