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陪着妹妹去相亲（三）
上晚时刻，贾老师带了程家母子三人来到了渣家。渣得凤和渣得堂听了喊声从厨房里忙着迎接了出来。
渣得凤一见几人，慌忙叫了声贾老师，然后看到几日不见的程大贤，竟然脸色一红。当再看到年岁大的杜三芳时，朗声叫了声“阿姨”，又看到站在石阶下低头羞赧的程大兰时，忙下了台阶来，一把拉了她的手，呵呵而笑，道：“妹，快进家里坐。”
程大兰被拉，抬头一看，只见传闻中的渣得凤鸭蛋的脸形，乌溜溜的一对眼眸子正盯着她呢。她束了个乌黑的马尾辫子，留了刘海，头上的一角卡了个带蝴蝶的发卡，人一动，发卡上蝴蝶一扇，煞是好看。她围了个白色围腰，围腰腹处印了“人民万岁”几个红字很是显眼。她双手衣袖上套了白色的护袖，护袖的前面是双不怎么白不怎么嫩的手。那手一把攥了她的手，她明显的感觉到那手指处硌人的老茧。程大兰一盯，心头骤然间感到一顾亲切与温暖。
渣得凤一手拉了程大兰，一手又抓住了杜三芳的手，笑着将她母女牵了往家里请。她双眸子瞟向了程大贤，尽显了女子对意中人的妩媚之色。看得程大贤心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几人进了家门，渣得堂早已趁着刚才迎乱之际点亮了堂屋大方桌子上的台灯。他将灯芯扭得老长，玻璃罩子中的火舌长长的吐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厅堂。大桌子上放了桔子和香蕉，渣得凤让了几人坐下，忙掰开香蕉塞给几人一人一个。倒是没有给程大贤掰。杜三芳一见，立马的摆弄了双手说不要。这点上自己不饿也不口渴。倒是贾老师拿了根香蕉揣到了她的手上，她才笑着一边拔开皮来，一边嘀咕道：“这东西不便宜吧？我们这里没有。”
贾老师笑道：“这啊，是渣老师她哥从县城里带来的。他哥现在在县城里做生意。渣老师本来托人给他找了县里陶瓷厂上班，他不干，硬要在外跑，要做生意。还说现在改革了，要变化。”
渣得堂一听贾老师这般的说，站在旁边的他立马的朗声笑起来。“呵呵，如今不一样了。县里做生意的多了。上次我和……妹……在街上闹了别扭，那是我在收鸡蛋。第一天收鸡蛋。都怪我，没放好，……混乱中搞错了……呵呵。”他这般的说，眼神可使劲的瞄着程大兰。程大兰正吃着香蕉，抬眼看了下他，脸色唰得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这男人今日贼好看！
几个月前一天，程大兰提了几十个鸡蛋到大湾街上去卖。碰到了收鸡蛋的渣得堂。渣得堂刚刚收鸡蛋，还好，五分钱一个的鸡蛋收了不少。碰到程大兰来问，他俩就数了起来。渣得堂手快，一边过数一边就往自家装鸡蛋的稻箩里放。后来俩人一对数，差了三个。程大兰不干了。渣得堂倒是不知是故意或真的错了，俩人就争执起来。程大兰一见渣得堂人高马大的，裸露的手臂上又是刺字纹身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打又打不过，忍又忍不下，当着街上她竟然又哭又闹撒起了泼来。闹了好一阵，渣得堂无法，自认倒霉补了她一角钱。同时也觉得这女子还真是有味道。此事正好被路过的杨主任看见。一来二去的，渣得堂竟然被杨主任给撺掇了托了杜村长给提亲这事。程大兰一听当然是火冒三丈！自己一番调查后，才揭开了这流氓的身份，对渣家自是一番的讨厌。
程大贤站在了渣老师旁。渣老师没有给他掰香蕉，倒是剥了个桔子，分了几瓣给他。程大贤接了笑笑。渣老师见他笑，嗤得一笑。
贾老师见渣得堂提起收鸡蛋这事。她突然嗨了一声，道：“这事啊，我听我家老杨也说过。他说他看见了你俩。……倒是后来我家老杨一提醒，渣得堂他啊，才反应过来。你错了是你的不对，你没错你让人家姑娘这般的也是你的不对。做生意跟做人一样讲究的是诚信。后来……妹啊，……他后悔啊！后悔着就没差掉眼泪了！……这如今啊，你两家合该有这缘分。……不然，今晚上也不可能就坐在一块了。呵呵。”
