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比对?从这些破餐具上取指纹?你从哪捡来的这些破玩意儿?”周罡捏着一个破碎的瓷碗在赵子坤面前晃了晃。
“让你查你就查,哪那么多废话。”
“唐文知道你这么胡整吗?”
“我现在查个指纹还要向他汇报?”
“大哥,我现在可是归刑警管的法医啊,没唐文的批准,怎么查?”周罡将橡胶手套摘下,扶了扶金属眼镜框。见赵子坤有些挫败的垂下头,不忍他气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吧,我会和陈欣留在梳子上的头发进行比对,但是这个餐具你也碰了,取证很困难。”
“我想试一试。”他丧气的垂下了头,如今只要有任何线索都不会轻易放过。
“好吧,我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但是你还是要抱着最坏的结果去看待。”
“我明白”。丧失了气焰的赵子坤茫然的望向周罡,视线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在别处。半晌,他终于慢吞吞的吐出了一句“陈欣会不会已经死了?”像是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
周罡推镜框的手指顿了顿,长呼出一口气说:“如果连你都这么想,基本上就算是放弃她了”。
“我现在感觉就是只无头苍蝇,被绑架她的那个混蛋耍的团团转,我老感觉他就在我周围的某个角落,然后看着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
“你也认为是绑架?”
“你什么意思?”赵子坤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医学院的时候,陈欣有次专门跑来找我托师兄要了很多镇定剂和吗啡片,开始我还以为你俩谁病了,问她说是老家里的亲戚因为患癌用来止痛。”
“所以你个混蛋就拿给她了?”
“嗯,也不多,各三盒。”
赵子坤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当时的那段记忆,陈欣是他大二下半学期交的女朋友,他也总是参加朋友聚会的时候带着她,再加上陈欣性格外向开朗,一来二去就跟他的这些朋友熟悉了。记得陈欣那会还说:“是不是帅哥只和帅哥玩啊,子坤真厉害,把警校和医学院最帅的两个男人凑一块了”。惹得唐文和周罡一阵大笑,之后他俩逢人就自夸,还得意了好阵子。药片的事一直没听陈欣提过,周罡不是八卦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人说。不过陈欣的舅爷确实去年因为肝癌去世,老家的亲戚可能指的就是他。
“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怎么忘记去她老家问问了”。赵子坤突然一个机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吓了周罡一跳。
“不是听说陈欣自工作后再很少跟老家那波人联系么”。此刻周罡正面无表情的拿着一节人体脊柱,一边敲打一边说。
赵子坤半眯着眼睛,收回有点嫌弃的目光,说:“我只想知道,陈欣对我隐藏了多少秘密。你继续敲,饭等下次我回来后约。”
周罡拿着脊柱冲赵子坤招了招手,轻声道:“慢走。”
出了车站后,赵子坤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陈欣老家的具体位置,以前也没跟她一起来过,最多是送到城的候车厅就止步。赵子坤看着脚边不多的行李,有点迷茫。
他抽了半根烟,掐灭后拨通了陈冉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让他将手机挪开了有5厘米远,听着对方在电话中不断地“喂、喂”声,他忍着烦躁挂断了电话,给陈冉发了条短信。
隔了不到一分钟,收到一条短信“渔子庄6排3院内”。
在车站外的马路上拦了一辆小摩托,报上地址后,车子就一颠一颠的行驶在农村的土路上。他中午还没吃饭,感觉胃里被颠簸的翻江倒海,额角都渗出了汗。
“就是这儿了。”骑摩托车的男人笑着指了指那间房子,接过赵子坤手里的五元钱,道谢后就兴冲冲的骑走了。
再平常不过的乡村小院,路两旁的鸡冠花已经干枯在枝叶上摇摇晃晃,露天房顶上突出来半截核桃树的树枝,大门上贴着武门神的红纸也有些翘边了。敲了好半晌也没人应答,难道是地址搞错了?正在他准备拿起手机核对地址的时候,街道对面的大门开了,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从门内探出头来,略带口音的说道:“你找谁?”
“您好,问下这里是住着一位叫陈欣的女孩吗?”
“陈欣?哦,有这么个人,不是电视上那个播新闻的么,她们早都搬家了。”
“搬家了?您知道搬去哪里了吗?”
“不晓得,老早了。”
“那这边还有她什么亲戚吗?”
“这房子就是她舅的,她舅死了后就都搬走了,再没回来。”那老头提着旱烟正准备锁门,见赵子坤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那真是太感谢了!”赵子坤顶着大太阳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摩托,身体疲累不说,喉咙干枯得似乎马上就要着火般滚烫。
一进入客厅温度立刻降了下来,赵子坤这才长舒了口气,许是老头看出他被热的够呛,转头大声朝里屋喊了声:“翠英,来客人了,你把灶房里的瓜切了端来。”
屋内应了一声,翠英把手上的绣花针直接插进盘着的发髻里,笑眯眯的看着赵子坤,她眼睛忽而亮了一下,说:“呦小伙子,现在精神不错了嘛”。
“你见过我?”赵子坤有些疑惑。
“你咋老认错人,看来得给你配个老花眼镜。”老头乐呵呵的说。
“我哪里认错了嘛,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受伤的小兄弟嘛。”
“那个小兄弟比他矮一点,瘦一点,哪里有他精神。”老头拿旱烟指了指赵子坤,缓缓道。
“这么仔细看倒是不像了,比那个年轻人俊多了,看来我这年龄大了,眼睛是真的迷糊了”,翠英嘻嘻一笑,转身去厨房准备切西瓜。
翠英走后,老头见赵子坤有些困惑,解释道:“以前陈欣她舅的那间房子有个年轻小伙子在里头住着,你姨把你俩认错了,别见怪。”
“年轻小伙子?”
“可能就是男女朋友啥的吧,年轻人么,正常。”
“什么时候的事。”
“得有个七八年了,那时候对面那小女娃还在城里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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