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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风折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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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拨云见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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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陆炳醒来起身,看见柳尘缘在习练一些自己没有见过的武功招数。陆炳问道:“尘缘兄弟,你习练的这是什么武功。”柳尘缘道:“没有什么,这是家父叫我的一些招式,说是可以强身健体。”陆炳道:“你家父是谁,我想他定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

    柳尘缘道:“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学过一些简单功夫,我自幼身体不好,父亲就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武艺。”陆炳是习武之人,他看得出列车员刚才的招式并非简单的武艺,多年的经验告知陆炳这柳尘缘没有说实话,陆炳心道:“此人定是没有跟我说实话。”

    想着又想起了夏盈双之事,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再见此人,陆炳黯然自语道:“原来你是名字叫夏盈双,这些日子里,我居然一点都不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对我?”

    柳尘缘听见陆炳在自言自语,心里大约知道个中原因。柳尘缘来到陆炳身边,说道:“此时陆大人的心里定是郁闷之极,想要见一见那叫夏盈双的女子,是不是?”

    陆炳道:“你说对了,她本是我的一个妾,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哎,现在心情实在苦闷,怎么说来你都是不懂的,等到以后你就会明白其中滋味了。”柳尘缘在重复问道:“陆大人现在是不是很想要见到她。”

    陆炳道:“没错,我很想见他!我本有一个妻子,后来得病死去,此后我一直没有续弦,也没有纳妾,只有她是我唯一看上的,虽然我只给她妾的名分,可是我心里很喜欢她,哎,世间之事谁人料得如此呢?”

    陆炳顿了顿,心中暗道柳尘缘怎么会两次问一个相同的问题,莫不是他有办法。陆炳问道:“这么说来你有办法让我见到她?”柳

    尘缘点头道:“不知道陆大人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不是说要杀了皇上么?”陆炳心中一荡,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他手握绣春刀,猛地站立起来,道:“对啊,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尘缘兄弟,在和你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看你这人确实聪明,你要是来做锦衣卫之事,也定可以胜任。”

    柳尘缘笑道:“锦衣卫之事岂是容易做得的,陆大人只是为其他一些事情而愁苦这,所以才没有去细想罢了。”陆炳苦笑道:“古人说的好,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啊!”

    就在此时,那容向林跑了过来,道:“大人,皇上他突然说不想在宫里待着了,说是明天一早就要到东郊的行宫去居住几日。”

    陆炳一惊,遂静下心来琢磨一番,道:“容向林你马上集合锦衣卫所有人,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百姓,说是皇上要道东郊行宫去,这一路上不得有所相阻,我则去暗中调动三大营的精锐,以保护皇上。”陆炳得到了皇上亲赐的虎符,此时已有调动三大营的权力。

    容向林有些惊讶,嗫嚅问道:“陆大人,这事情有这么严重么?”陆炳道:“当然有,只有这样做,事情才能够真相大白。另外,你立刻派人让徐阶大人来我处一趟。”

    容向林听了,心里明白这件事可不是事,他下去后立刻就按照陆炳交代的去做了。徐阶得到告知后,很快就来到了陆炳家中,见陆炳和柳尘缘已经在凉亭里等候,徐阶走去道:“陆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陆炳道:“夏言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皇上下令,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徐阶道:“这件事情的确如此,但是夏言之死的始作俑者当是严嵩。这严嵩诡计多端,曲曲折折之间,就要了夏言大人的性命。其手段之高,外人根本不知道其中之事。世人皆认为夏言之死是陆大人和皇上所致。那夏盈双也不知道是听了谁人所言,居然不信我的话。”

    陆炳叹气道:“这严嵩实在是厉害,他间接害死了夏言,还连累了我。如今皇上很可能有危险了。”徐阶道:“这件事情陆大人你想要如何?”徐阶见陆炳正在沉思,试探道:“大人是否要除掉严嵩?”陆炳道:“我想严嵩与此事没有关系,如何除掉此人?”

