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点点头说：“有。他的生死，曾是我那一段时间拼命活下去的目标。他死后，我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说来丢人，当时还大哭了一场。现在早已经放下。”
羽且说：“我也有。他一直在我心里，想起他，我就很难过。如果我死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记得他的人了。”
申公豹真诚地说：“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记着。”转而又想到他死了，自己可能很快也会挂掉，于是说：“可能也帮你记不了多长时间。”
羽且笑着说：“不用。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秘密吗？”
他想了想说：“有，也没有。”
这话说的真奇怪，有就是有，没就是没，咋能又有又没有呢。事又不是人，可以不男不女。羽且问：“什么意思呢？”
申公豹说：“本来是有，但现在我让它没有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没有了。一个没有秘密的人，活着真轻松啊。羽且又笑了：“如果我也能想你一样洒脱，该多好。我也有秘密，我不但不想让它没有，还想把它公开。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恶？”
申公豹嘿了一声：“怎么会呢，你这样选择，自然有你的理由。”
羽且说：“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活着累吗？”
申公豹皱着眉头说：“没累过，就是有时候会无聊，无聊得以为自己快要死了。那个时候会很害怕，会突然非常的怕死。”
羽且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们办的事顺利，该多好！以后，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申公豹嘿嘿笑道：“回头你不来找我的麻烦？”
羽且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你可以为朋友做到如此地步？”
申公豹理所当然道：“如果不能做到这样，那要朋友做什么用？像我们现在这样闲聊天？我们这样的不叫朋友，叫聊友。”
羽且又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我交的都是聊友。”
水牢里又静了下来。
须臾，嗒嗒的脚步声传来，八探进头来：“申将军酒来了。”
申公豹招手道：“摆这里。”
八好奇地看了看二人，贱笑道：“申将军好主意，你喝他看，馋死他。”
酒坛还没着地。
申公豹忙又摆了手：“不用放了，这酒送你了。”
说话间里，他笑意洋洋的站起了身，对羽且说：“男子汉，说话算话，绝不能反悔。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回头你把两间房子的赌债差人送来。”
羽且也笑了，笑得阳光灿烂：“我最不缺的就是钱，鬼输你的八间房钱也算我的。”
八抱着两个大酒坛子，瞪圆了眼睛：“申将军，他真是欠你赌债呀？还是个大富的主儿。”
申公豹一边开解铁链上的法术，一边说：“我从不骗人。去帮我找件干净体面的衣服，过几日同盖房子的钱一并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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