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天!”打开礼物盒子的时候,瓦拉叫了一声。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她没想到,贝丽奇竟然在她离开服装店之后把这条项链买下了,并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塞了给她。
但是她并没有感到惊喜和幸福,因为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她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来自各种男人送的各种礼物。瓦拉在她刚满十岁的时候,她就开始收到来自异性的礼物。最开始的时候,那个礼物是一束花,她为此高兴了一个星期。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花就枯萎了,那个男孩也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连男孩的脸都没有记清楚。她开始难过,感叹美好的相遇总是十分短暂,这样的难过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又有另外一个男孩给他送了一盒巧克力,她便再次陷入了被宠爱的幸福感中。她也曾堕入爱河,在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后,她发现了残酷的现实,爱情里的男生,在给了她初始的呵护之后,就会把态度转变为控制。她对控制感到恐惧,因为控制伴随着她长大。她厌倦了每一次出门都要经过父亲的办公室,它就像牢笼前的门锁一样。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父亲不会阻拦她外出,但是,他那严厉的目光总是让瓦拉不寒而栗。
瓦拉的家有三个房间,一个是父亲的房间,一个是她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个房间是书房。书房里面,挂着一张照片,这是瓦拉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合照。但是照片里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瓦拉曾经问过自己的父亲关于母亲的事情,可是祖迪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答案,只跟她说过,永远不要在天黑之后才回家。瓦拉的房间是三个房间中最乱的,主要原因是她房间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各种各样的礼物被凌乱的放在各个角落。瓦拉往往要隔大半个月才会把这些杂物收拾一遍。
这些礼物瓦拉往往会把它们放在三个地方,第一个是一个大纸皮箱子里,放在纸皮箱子里的礼物,往往是那些并不太了解她,也不懂风情的男孩子送的,这些礼物要么就是廉价的首饰,要么就是糖分极高的劣质巧克力。瓦拉隔一段时间都会把一整个箱子送到废品站,废品站的索罗阿姨特别喜欢她,因为瓦拉送来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天价之宝。
第二个地方则是靠近床边的衣柜,这里的礼物,多数是瓦拉还不舍得丢弃的,它们也往往有着各自的特色,亦或是在关键场合,它能派上用场。例如,曾有一个男孩,在一个炎热的夏天里,送了她一个小风扇。或者是另一个男孩,给她送的,一个黑胶唱片的放映机。唯有被瓦拉放在她梳妆台前的礼物,才是众多礼物中的佼佼者,它是一瓶用银色金属瓶子装着的香水。送她香水的人,不是男性,而是克雷默夫人。瓦拉永远也忘记不了第一次与克雷莫夫人相遇的那一次酒会。
(回忆开始)
那天,祖迪带着瓦拉,来到了如城堡一样辉煌的拉西米大酒店,参加得库尔村一年一度的贵族聚会。酒会上,祖迪带着瓦拉,遇到了得库尔村最大的大米经销商,克雷莫夫妇。克雷莫夫人左手抱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右手挽着丈夫的手臂。她穿着一身紫黑色的旗袍,旗袍把她傲人的双峰和纤细的腰展现的淋漓极致。
在经过相互的寒暄后,克雷莫夫人看了看这个站在祖迪旁边的羞涩女孩。
“这是你的女儿?”克雷莫夫人问。
“是的是的。”祖迪说着看了看瓦拉。
“这可真是人间掉落的天使!”克雷莫夫人说。
克雷莫夫人把手里的孩子托给旁边的丈夫,她两手捧着瓦拉的脸,在瓦拉的额头上面亲亲的吻了一下。她在轻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之后,又把嘴凑到了瓦拉的耳朵旁边,轻声的对她说:“天使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着香味。”
瓦拉瞬间感到浑身发烫,她感觉自己的手是热的,脸也是热的,额头也是热的,她把手臂和向着自己的躯体夹得更紧了。瓦拉迷恋着克雷莫夫人那温柔的声线,那成熟的穿着,以及她抱着孩子和挽着丈夫时候的那种大方和自信。这些都是她在之前的岁月中,未曾感受到的。
瓦拉整场宴会都显得心不在焉,她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直到克雷莫夫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座位旁边。父亲已经去别的酒桌敬酒了,留下了他空出来的位置。克雷莫夫人拿出了那个银色金属瓶子装着的香水,瓶子的外身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在略显暗淡的灯光下,夺人眼球。
“这个送给你,我的天使。”克雷莫夫人轻声的对瓦拉说,她又轻轻的吻了一下瓦拉的额头。
瓦拉接过这瓶香水,她轻轻的按了按瓶口,雾气扩散至空气中给人的愉悦感,让瓦拉仿佛置身于一个新的世界。从此之后,这瓶香水成了瓦拉最爱不释手的东西,它让所有异性送的礼物都黯淡无光。
(回忆结束)
瓦拉穿上她新买的连衣过膝裙,洁白的高跟鞋,喷上了香水,她在镜子面前转了一转,还感到十分满意。克雷莫夫人一定会喜欢的,她在心里想,她马上就要出发了,去见一个月没见的克雷莫夫人。
临走之前,瓦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她把贝丽奇送的珍珠项链放进了纸皮箱子中,用胶带给纸皮箱子封上了口。她交代西蒙,今天内要把这个箱子搬到大米厂附近的废品站中,索罗阿姨会在那里等待他。
西蒙则把任务安排给了贝丽奇,贝丽奇反正中午是要出去的,而且也算是顺路。另外,这是瓦拉的东西,他也乐意去做这个事情,他欣然的接受了这项工作。纸皮箱子重量不轻,贝丽奇把它搬到废品厂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废品厂恶臭的气味,让贝丽奇感到不适。
“是瓦拉小姐的物品?”索罗阿姨问,她已经在这里恭候了很久。
贝丽奇点了点头。
“放地上吧。”索罗阿姨说。
贝丽奇原本打算直接离开,可是一瞬间的好奇心留住了他。
“箱子里会是什么东西啊?”贝丽奇问。
索罗阿姨的两个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
“都是宝贝。”索罗阿姨说。
“宝贝?”贝丽奇疑惑。
索罗阿姨拿出一把刀子,她刮开了纸箱的封口胶。
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贝丽奇看到他给瓦拉买的那条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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