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陪着妹妹去相亲（二）
下午四点未到，杜三芳和程大兰母女俩穿戴一新，兜了二十个鸡蛋提了，步走来了山南学。她俩也没有进学校的院子门，只央了个上体育课的学生叫喊一声程大贤程老师。那学生一听，就跑进了学校办公室来喊程大贤。
程大贤见了母亲和妹妹。母亲今天穿了身藏青色的的确良外套，下是条黑裤子。因为是晴天，脚上穿了双自己做的穿有两年的千层底的黑色布鞋。她的头发定是沾了水梳过，竟然束了个独辫子，倒是精神的很；程大兰今天也没有因为不愿意相亲而含糊充数。她着了身水红色的外套。外套上有几个寸大的衣服扣子特别显眼。她梳了个麻花辫子，留了刘海。脚上蹬了双低跟子暗红色带扣子的皮鞋。幸许是她正是花样年华的时刻，自然的白嫩嫩的皮肤特别的好看。母女俩一见到程大贤出来，一笑。
“呵呵，你俩今个搞得都好！”程大贤笑道。他准备让了母亲和妹妹进学校。倒是母亲杜三芳不愿意了。程大兰一听，脸色红到了脖子，大是不情愿。
“好了，不去就不去！也快四点了。等下我和贾老师就出来。要不你俩在那路下等一下子好吧。”程大贤道。
母女俩点点头。这回子没有反对。
四点下课，本还有一节课的。贾老师向杜校长请假了。程大贤顺便的也请了。
杜校长打趣程大贤，道：“程啊，贾老师这个月为了你可是迟到又请假。这满勤的一元二角钱可是要你出了。为了你贾老师可费神了。”
程大贤一听，道：“是的，是的。贾老师大大的好！”
贾老师一笑，应付了几句，带了程大贤拉了自行车就出来了。路上碰到了程家母女俩。程大贤慌着介绍了彼此。
贾老师嘴溜。还没等杜三芳开口，贾老师就大姐大姐的喊起来了。话未音落，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围着程大兰上下的转。
程大兰本来是大姑娘相亲头一遭。见了贾老师这般的看自己，不禁又是脸红。
“咦，程老师，你家妹子倒是生得漂亮！呵呵。”贾老师奉承道。
杜三芳一听，呵呵一笑，道：“贾老师谬赞了！大兰子读书少，不然还好！在家里干些洗涮的活，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家贾老师……你有这般大的女孩子？”
贾老师一听面前这老太竟然一眼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一怔，迅即脸色一沉，叹了声，道：“唉，我有三个伢子。大的本是个闺女，八岁上夭折了。她要在的话跟大姐你家她……差不多大。”
杜三芳一听，安慰道：“前世的恩怨纠葛未了，今世的一家子人。各人有各的命数，贾老师你也无需自责。倒是贾老师乐善好施，替好多的人家孩牵线搭桥，真是善事，人都夸你呢。”
贾老师一听，心中诧异。这老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样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不禁让人刮目相看！她笑了笑，道：“嗨，这本是乡里乡亲的，总得有人干这些事吧？我呢，就喜欢干这事！碰到了不好讲话的人家也得罪人的。倒是这些年我也凑成了二十多对。呵呵。”
“贾老师为了我家事费了不少功夫。今个还请假了一节课。怪不好意思的。”程大贤道。
“你要是成了，我就没有白费口舌！不然，我都跑了多少的冤枉路呢？所以你要加油啊！我等着喝喜酒呢。”贾老师道。
杜三芳一听，笑道：“是的，是的，感谢贾老师。”她一见贾老师手拉了自行车，又忙道：“贾老师骑车，要不当先了，我们在街上碰头，然后去渣老师哪？”
贾老师一听，正中下怀！忙道：“渣老师家离街上也就二里路。要不，……我就先走一步回家下。你们在公社门口等我好吧？”
三人都说好，步走本身就慢。贾老师就先骑车走了。
…………
乡镇府离山南学校有四里的路程，说是四里，倒是有好几处的坡。这秋日里本来天短。要是不是分田到户事情的紧迫，按杜三芳的信仰定是不会带了电筒大晚上的带着丫头相亲的。这样子本身彩头都不好。她有话在心里，倒是不敢说出来。
赶到了乡政府那里，已经五点多了。三人并没有看到贾老师的影子。这又等了将近半个时，才见到了贾老师来了。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见了程家母子贾老歉意的笑了笑，道：“你们倒是来得快！我回去安顿了下。渣老师早上听了我的信，下去请假去县上了找她哥，再赶回来，她也忙的不能歇。她家里都是她一个人事情。她也不容易，干事情特别的麻溜。她也说，自己将来找人当千万找个有婆婆的人家。这样子还要轻松点。”
杜三芳接了话，道：“是的，我们都是这般过来的。这份心思是一样的。渣老师真要是到我家，我自然不会让她烦心。”
贾老师笑笑，几人就走了。一路上杜三芳和贾老师又说道了好些的话。她俩年岁相差十岁多，贾老师又是读过高中后来转正的老师，倒是俩人越讲越是有话说。看的程大贤和程大兰一愣一愣的。倒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有这般的水平。
…………
渣得凤很忙。早上得了贾老师的消息后，下午就请假去了县里找渣得堂去了。她叮嘱了渣得堂理个发，买身衣服，人搞精神点。既然人给你带来了，就要发挥你的特长。不然真是一辈子打光棍了，倒是对不起死去的爸妈。毕竟渣家在大湾公社当年可是不怂。渣得堂被妹子一说，只顾着笑。说看你急的，倒是你真喜欢上了那程大贤不成？生怕着脱了？那干部我倒是看见了，个子比程大贤还高，还有个正式的职业。就是眼角有铜钱大的青色胎记难看了些。样样都比程大贤好。你要不要考虑好了，不要真为了我反而害了你自己。
渣得凤眼角一红，苦笑了番。说既然贾老师都给安排好了，还说这些干嘛？要是你哪年发财了，我过的不好，你能记住今天就行了。倒是人给你带来了，你追不到手，那就不能怪我了。渣得堂拍了胸脯说没有问题。
渣老师又从县里买了些菜坐三轮车带回来了。就这两三年里，乡村没有大的改变，倒是县上改变了不少。做生意的人也多了。本来，渣得堂劳改出来晃悠了一阵子，渣得凤想托人让他进县里茶厂或那陶瓷厂干临时工。倒是他眼瞅了人家拉板车他也干，完全的变了个样子，忙起来精神抖擞的。渣得凤看在眼里，操心在心里。
渣老师一回家，将家里全部的打扫了。既然和贾老师他们约定了晚上来，她知道定然要在这里歇的。她将家里大哥、弟弟的床都给重新的铺了。弟弟渣得水在上高中，大哥也不经常回来，平日里他俩的床只铺了一个。做完这些，她挑了几担水，烧水洗了个澡。好在自己家的后院子自家就有个井。那是当年老子在世时挖的。也就因为自家这井，她母亲打水被石头绊倒没人及时发现，所以才会痛心而去。
渣家是个四间的土坯大瓦的房子。屋子进深很深。一排的屋子后面圈个大院子。院子里栽种有桃树、杏树、梨树……一到春天满园的芬芳；这些日子里，院子里一棵晚些的桂花开的正盛，给了渣家带来了许些的花香。
太阳西沉的时刻，渣得堂骑车回来了。他带了些桔子、香蕉，还将那天程大贤给买的苹果也给带回来了。渣得凤一见，当兄捶了他哥一下，嘴上嘻嘻一笑。渣得堂的改变让她见到了今晚成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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