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适应了她口里这个身份，听到老人这样说话，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只会自己一个人硬抗的傅希诚。
“千万不要让他再喝酒了，之前遇到他那次把我老人家吓的不轻。”
顾清晚垂下去的头忽的抬起来。
“您说什么？”
老人家脚步不利索了，喘着粗气，停下脚步。顾清晚和顾朝两人也默契的随着她脚步落下来。
像是陷入到了回忆里，她仰头，望着黑色夜幕上那轮圆月。
她第一次遇见傅希诚的印象很深刻。
那天她老伴儿祭日，起了大早出门。准备好了东西出去刚推开门，没走几步路想到忘记了拿贡品，拐回去重拿。
早上晨起的雾气慢慢散去，她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店外的长椅上。天气冷现在才不过六点，老人家走过去，傅希诚冻的脸色发紫，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衫，脚边，银灰色西服沾了灰尘，一地的啤酒瓶。
“孩子，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醒醒。”拍拍他的脸，他这才撑开眼皮，眼底红血丝密布，看到她，傻傻笑了笑，像是认错了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你，也放弃了比赛，我又一无所有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老人家最后叫来救护车把人送去了医院。医生说还好不是冬季，若是冬天，恐怕人早没了。
两年前，顾清晚还在美国。所以她能够确信奶奶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她顾清晚。
原来，傅希诚有喜欢的人啊，很深爱很深爱的那种。
终于把老人家送回了家，老人家要给顾清晚和顾朝做豆花，顾朝正要拒绝，看到顾清晚的目光，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没再出声惊扰还在回忆里的老人。
“那孩子太让人心疼了，也只有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才会告诉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将豆花端上桌，顾清晚和顾朝面对面坐下，还是之前来的那一次坐的位置。
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没滋没味的。
老人家把店里的灯光打开，顾清晚不想扫她的兴，口喝豆花，轻轻一搅，碗里的豆花散开，入口即化，水嫩嫩的豆腐，晶莹剔透。
她眼里，碎了点亮光。
“奶奶，这豆花真好喝。”
顾清晚的奶奶去世的早，别说是顾清晚，就连大她三岁的顾朝都没见到过奶奶的模样。顾清晚想，如果她的奶奶还在世的话，那么也一定会这样慈祥的疼爱她吧。
老人很高兴，眉眼弯弯，眼角很深的褶皱:“好孩子，好吃就多吃点。”
这个夜晚，有风荡过来，却并不觉得冷。
从店里出来，已经不早了。顾清晚低垂着头盯着地面，顾朝附身瞧了瞧，不过是平常的路面，没看出什么不同。
顾清晚的眼睛竟如黏在地面上一般。
抬起右脚脚尖。她今晚穿了一双白色的软皮糖果鞋，脚尖一下又一下的磕着脚下的水泥路面，两人站在马路牙子上，他没有说话，自己的心里今晚也压抑的厉害。
“顾朝，如果因为害怕而放弃也太符合我的性格了，对吧？”话是在问他，可眼神分明注视着别的地方，一辆车驶过，在两人旁边停下，车灯虚虚晃在她脸上。
车门打开，里面的人走下来，摔上车门。
“走吧，送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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