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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仙魔录之风寒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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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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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瘦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眼中,道士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察觉到他气息微弱,看不出有什么修为。尤其是他开口的这句话,让道士差点没吐血,自言自语道:“你家的大侠会滥杀无辜?”

    啸月炎凌也是一脸奇怪,和道士一样,没看出来人修为的高低,不得不警惕起来,担心此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雪衣则直接询问:“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从何处来,往哪里去?”

    那人倒显得彬彬有礼,先是拱手弓腰行礼,而后客气的实话实说道:“几位有礼了,惭愧,在下谈不上什么大侠。在下来自武神殿忠孝堂,姓姜名九,无字号。准备往西边去,路过此地,正巧碰上几位。”

    “姜九?”三人皆是疑惑,尤其是道士,心想:我行走江湖好几载,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武神殿赫赫有名之辈,也有所耳闻。他自称忠孝堂门下,该是新一代的弟子,可他们这一代有名气的首推“千秋五杰”,却从未听过什么姜九。

    “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啸月炎凌试探道,以为对方是武神殿隐藏的高手,为了玄空阁之事而来。。

    姜九几乎是脱口而出,疑道:“阻止?阻止您什么?”

    “咳咳咳你”道士万没想到姜无恏会这样问,气得他连咳几声,引得气血急冲大脑,伤重的身体一时没承受得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啸月炎凌更是摸不着头脑,吃不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问道:“你真不知?那又为何让我手下留情?”

    “这实不相瞒,在下真不知,还请见谅。”姜九说的倒是实话,半个多月前,在测字道士的指点下,他一直马不停蹄的往西边赶路。

    来到道心镇石门外时,忽听里面几声巨响,接着一股寒气袭来,逼得他直打哆嗦。还来不及猜想里面发生了什么,眼前又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顺着声音一股脑的跑了过来,恰巧看见啸月炎凌一脸杀气的对着满地跪着的人,想也没想就本能的开口阻止。

    “哦我想我明白了。”半响,姜九见跪在地上的人满脸惊恐,口中皆喊着饶命,这才反应过来,接着皱眉道:“这位先生,该不是想,想出手伤人吧?”

    “哈哈哈”啸月炎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要伤他们,而是准备杀了他们,你准备怎样?”

    姜九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道:“先生为何滥杀无辜这,这些人,您看他们,好生可怜,万望先生住手。”

    啸月炎凌问:“那你准备如何让我住手?”

    姜九愣了愣,支吾道:“我,先生要杀,就杀我吧。”

    “难道你不怕死?”啸月炎凌笑着问,雪衣也被这话逗笑,很欣赏的摇头说出了个“傻”字。

    “我我”姜九一时语塞,还真被问着了。他之所以说出要杀就杀自己的话,是平常听姜无恏讲了不少正道的侠义之事,在姜无恏的故事里,隐约记得有侠士这样说过。

    但姜九毕竟没有经历过,而又十分向往,才随口说了出来。只是如对方所言,自己真的不怕死吗?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会不会真的以身救人?答案肯定是怕,但他不会袖手旁观,认真道:“我怕,但是如果先生真要杀了话,就请先生动手吧。”

    说着姜九闭上了眼,整个身体因害怕剧烈的在颤抖,内心百感交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但从受姜无恏的影响,让姜九一直有着一颗济世救人的侠义之心,既然现在遇到了,他也只能选择舍生取义。

    啸月炎凌仔细看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何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是你?”忽然,啸月炎凌全身一震,脑海中显现出一个画面,正是昨晚自己做的那个梦。此刻,梦中的情形再次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那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渐渐露出真容,不正是眼前的这个姜九吗?

    “这是为何?难道是宿命?”啸月炎凌喃喃自语,他想不明白,为何这几日遇到的人,会出现在自己梦中?特别是这个姜九,虽然属于自己憎恨的正道,但对他却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虽是初次相遇,可在啸月炎凌眼中,姜九和自己见到过的正道中人都不一样,他侠义,却也毫不掩饰自己贪生怕死的事实。

    啸月炎凌决定再试探试探,道:“如果我杀了你,再杀了他们,你不觉得很亏吗?难道你一点也不后悔?”

    姜九睁开双眼,声音颤抖但明亮异常,坚定道:“肯定会,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啸月炎凌问道:“既然后悔,那你为何还要站出来?”