    陆炳说着想道:“你们文官暗斗,我陆炳可不会去插一手。”徐阶自然明白陆炳的意思,然他仍是相劝道:“这严嵩不管与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总之其是一位大奸臣,这是天下无人不知,夏大人说起来可算是我徐阶的恩师了,当年夏言受尽陷害,

    可是当时的我却一言不发,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我知道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用,这些年我一直隐在忍,受尽了世人的唾骂,只是希望有这么一天严嵩能够被皇上弃之。”说着徐阶声道:“陆大人,难道没有想过此事会与严嵩有关么。陆大人,事在人为。”

    陆炳道:“严嵩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自掘坟墓。尘缘兄弟,你说我想的可对。”柳尘缘在一边喝茶,听见陆炳问自己,放下茶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回道:“陆大人家里的茶还真是不错。”

    此时陆炳已经明白徐阶的意思,并表明自己不会做嫁祸之事,这一下可就急坏了徐阶,但徐阶心知陆炳心意决定,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既然陆炳已经不想与自己说那严嵩的事情,那就将话题转移,

    徐阶道:“陆大人,你说的事情我心里清楚,但是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夏盈双到底受是谁人指使,或是自己行事。不管怎么说,目前皇上会有危险,所以保护皇上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徐大人你明白么?”

    徐阶道:“徐阶明白。陆大人找徐阶来,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就是了。”陆炳道:“我想知道她的行踪,徐大人你算是她的恩人了,这些天她有来见过你吗?”

    徐阶清楚陆炳所说的她就是夏盈双,回道:“说实话其实这些天里徐阶也没有见过她,毕竟京城已经戒严了,但是她有派人专门给我送信,说是让我在家里好好待着就是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连累我的。对了,他还说今晚会来再派人前来见我。”一边的柳尘缘一听,心中一个激灵,道:“要是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容易办了。”

    陆炳和徐阶都同时扭头看着已经许久一言不发的柳尘缘,徐阶问道:“尘缘兄弟,这是什么事情好办?”

    柳尘缘道:“今晚我们二人道徐大人家里做客,徐大人可要好好接待。”徐阶不想柳尘缘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忙不迭道:“那是自然,陆大人可是贵客,徐阶岂有不接待的道理。”

    柳尘缘也不管陆炳,起身对徐阶拱手道:“那到时候就有劳徐大人了。”陆炳并不知道柳尘缘要干什么,此时听柳尘缘这般,心中暗想道:“该不是此人又有什么好办法。”也只好顺着柳尘缘的话,对徐阶道:“那我们今晚见了。”

    徐阶离开之后,陆炳对柳尘缘道:“尘缘兄弟,你想要怎么做?”柳尘缘道:“陆大人此次叫徐大人来,是不是让他给你带话,让夏盈双知道皇上明日要出行而且没有防备之事?”

    陆炳道:“没错,我已经派人大张旗鼓,就是怕夏盈双她们一伙人不知道,如今再找徐大人来,就是为了双管齐下。”柳尘缘道:“既然如此,我只有会更好一些。”说着对陆炳耳语了几句,陆炳听罢道:“兴许这样真会管用。”

    傍晚,陆炳与柳尘缘两人如约来道徐阶家中,徐阶早已经备好酒席,请二人入座。三人喝酒正酣,忽一奴走来对徐阶声耳语道:“徐大人,有人要见你,我说徐大人有客人要招待,他便让我来通报大人。”

    徐阶声道:“是鲁墨竹么?”奴点了点头,徐阶窘然。柳尘缘道:“徐大人是有事情么,那就快去吧。”

    徐阶道:“这怎么好,你们来此就是客人,我怎么能够不管客人的死活呢?”陆炳故意大声说道:“徐大人你说的是啊,你我可说是兄弟了,此事若是不长时间,则快去快去罢。”

    徐阶如陆炳所说,出了饭厅,就见鲁墨竹正在客厅,只是换了一身穷苦农民的打扮。

    鲁墨竹道:“徐大人别来无恙,刚才听那客人说话,那人好似陆炳。”

    徐阶道:“此人就是陆炳。”鲁墨竹道:“可还有其他人知道陆炳在徐府。”徐阶知道鲁墨竹要对陆炳下手,劝阻道:“陆炳是何许人,你们比我清楚,今日徐府贵客至矣,你若是此时杀了他们,徐阶焉有命在。”

    鲁墨竹道:“徐大人说的是,鲁墨竹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问徐大人的。”徐阶道:“何事?”鲁墨竹道:“听闻明日嘉靖要道东郊行宫,徐大人,此事可当真?”

