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前,阿引在天河边遇到了一个令她心动的人,那人送她了一枝海棠花。她把海棠花种在院子里,万分爱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不但海棠树不在,甚至连片叶子都找不到了。”他笑得春风和煦:“对了,她和那个人见过四次,都是在圆月夜里,因为阿引喜欢月亮最亮的时候去天河东岸的芦苇地。”
莫差道:“太阳神接着说。”
金乌道:“魔君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大部分的时候,阿引身边都会有我的人跟着。就是她府里的神女们,也都是我安排的。哦,对了,其中一个叫月芽的除外。因为近些年,我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她应该有自己的心腹,我就选了个机灵的神女,告诉她以后月神是她唯一的主子,并把她安排在阿引经过的地方。阿引如我想的那样,收下了她。”
莫差道:“太阳神是要表达什么呢?”
金乌道:“我想说的是,我十分了解阿引,知道她的性格,清楚她的喜好,她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魔族,更不会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她亲人朋友的人。”
莫差没有说话,他想起了阿达酒肆里的两个故事。他的妹妹青引,的确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得知她是自己的妹妹后,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未曾仔细思考其他因素。
金乌接着说:“魔君,还想让她来魔族吗?魔君想过,如果她来了,在这里怎样才能生活下去?”
莫差说:“我们见过面,相处得还不错。”
金乌又笑了:“我曾替她受过五道天雷,那些天,她每晚都在哭,白天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还骂我多管闲事。如果她想哄骗你,就会假装得很好。”
莫差哧笑一声,道:“太阳神不是安排有人保护她吗?还会有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
金乌黯然道:“是我大意了,封神事件是天界特意安排的,谁也不能擅自变动。以为她没达到目的,闹腾一番也就过了。没想到会用金笔改命格,那是要被诛灭神元的死罪。我知晓后,第一时间去求了妖皇娘娘,才改罚天雷和轮回受过。”
莫差冷哼一声:“太阳神果真是位好哥哥呢。”
“只要我在世,就一定会护她周全。”
“太阳神有没有想过,如果青引知道你伤了她的亲爹爹,至今还没醒,她会怎样?”
“谁会告诉她呢?你吗?魔君殿下。”金乌毫不担心地说:“如果我是你,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是万不会告诉她的,因为我不想让她为难,更舍不得她伤心。”
清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世外的天空阴沉。
莫差说:“她的确假装的很好。我们当前所在之地,是在结界之内的一方世外,在这里结界是起不了作用的。那天她说尊重你的意思。可是出了这里,她就坚定地说,一定会找到。”
金乌伤感道:“她不但找了,而且还找对的方向。她就是样神奇的一个人,平日里,脑筋迟钝,迷迷糊糊又丢三拉四,可一旦认真起来,却比一般人都要聪慧许多。”
莫差说:“太阳神不是宁死也不愿唤醒魔帝吗?她这样违了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生气?”
金乌叹息:“我为什么要生她的气?她又没错。犯错的是我,是我跳进了魔君的陷井里。”
乌云仿佛要把这方世界压扁,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莫差说:“有一事我不明白,太阳神既是知晓送花的那人是谁,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呢?”
金乌笑道:“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好奇心比较大,我好奇他到天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再说,神族与魔族生性不同,我们倡导各族相安,偶尔有魔界的人去走走,只要是没有明显的恶意,我们还是容得下的。这话也适用于魔君殿下。”
莫差没有理会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太阳神知晓他的目的了吗?”
金乌依旧笑着:“看来魔君殿下也是好奇,我们又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莫差道:“方才,我是把太阳神当成朋友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朋友。但有些人的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敌人。
“我不会放弃她的。”
空中有雨点滴落,越来越大,淋湿了一黑一白两个人。
聪明的人只有朋友,没有敌人。因为即使是一场必胜的对决,也会失去一些东西。任何一个战场上,都没有纯粹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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