    姜九应道:“我就是不想他们死,九虽不知先生为什么要杀他们,但肯定有先生的理由。九自知没有本事阻止先生,可九也有自己的选择,既然站了出来,后不后悔,也不再有何意义了。”

    “好。”啸月炎凌慢慢走近,提剑架在姜无恏脖子上。

    姜九抖了一下,再次闭上了眼,一行热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哽咽道:“还请先生留个全尸,在下死后,也请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啸月炎凌本就没打算杀他,死了这么多人,他也准备罢手了。尤其是姜九突如其来的泪水,让他内心生出一种久违的感觉,说不出是心软还是其他什么,总之第一次让他产生了不想杀人的想法。

    雪衣一直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对姜九产生了很强的钦佩感,虽知啸月炎凌不会杀他,还是轻步走到啸月炎凌身旁,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姜九,我会记住你的,但愿下次相遇,你别叫我失望。”

    话音落后,姜九睁开了双眼,啸月炎凌和雪衣已不知去向,不禁让他长苏一口气,两腿发软瘫了下去。

    良久,姜九才恢复过来,四周早是哭喊一片,生还的人到处搜寻亲人,奈何死去的人形神俱灭,没留下半点踪迹。

    “咦?这人怎么没有人管?”姜九起身来到道士身旁,将他上半身扶正,摇了几下。

    “道长?道长?醒醒道长”见没反应,姜九环顾一圈,拖着道士想找个地方将他安顿好。

    过了大半条街,姜九竟不知该将他放到哪里,就这样拖着。直到听见道士传来几声咳嗽,姜无恏忙将他放下,又摇了几下。

    道士缓缓睁开双眼,懒洋洋道:“别摇了,大哥,再摇散架啦,我说大哥,贫道好歹有伤在身,您能轻点不?哎哟,屁股好辣,快起火了都。咦?我的裤子怎么破了?”说着道士翻身爬在地上,不住的揉着屁股。姜九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伸手想帮道士揉揉,不想被道士一把拉住。

    道士惊道:“你干嘛?贫道可是修道之人,居士请自重啊。”

    “那个”姜九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道士奇怪道:“哪个?哦,贫道这裤子你故意弄坏的吧?想吃贫道豆腐?你口味真奇特,臭豆腐也吃?”

    姜九慌忙摇手道:“不是不是,道长,道长这裤子本来,本来就是,破的。”

    道士一脸阴笑的吼道:“放屁,贫道自己的裤子你当贫道不知?少来,就算是破的,也没这么大个洞。不行,你得赔。”

    这一脸阴笑,看得姜九很是别扭,叽叽咕咕道:“在下并非故意,赔你便是,只是,只是在下身无分文,只得先欠着道长。”

    道士无趣道:“唉,大哥,你怎么一点风趣都没有?罢了罢了,不逗你了,贫道得先找个地方疗伤。”

    姜九四下张望,无奈道:“可是,方才在下找了个遍,这附近并无合适的地方。”

    道士随手指着周边道:“什么叫没有合适的地方?这不到处都是房屋吗?”

    姜九正经道:“道长,我听大哥说过,须知敲门无人应,不得推房门。”

    “哎哟,大哥,您厉害!贫道佩服。”道士朝姜九竖起大拇指,边说边起身走进面前的一间屋子。

    “道长,不可啊,道长。”姜无恏一面出口阻止,一面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进去。

    天渐渐黑了,啸月炎凌和雪衣早已回到大阴峰。

    雪衣见啸月炎凌似有心事,问:“炎凌,为何你一路无话?莫非?你认识那人?”

    啸月炎凌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是见过,在梦里。”

    “嗯?”雪衣想起了啸月炎凌的那个梦,觉得奇怪,道:“也许,这个姜九与你有着宿命的渊源。”

    啸月炎凌摇摇头。

    雪衣又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多加心,他在你杀戮之时现身,这可不一定是好兆头。”

    啸月炎凌冷笑道:“你是怪我杀人太多?可笑,既然心有不悦,为何不出手阻止?你不是很关心我吗?应该知道杀孽太多,我将会永世不得超生。”

    雪衣反问:“我该如何阻止?将你拿下吗?还是杀了你?”

    啸月炎凌冷哼道:“你又不是做不到,好了,既然当时没阻止,事后就别给我废话。”

    “好吧。”雪衣低下了头,她又何尝不想阻止,但她比谁都清楚,她只能守在啸月炎凌身旁,至于啸月炎凌所做的一切,这些都是宿命,逃不掉的。

    半响,雪衣又将话题扯到姜九身上,道:“还是听我一句劝,我有预感,这个姜九今后对你影响很大,不管是好是坏,你都应该牢牢记住他。”

    啸月炎凌不屑道:“不用你提醒。”

    雪衣道:“也是,既然你没有杀他,肯定自知种下了因果。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倒真是有趣,虽说呆板了点,却不失真实,看上去傻傻的,可爱至极。”

    与此同时,道心镇,姜九突然打了个喷嚏,伸出手指搓了搓鼻子,自语道:“哎呀,差点睡着了,不会伤风寒了吧?”歪头瞧了一眼道士,从正午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他自行疗伤到现在,应该快好了吧。

    “道长?”姜九轻声呼唤,见道士盘腿打坐,一把破剑立于头顶,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不断照耀着他的身体。

    “应该还没好,唉,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这位道长这么高的修为,应该没什么问题。”姜九将眼光移到残锋上面,心想好一把破剑,和它主人一样,真是不可貌相。

    “你看够了没有?”道士终于开口,伸了个懒腰,取下头顶的残锋,盯着姜九道:“你们武神殿没男人吗?啊?还好贫道这一身破衣尚能遮羞,不然吃大亏了,你还看?”

