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张若虚
阳春三月,山娇水媚。清风驰地,绿意盎然。
“咕噜噜……”,“哒哒哒……”
临海城的一条山道上,一支由几匹单骑和一辆马车组成的马队正踏着晨曦踽踽东来。
坐在车辕处的赶车人是一个花白头发老者,身着长袍,手执一杆的长鞭,时不时摇一摇,甩出一声轻响,驱赶辕马前行。
护卫在马车周围的六名骑马男子都长得虎背熊腰,身着黑衣皂靴的武士服,精神头十足。
马车的两面车窗帘都已撩起,露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的脸。这少年脸庞清瘦,面带微许病容,神色慵懒地倚靠在一张兽皮靠垫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头翻看着。少年眉头轻皱,时而轻舒一口气 ,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少年名叫张若虚,是当今大晋国有名的廉吏,司马府监察副史张炎陵的次子。
大晋国以武立国,以武定天下,因此天下百姓不论男女,只要有武道资质都习武成风。
张炎陵祖传武学,武道资质十分不凡,
十一岁就已经突破成为一个后天武者,并一路修炼到后天九重境。
同时官运亨通,十几岁就离开家乡临海城,开始独自江湖历练。后来入京都司马府,投入仕途。
他做事严谨,克己奉公,在百姓中逐渐有了廉吏之名,经过二十多年努力坐到了监察副史的位置上,一时风光无限。 但是俗话说,官场人心鬼域,波谲诡,堪如战场,爬得高也意味着极大的风险。
最近张炎陵就因为弹劾朝堂上的一名李姓官员而得罪的其背后的强大势力而被反弹劾,处境一下子危急起来。如果不是张炎陵同样也有一些同僚在保,可能已经被栽赃下狱。即便如此双方在朝堂上仍然攻守不断,张炎陵仍然没有完全摆脱困境,情况很不乐观。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张炎陵的长子,也就是张若虚的大哥张九龄摊上祸事。他为了帮助张炎陵尽快摆脱弹劾,暗地里秘密收集李姓官员罪证线索。
不久前,他追踪到对方行踪,在跟踪到在一处街市时,意外冲撞了当今宰相的一个家臣,打斗之中被对方重伤。
对方下手及其狠毒,即使张九龄表明身份,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几乎废掉张九龄的武道根基。
张炎陵夫妇膝下无女,只有两个儿子,张九龄是长子,自幼在武道一途十分刻苦,早已成为后天武者;而小儿子张若虚自出生就已身中僵蛊奇毒,性命朝不保夕。因此张九龄一直是张家的希望,他被重伤,武道根基受创,一下子引起张府大乱,甚至一些张府的仆人也感到现在主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很多人有了去意。
张炎陵和他妻子娥请遍了京都名医,但都治疗不了张九龄的伤情。
张九龄的伤势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身体内的数条经脉,要穴损伤很大,如果不能恢复,张九龄的武道一途就会就此断绝。
为了保住张九龄武道一途,此时无法脱身的张炎陵只好让自己的妻子娥带着儿子前往千里之外的西山道院求医。
现在张炎陵虽然没有被逮入监牢,但时时要等待刑部的传讯,每天在刑部与司马府间奔走,因此无法离开京都,不能亲自护送大儿子前往疗伤,也根本无法顾及家里的张若虚安危。
张九龄被人重伤,张炎陵感觉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定然是仇家下的黑手。
这个凶手是宰相家的一个家臣,表明看来好像跟那李姓官员没有什么瓜葛,但从他与张九龄的冲突过程,此人下手很有目的性,很有可能被人收买。当然,也可能是以前的仇家趁着张炎陵焦头烂额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自己现在在官场的地位可以说摇摇欲坠,前途未卜。此时如果有仇人寻上门来,张若虚的安全实在危险。而且张若虚的奇毒也有加快发展的趋势,这更让张炎陵担心。如果让他留在京城看着自己家里的困境,心情郁闷,可能更会加快毒性深入。所以,张炎陵决定以祭祖为名,让管家洪伯护送小儿子回自己的老家临海城。
此时,张若虚已经在路上走了10余日,临海城近在眼前。虽然他现在眼睛盯着书本,实际上已经魂游天外。
“唉!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父亲的官司是否现在已经进一步向好的方向发展。只希望这次父亲能和往常一样,可以逢凶化吉,毕竟父亲在官场上已经奔波了二十几年,各种情况也经常遇到……”
他更担心的还是母亲和大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到了西山道观,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华神医是否能够把大哥的伤病治好 。”
此时的张若虚心里十分憋闷自己在家里处于困境的时候无法提供帮助,反倒成了拖累,此时感到憋屈,愧疚。
想到这里,张若虚暗暗咬咬牙,如果这次大哥张九龄伤势不能痊愈,父亲不能全身而退,那他下定决心一定回到京都同重伤大哥的凶手和诬陷父亲的幕后之人拼个你死我活。
张若虚现在只有十三岁,但他这么想绝不是小儿心性,少年热血。因为他的武道资质并不差,甚至极好,只怪他的命太不好了,因为他出生时已经身中奇毒,十几年时间都一直想办法压制和解毒。一想到此事,张若虚就感觉老天在跟自己开玩笑。
“难道这奇毒真的无解吗?实在不甘心……”
这些年父母为他求遍名医,他自己也读遍医书,但都没找到解毒方法。一种绝望情绪的涌上心头,但马上后面又紧跟着出现一股不屈的意志,两种情绪经常撕扯张若虚的精神。
不过马上想到现在的身体状况,张若虚急忙平复了一下心绪,同时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寒意,身子蜷缩了一下,又把身后的兽皮毯子使劲往身上裹了裹。
因为算计到距离临海城只有半日路途,为尽快赶到目的地,今天从住宿的的客栈出发时,一行人就起了一个大早。
时节虽然已近三月,但春寒料峭,这让张若虚有些不舒服,因此太阳刚一出来,张若虚就打开车帘,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缓解寒意。
为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中奇毒的事情上转移开,他又把目光移到窗外,很专注地向前方远处眺望。
“洪伯,临海应该快到了吧?”张若虚略探了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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