    徐阶道:“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问我这问题,徐阶此时已经是一个戴罪之人了。”鲁墨竹道:“既然如此,鲁墨竹回去后再行即已,徐大人先行告辞了。”

    徐阶见鲁墨竹离开,便回到了饭厅,与陆炳和柳尘缘饮酒。那鲁墨竹出了徐阶的府门,心想这陆炳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居然有闲情来此喝酒,这到底怎么回事?鲁墨竹想着便施展轻功,暗中来到徐阶家中饭厅的屋顶上,解开瓦片开始偷看三人的言行。

    但见陆炳喝酒已酣,传令徐阶府上一女奴去召容向林等人前来徐府,这女奴不敢怠慢,只是须臾之间,那容向林等锦衣卫十几人尽皆而来,陆炳此时已经醉意迷离,他对容向林等人赞道:“容向林,你们来得还真是快啊。”说着中指一弹,一定银子抛给了那女奴。

    陆炳道:“这银子是赏你的。”那女奴却不敢受下。而是把银子捧在手上,不敢说一句话,眼睛直直看着徐阶。徐阶见陆炳赏赐给这女奴一锭银子,道:“陆大人,这是徐府奴,这样对她可是太抬举了。”

    陆炳道:“我陆炳喜欢抬举,让她去吧。”徐阶对那女奴道:“云,既然如此,你受下吧。”那叫云的女奴受下了这一锭银子后欢喜而去。容向林道:“这几日里京城戒严,我等正好路过此地。”

    陆炳让这十几人两行而坐。然后逐一敬酒,来到容向林跟前之时,容向林道:“大人,你喝多了,明日还有大事要办。”陆炳哈哈大笑道:“明日皇上到行宫去,只有十几里路而已,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个什么。今日所有人都给我在此喝酒,开怀畅饮。”

    容向林深知明日之事非同可,他怎么敢此时畅饮,只见他立时跪下来道:“陆大人,明日之事非同一般,还是过了明日之后,我等再陪陆大人好好喝一场吧。”

    陆炳大是不悦,对徐阶大声喝道:“徐大人,此时可还有酒水了?”

    徐阶急忙道:“陆大人放心,我府中藏酒极多,我让人拿来就是了。”徐阶这些年里心情闷闷,每日无事便饮些酒水,久而久之也喜欢起藏酒之事来了,此时他不知道这陆炳为何会如此,只想不要扫了他的兴致。

    容向林剑徐阶命家中的几个奴去抬酒,心中实在不解陆炳为何会如此,他对柳尘缘问道:“尘缘兄弟,这陆大人是怎么了?”

    柳尘缘摇头苦笑道:“你们怎么还不明白,陆大人这样还不是因为夏盈双之事么,不然你说他会为何什么事情而致如此。”

    话音刚落,几大缸藏酒抬上来,徐阶道:“陆大人,这是徐阶藏了十几年的酒,它们都在这里了。”遂招呼下人给各个锦衣卫倒上酒。

    陆炳拔出随身的绣春刀,对柳尘缘道:“今日在徐大人家宴饮,但为开怀畅饮,若还有人劝我,尘缘兄弟你就帮我斩了他。”柳尘缘接过了绣春刀,按剑站立。

    众人见状实在惊愕,这陆炳从来没有过如此之事,但是陆炳的脾气众人心里清楚,他们心里都不想多想。那陆炳豪然而道:“大丈夫居然有此无奈之事,实在丢脸至极,今晚当饮一醉,来个不醉不休。”说罢大笑着一脸喝下几杯。

    但见众人不敢喝酒,陆炳微怒道:“你们但饮就是了,怕个什么?”那些锦衣卫喝下了一杯后,陆炳又是再来一杯,觥筹几番交错,众人已经酒意大起,陆炳不用招呼也自行饮酒起来。

    饮了半个时辰,陆炳道:“炳之妾,居然对其夫动手,你们说此事大辱否!”容向林劝说道:“此等之事,人皆难料,陆大人又何必挂怀。”