    姜九慌张道:“没,没有,我没看。”

    看着姜九语无伦次的憨傻样子,道士笑道:“这位居士,你这真不像是武神殿的高人啊,真不敢想象贫道是被你救的。”

    姜九才知原来他把自己当救命恩人了,忙解释:“道长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做什么。”

    道士仰天长叹道:“哎呀,哎呀,亲娘哎,我说居士,您这是在嘲笑贫道是吧?啊?贫道豁出大半条命都没能伤他分毫,您这没做什么他就走了?”

    姜九怕道士不信,鸡啄米似的使劲点点头。

    道士生无可恋道:“哎呀,不行了,贫道不行了,好痛。”

    “道长还没好?哪儿痛?”姜无恏忙凑过去。

    “心痛。”

    “啊?莫不是伤着心脉了吧?那道长得好生注意,在下这就去找大夫。”

    “回来。”道士忙叫住已跨出房门的姜九,仰天倒了下去,大吼道:“亲娘哎贫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一天之内连遇两个怪人,第一个没杀死我,第二个倒准备将贫道活活气死,我说我心痛是算了,懒得给你这不动风趣之人解释。”

    姜九不明白道士说的是些什么,心想自己并无恶意,为何说自己想气死他?多半是此人伤了脑子,神志不清了,才疯言疯语,不禁伸手在道士眼前晃了晃,道:“道长?您头疼吗?”

    道士故作哭状,道:“贫道贫道头大,涨的慌。”

    姜九忙道:“啊?难怪道长话语胡乱,这可遭了。道长,恕在下直言,我听我大哥说过:脑部乃修仙之人的司命所在,若伤之,轻者废而重者亡。如今道长感觉头大发涨,定是司命受损,在脑内膨胀所致。”

    道士赶紧招手道:“停停停你懂得挺多啊。”

    姜九不好意思道:“惭愧,在下碰巧知道,道长千万别乱动,我还是先去找大夫来给您看看。”说完一只脚已跨出了房门。

    道士急忙道:“等等,回来回来。”

    “道长有何吩咐?”姜九快步跑了回来。

    道士道:“吩咐谈不上,咱们无冤无仇,您行个好,放过贫道,别再说话了好不好?要不?贫道给您跪下了。”

    说着道士还真跪了下来,恭谨的磕了几个头,吓得姜九手足无措,只得跟着下跪,道:“道长,你这是为何?”

    “嘘嘘嘘求您了,真为了贫道好,您闭嘴,成吗?”

    “这”

    “嘘嘘嘘”

    道士伸出手指在嘴边不停的做出嘘声的动作,惹得姜九不敢再多言。

    “终于安静了,真好。对了,差点忘了。”道士见姜九终于闭嘴,欣喜起来。又忽然想起对残锋说过的话,于是将残锋插与地上,对着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又磕了三个响头。

    姜九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暗道:完了,道长对着一把剑磕头,真的疯了,怎么办?

    “道长”话到嘴边,姜九赶紧收了回去,想着暂时不要刺激他,先顺着他的意思,看看情况,等他清醒点了再想办法医治。

    道士磕完头,一把提起残锋,就往门外走去。

    见姜九不动,道士转头问道:“你怎么不走?”

    姜九不敢多嘴,指指这房间。

    道士问:“舍不得走?”

    姜九摇摇头。

    道士又问:“饿了?”

    姜九又摇摇头。

    道士再问:“这房间里有东西?”

    姜九还是摇摇头。

    道士气得不行,吼道:“你倒是说句话啊,说实在的,若不看在你救了贫道的份上,贫道真想骂你。”

    姜九撇着嘴,声道:“道长不是不让在下说话吗?”

    “哎呀,你你你他娘的是猪投胎吧?”道士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他娘的,贫道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蠢蛋,你他娘的是真傻啊?还是在逗贫道啊?”

    姜九只道他是精神错乱,虽觉委屈,也并未往心里去。

    “算啦,懒得理你,贫道还有正事要做。正好,你来给贫道搭把手。”说罢道士直接走出房门,见姜无恏还没有跟上来,只站在原地不动,转身道:“大哥,走啊,还愣着干嘛?”

    “道长,你我擅闯民宅,是不是等主人回来了再走?”

    “你”

    “不管怎么说,在下以为,还是该给主人一个交代。”

    “”

    “道长也不想有人私自闯入自己家中吧?”

    “好好,好吧,您真行,是贫道输了。慢慢等着吧,您啊,运气好点,七日之后,兴许能见到这儿的主人。”

    “咦?道长此话何意?还请道长明示。”

    “这镇上的人都他娘的死得差不多了,你不是想等吗?七日之后他们回魂,有幸遇到了,你再慢慢给他个说法吧。”

    “啊?道长等等我”

    姜九听他这么一说,顿觉房间里变冷了许多,不禁打了个寒颤。见道士走远,忙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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