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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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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刁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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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夫赶忙用手架开刁老爷的头,一侧脸看到四周围的下人们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不由得又羞又怒,一扬手就想打他几下出出气,可转过头看到刁老爷不闪不闭,始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四十出头的脸上依旧是孩童般的天真稚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几十年如一日,都充满了无尽的柔情。刁夫人瞬间心头一阵温暖,手停在空中,再也打不下去!人人都说你不过生来命好,其实是个十足的草包、傻子,可我心知你又岂是一味的痴傻。

    刁夫人轻轻推开缠在她身边的刁老爷,就手捻下他头上不知从哪粘来的一片落叶!“别紧着我胡闹!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你是我老婆,有什么可笑话的,那些个笑话我的人,不知道他们自己才是真的可笑!”

    刁夫人听他如此一说,怔了一下。“这话到也是!”回想我不过是刁府一下人的女儿,父母双双早亡,7岁便开始做刁家的丫鬟,而你却执意要娶我为妻,你出生富贵,一生无忧无虑,不愿读书,也不愿做官,整日里胡闹,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愁,而我竟心甘情愿的服伺这个别人眼中的傻子几十年,从刁家丫鬟,到少奶奶到刁夫人,一辈子为你着想,为你操心,跟你生儿育女,替你操持家业,只为了让你简简单单做个快乐幸福的人,终究是你离不了我,我也离不了你,我们俩究竟谁更可笑呢?而这刁府上上下下的家丁、门子、仆妇、丫鬟又有哪一个不是整日替你操劳,他们与你本无亲无故,却天天围着你来打转,他们岂非更加可笑!

    刁夫人想到这,不由得面露微笑的看着自己相公,见他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绸衫,头上戴着一顶不知在何处寻来的帽子,看着像变了形的道冠,而脖子上却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非僧非道,显得不伦不类,正欲相责,看到刁府管家拿着两张画像从厅里走过!

    “元伯,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老早前就打过初更了,怕是快到戌时了!”

    “小姐房外的门神像贴了吗!”刁夫人关关切的问道!

    “妥了,都贴了,管教夫人放心”

    “这些个玩意没啥用,去年我试过了,要降妖伏魔啊,还得看老爷我的法宝!”刁老爷耀了耀手里的八卦镜,脸上一副高傲的神情,那可是他今天上午在算卦的“活神仙”贾道实大师手里,花五十两银子硬抢过来的宝贝!

    刁夫人无心理会他的胡闹,开始操心家里那个真正可笑的人来!那便是他们的宝贝闺女了!

    女儿出生后,刁学士夫妇及刁老爷夫妻都唤他“蛮儿”,她也喜欢人家这么叫她,后来懂事识字了,意识到自己姓“刁”,就怎么也不肯叫这个名字,于是就用上了祖父之前给起的表字“绰月”,除了刁夫人又些脸红外,人人均夸刁学士不亏一代大儒,用字精雅,意境非凡。直到她长大后,有一回得意忘形的刁老爷,在和刁夫人的调笑中说起了当年害怕父母不肯让她娶丫鬟为妻,于是强赖着刁夫人,弄出了婚后八月生女非早产的壮举。结果无意之中被她听到了,顿时羞愧到无地自容,心中怨起了已故的刁学士。“什么“绰月”,明明是“错月”才对,读书人真不害臊,还故意给后来出生的弟弟取个“皓月”的表字来欲盖弥彰,大哭三日后,召集刁家上上下下义正表明,改回以前父亲给起的大名,算是坐实她“刁蛮小姐”的名号!还命令以后谁也不准叫她的表字,不准提,不准问,想也不准想。不然她就出家去当尼姑,弄得刁府上下人人哭笑不得,刁夫人更是尴尬至极。

    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本不多,刁学士告老还乡后,还清楚其中原委的只有跟随刁家多年的一些老仆,且事隔多年,次事早已无人提及,结果大小姐这一番拨弄,反而弄得刁府人人皆知,大家都觉得此事虽非大晦,终是家丑,是以谁也不敢向外宣传!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结果有个没心眼的家丁在外跟人喝酒,一吹牛就将此事当笑话讲出去了,刁府在这润州城本来就名声显赫,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这刁小姐“两易芳名”之事便成了全润州城街知巷闻的笑谈。平日里,大家敬重刁家,觉得公然谈及此事,虽于刁老爷无损,说不定他还会以此为荣,可却对刁夫人不敬,所以慢慢的也就无人说起,可每次刁小姐出门,但凡碰到个不长眼的书生公子,只要他恭恭敬敬的道一声“敢问小姐芳名?”那定是惹得她雷霆大怒,斥之以登徒浪子,臭不要脸……而后回家大哭三日不止。

    其实那刁学士当年也是无心之过,他本是一至诚君子,自觉胸襟坦荡,光明磊落,自家那蒙羞之事既已发生,自己如刻意隐瞒不说出来,实在有违他圣贤子第的做人宗旨!

    想到往事,刁夫人脸上一红,可随即便有忧心忡忡起来,这刁府多年,向来平安无事,可自十二年前,刁老夫人过世后,相公说他在梦中见一神仙,传他法术,嘱他给母亲诵经,可他什么时候又会念经了,那时候家里也确实请了一群和尚来给婆婆超度,可后来就看见相公真的老老实实念请经来,起先公公以为他又要胡闹,后来发现他当真是在念经,公公他老人家,是什么都懂的,说他念的是正宗的《往生咒》,那时蛮儿突然说道,看见奶奶飞起来了,听爹爹念完经后飞天上去了,还有很多鸡啊、鱼啊、牛啊、猪啊、也跟着奶奶听爹爹念经。当时此事将刁夫人吓了一跳,后来听为首的老和尚说,相公前世必是大德高僧或与佛有深缘,刁老夫人闻经证道,已脱地狱轮回,去往西天极乐。但是却不是他们的功劳,连公公布施的银两都不肯要。奇怪的是,相公没多久之后,竟然就忘了自己梦里学过的法术。

    也是从那时起,蛮儿便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还常说,夜里总有游魂来刁府下拜,久久徘徊不去,特别是每年中元节,蛮儿总是看到鬼魂来刁府聚集,吓的她一到晚上便不敢睁眼睛。每日晚间都需有丫鬟陪着才敢睡觉!后来,相公常去跑动的“水月观”来了一位常道长,给刁府布了法阵后,到是没有以往闹得凶了,可蛮儿还是能隔三差五的看到那些东西。本来以为会不会是刁家风水不佳,想着要不另择别地居住,可此间是刁家世代相传的祖宅,宗祠皆在,怎能随意迁动,而且,除了蛮儿偶然见到异物之外,此间倒是人畜无害,万事平安。且刁家近些年事事顺遂,财源不断,得蒙祖佑,奕儿早早便获取功名,更得当今圣上垂青已然入朝为官。人人均说刁府实乃风水宝地,世代圣贤门人,其间自有三分仙气!

    “可就苦了蛮儿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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