    此时在屋顶上的鲁墨竹已经看到了一切,见容向林的举止,心中思道:“看这人的样子,想必这陆炳也不是有意为之,并非故意设局欺骗自己,再说陆炳如何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所以这陆炳当是借酒浇愁而性情流露,这么说来明日之事是真事,然他们今晚这样,明日又当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便继续下观。

    柳尘缘道:“陆大人,明日的正事是保护皇上,陆大人今日如此,到了明日岂不是要误了大事。”徐阶道:“陆大人,尘缘兄弟说的不错,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陆炳缓缓坐在自己的酒桌前,道:“这陆炳能不知,哎,实在是让人难受。”说着再饮几大杯,一边的柳尘缘心下奇怪,这样下去陆炳不大醉才怪。柳尘缘一语双关道:“陆大人,大事要紧。”

    陆炳哈哈大笑,道:“了然,了然。”再次大笑,众人听着陆炳笑声间充满苍凉之意,心下无不心酸。

    陆炳大笑,忽然气血攻心,口中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整个人昏了过去。众人这下可吓坏了,立刻将陆炳扶到一屋子里去歇息,徐阶此时面如土色,要是陆炳在自己府上有个三长两短,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让下人立刻找来大夫,给陆炳把脉,大夫看后,道:“陆大人身体没事,只是他气火攻心,只要休息几日就好,切记这几日里可不能多动啊。”陆炳悠悠醒来,见柳尘缘、容向林徐阶在一边,柳尘缘道:“陆大人可吧我们吓坏了。”徐阶道:“陆大人你要好好歇息几日才行。”

    陆炳道:“此时我无力起身,容向林。”容向林道:“我知道陆大人要说什么,明日我们一会全力保皇上周全,陆大人你放心歇息着就是了。”

    陆炳曰:“明日以我们锦衣卫的兵力,保护皇上周全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我得在家里歇息几日了。”徐阶道:“如此是徐阶荣幸,陆大人只管安心在此养伤就好。”

    陆炳道:“我怎么能够劳烦徐大人,明日一早我就回去,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我的。”徐阶道:“既然如此,徐阶也不勉强。”说完对柳尘缘道:“尘缘兄弟,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屋子,就是东边第一间屋子,到时候你径直去歇息就是了。”

    陆炳拿出虎符,对容向林道:“你快去调取三大营的精锐。”容向林急忙道:“陆大人这可不行,这是皇上给陆大人的,只有陆大人自己才能使用,别人可用不得,不然可是死罪。明日有锦衣卫之人酒足够了,容向林拼死保护皇上的周全。”

    陆炳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快去吧!”容向林离开离开了徐府,快速往镇抚司衙门而去了。此时再屋顶上的鲁墨竹已经看到了一切,他心翼翼离开了徐府,来到郊区一茅屋里见到了夏盈双和倪夜星等人,向夏盈双说了此事。

    倪夜星道:“看来明日皇上是动不得的,然那陆炳却是可以杀了他。”鲁墨竹道:“没错,他收下容向林全部都去白虎皇上了,而他自己又有病在身,杀了此人可是容易。”

    鲁墨竹说道这里,顿了顿,缘由是他想起了柳尘缘来,鲁墨竹道:“可是那陆炳虽然受伤,但是他身边的柳尘缘却是不好对付。”倪夜星道:“难道我们两人都斗他不过么?”夏盈双道:“此人的武功很高强么?居然连你们二人都心生畏惧。”

    鲁墨竹道:“并非是婉妹二人心生畏惧,我跟此人斗过,此人的武功十分怪异,他的武功招式没有一招是意在伤人的,而我的招式无论如何,都很难能够伤到他。”

    倪夜星道:“那师兄你就和他周旋,其他人来对付陆炳就好。明日我不信除不掉此人。”

    夏盈双道:“这几日京城已经戒严,那么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最快的速度除掉陆炳,既然柳尘缘在陆炳身边,那就有可能拖延时间,所以我们最好是在今晚就解决了此人。”倪夜星道:“是要杀了他?”

    夏盈双道:“试问你们能够杀了此人么?不管如何,明日不应该让他在陆炳的身边,否则就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此人与整件事无关,他不参与便罢,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们便只能杀了他。”鲁墨竹道:“那我们就引他出来,以免连累了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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