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霜欲言又止,她想说的是,她现在不是害怕住在哪儿或是不安全,而是她,目前最担心的是自己睡着。一个害怕睡觉的人,怎么救?
李丰年也有点懵,难道两人要不眠不休地聊天?光是想想,体力就撑不住,而且明天还有任务。两人大眼瞪眼的,也不是办法,白晓霜心想,自己一个女孩子,关键时刻,该认怂认怂,梦她是没法挡住的,但是李丰年的去留她还是能左右的,只要李丰年能够守在她身边,发现她做噩梦了,能把她及时的拍醒,她就觉得自己安全了。
“要不我们先聊聊天吧!你做噩梦,可能只是因为最近太紧张了。”李丰年的笑容在刚刚遭受惊吓的白晓霜眼里,显得很和蔼,让她心里踏实许多。
白晓霜睡在里面的单人床上,李丰年坐在外边走廊的座椅上,门是开着的,为了能够听到白晓霜的声音,及时来“拯救”梦里的她。一时间困意还不来,李丰年好奇起来:
“你做了什么梦?总让你这样惊魂不定?”
“我想见到他,但没想到会这样……”
“他是谁?薛念吗?我不明白。你们还能见面?”
“其实有件事我也是半信半疑的,你注意过我现在戴着的吊坠吗?有人告诉我,这个吊坠有特殊的能力。”
“哦,这几次见你,好像都戴着它。”
“不知道你身为警察对这样的事怎么看。我以前也是不敏感的,可是自从带着它以后,我确实变得爱做梦了,不知不觉就会做一场梦,我感到我在另一个世界被控制了……虽然这么说,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摘了它?再说,一个吊坠怎么能让你和过世的人有联系呢?”
“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个吊坠戴满1天,就再也摘不掉了,它的接扣已经消失了……但是,我在梦里见过他,很真实地见过他,我确信,那是薛念,可是……后来,我不确定了……”白晓霜说到这里,哭着抱起了双膝,她开始怕了,又怕又后悔。
李丰年察觉到白晓霜在哭,赶忙走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又着急找这屋子里的面巾纸在哪里,原来就在茶几的抽屉里,好一阵忙。
“你的项链看起来很细,是银制的,应该很容易扯断。你没有试一试吗?”
“试过了,它变得很结实。”
“这吊坠是什么来历?”
“我在寺院捡到的,当时只是觉得很好看,可我没想到会这样,就算接连遇到两个人提醒我扔掉它,可是因为盼望见到薛念,我错过了摘掉它的最后机会……”
“两个人?他们既然知道吊坠的来历,必然也就知道有关它的更多消息,我认为,你应该去找一找知道这个吊坠因缘的人。”
这么一说,总算让白晓霜最近因为噩梦而昏沉的大脑有了新的思路。陈迪!无论如何明天要联系到她!
“你说得对,明天我得联系到我的那个知道这吊坠来历的朋友,最近联系不到她。”
一回头,发现李丰年不知去了哪里,白晓霜一时间又紧张起来,不会又在梦中了吧?没多久,正看见李丰年手里提着一只老虎钳,笑盈盈地走过来:
“我从那边办公室里找了这个出来,我不信这个邪,要不,我帮你试试?”他满眼好奇地看着白晓霜的项链。
这也正是白晓霜好奇的,如果换个工具说不定可以剪断项链呢,于是揪起项链支着脖子配合李丰年。此时两人的距离着实太近,但是有鉴于他二人的直男直女属性,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什么脸红心跳啊情意绵绵,不存在的!都紧紧地盯着被老虎钳叼在口中的项链,当李丰年用力捏动把手时,老虎钳紧紧地合住了嘴,但是项链,居然硬是把老虎钳给弄豁口了。两人都沮丧地叹口气。
“以它这样的属性,要是个活物的话,应该是无敌了。”李丰年摸着老虎钳上的豁口,感叹道。
“它是活物,它现在就是无敌。”白晓霜眉间又鼓出了包。显然她与李丰年对于“活”这个概念的理解有所不同。
“嘿,说起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去酒吧?你不像是哪种类型啊?”
“我……我想找个人多的地方……”白晓霜不知为什么结巴起来,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大概是她想起了那个要给她名片的男人。
“哦,我们警局总有人在值班,以后我跟他们打好招呼,你要是害怕,可以来这里。”
好吧,好歹这里可以成为白晓霜的大后方了。
白晓霜上班的公司里,宋主管自从上一次经历了那次风波以后,明显地消沉下来,仿佛锐利的风头被磨圆了,对待下属也和气多了,春秋五霸怕是要折了一支,办公室里还有道消息说宋主管可能会辞职。白晓霜对这些根本在意不起来,因为自己的事也已经够心烦的了,早上又打了陈迪的电话,总算是通了,陈迪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好啊,我最近也是有很多事要跟你说。”
二人约好在鑫隆大厦下的茶室见面,正好当天白晓霜作为创意交流人员要去鑫隆大厦的会客大厅参加一场公司指派的活动,那之后可以直接下班见陈迪。
进了这个鑫隆大厦的会客厅,活动还未开始,里面是扑面而来的闷热,大概是空调坏了的缘故,白晓霜仔细打量着这里,她看到中央有几根柱子上有大大的镜子,想去看看自己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忽然在镜子的影像中闪过昨晚梦境中,她在王冠女头顶上的景象。纵然当时看不分明,可是此刻白晓霜通过镜子看向里面,觉得这个地方她来过,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可是地上的坑着实能给白晓霜不的惊异,这是她自己留下的……在梦里看到的被震碎的地板,可不就是眼前这样的?是巧合吗?白晓霜心里慌起来……虽然后来活动开始了,可是地上的那个坑一直在她心里。活动后她找了服务生打听,说是几个月前有人打架弄出来的,找主办活动的人赔钱,可是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服务生说得含含混混的,显然具体是怎样的,他也搞不清楚。
来到茶室,陈迪先到了,白晓霜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她趴在桌子上,身子弓着好像要把身体的不适传递给桌子来承受,白晓霜赶忙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
“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晓霜,不能去医院,我可能害了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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