渣得堂一听，连忙的陪笑，说是。倒是程大兰见他狗汉奸一般模样的，点头哈腰的，心中见着欢喜。“反正这件事情我肯定没有错。我从来卖鸡蛋都没有错过。家里卖猪都是我算账的。我念书时数学学得最好。”她道。
杜三芳一听程大兰这般的说，立马的沉了脸，道：“你就是个死鸭子嘴硬！渣老师她哥又不是没有补你钱。你就没有错的时候？万事都是你对？你就是个能八万！”
程大兰被母亲一怼，闷了不出声了。渣得堂见着感觉程大兰特别的好玩。他想笑也不敢笑。
…………
程大兰坐上桌子也不起身，渣得堂陪了她母女和贾老师天南海北的说话。渣得凤见了，戳了下程大贤，道：“给他们说话，你帮我烧火我来炒菜。”
程大贤一听，点头称好！杜三芳一见，就要来帮忙，倒是被贾老师一把拉住，道：“还是让他俩去。渣老师会搞菜。搞得还不错！”
渣得凤一笑，道：“我和程大贤配合就好。阿姨你们就坐坐。我炒菜只能家里吃的，上不了大的台面。”说罢，一把拉了程大贤的手，拐了个弯俩人摸着黑来到了后屋的厨房。厨房里煤油灯正亮着，大土灶上两口锅中正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了肉香味，同时混杂了米饭的香味。
渣得凤一进厨房，担心了锅里的饭和菜来。倒是程大贤一把从后面抄了上去，搂了她的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双手将她抱的紧紧的，生怕她给跑掉了似的。渣得凤被他一抱，心头一颤，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个呆子，勒得我疼死了！”渣得凤嗔道。
“我就想这么的抱住你！我都想了好久！我听贾老师讲还有人给你介绍去相亲？……我可不想看到你去相亲。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你要去相亲就是对我最大的残忍！我会痛不欲生！”程大贤道。他如个游吟诗人，对了自己心头的姑娘的耳边低声说着。
“你痛不欲生关我什么事呢？我要趁着自己最好的花样年华里选个对自己好的人给嫁了……”
“我会对你好！对你好一辈子！不会让你后悔。”
“你怎么对我好？”渣得凤挣扎了下，程大贤松了手，她回过身来盯了程大贤。
程大贤被她盯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此时，面前的她就如油滑的可爱的野猫，让程大贤想爱却又感觉无从去爱。
“我要用一生去呵护你！执子之手，与尔同老；贫富与共，不离不弃！”程大贤盯了她的眼眸子，缓缓的道。
“真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一套一套的。可是……贾老师都跟你说了吧？我的婚姻是绑住了我哥的未来的。我也看得上你，你挺好的!你妈也挺好的。”渣得凤说着，竟然当着程大贤面前摸起了眼泪来。
程大贤一时间呆了，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当着自己的潸然泪下，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呈现在面前。
“你要是对我好，你就将我哥和你家妹子给撮合好了。其他的，我都没有什么要求。我哥人也挺好的，以前不懂事，如今改了好多了。我父母又不在了，我不提他操心谁会为他操心呢？”渣得凤揉了眼睛道。
“你哥人是不错！……如果，换了别人家也有个妹子，她妹子也愿意，你会为了你哥……跟他结婚么？”程大贤忽然这般的问。渣得凤刚才的话有些刺激他的自尊。
“我得看人，你就很好！你不是让我怦然心动的人，但是你是让我最愿意嫁的人。一个经历过热血和生死的人，他的经历和不死好过海枯石烂的誓言。打那天在教育班碰到你，我俩谈了你在战场上的好些话，我就认为你很好！我想，这点就够了！”渣得凤道。
程大贤咽了口水，突然惊讶了声，锅里肉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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