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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是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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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各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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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侯府,清晨,洛玉书便如往常一样,坐在了书桌前,面前是层层叠叠的奏折。

    作为镇北侯,尽管有很多信得过的下属替他分担这些任务,但她还是习惯于自己先事无巨细的批阅一遍,然后再交由下属。

    身处高位者,一言一行,皆是万民生计,这是洛玉书的父亲告诉她的话,而洛玉书也将之牢牢记在心里。,并一一践行。

    可奏折枯燥,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被讨论和批阅,大部分都是零碎琐事,很枯燥,看着看着,洛玉书就有些心累,人一心累,就容易想些快乐的事情调节自己,比如一本清茶,闲适的阳光,小莺儿关切的圆润脸蛋。

    再比如苏景那张在自己的揉弄下左右摇摆着,有些不忿的俊俏脸蛋。

    她心中一动,这才想起来比起之前,这两天她的生活里缺少了什么,苏景走了,那个狐狸脑袋的少年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星期了。

    洛玉书有些怅然若失,发现苏景在她心里竟然有了和小莺儿差不多的位置,这里面肯定有他的头特别好rua的缘故,但也绝对远非如此。

    作为位高权重但又地位有些尴尬的镇北侯,洛玉书的朋友很少,而且都分散在天南地北,大多都是书信联系,而在形式错综复杂的镇北成立,洛玉书更是只有在小莺儿面前才能卸下心防,说些心里话。

    在一个月前,这样的人多了一个,就是苏景,在这个在镇北城里毫无社会关系,颜值又高的吓人的少年的面前,洛玉书总能卸下心防,尤其是揉一揉的脑袋,触感极好,让她能把一天的烦恼都忘掉,堪称解压利器。

    原本不觉的这有什么,但苏景走后,这种差别就显现出来了。

    “我这算是撸苏景上瘾了吗?”

    “出去快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给我来封信。”

    尽管知道苏景就在自己所在的镇北城中,但洛玉书还是有些生气,身后敲了敲桌案,很快,一名黑衣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侯爷请吩咐。”

    “去查查,这些天里,苏景做了些什么?”

    知道苏景在外面身份的,只有洛玉书以及她能够信任的核心成员,为了保证安全,她并未专门派人追踪苏景,避免引起其他势力对苏景的警觉。

    但镇北城本身就在影卫的掌控之中,只是日常的筛选情报,知道苏景在外面活动的身份,就能大致拼凑出他这些天的经历。

    黑衣人没有迟疑,道了声是,身影再次消失。

    不多时,他的声音再次出现,手上多了一叠纸张,声音里却多出了一些狐疑:“侯爷,我觉得我们可能弄错人了,那个苏远山可能不是苏景公子。”

    “为什么?”洛玉书奇道,她的影卫都训练有素,不会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才是。

    “主要是他做的事情和我们预期中的实在差别太大”黑衣人开始朗读手中纸张上的记录。

    “苏远山,九月十二日进城,购买城东三进院落”

    洛玉书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问题。

    “九月十三日,苏远山登艳香楼,在这次艳香楼的取名大比上,力压赵家三子赵兴贤,以一首《浣溪沙溶月》成为了这次取名大比的魁首,他给那个花魁起的名字,就叫做溶月。”

    洛玉书:“?”

    你确定这是一天前后发生的事情么?

    她还记得一个月前苏景拿着书,用十分古怪的音调磕磕绊绊对自己说话的场景,那时候他连字都不会写,可就在一个月后,你告诉我他登上艳香楼,一首诗成为魁首?

    “你会不会搞错了?”洛玉书也冒出了这个怀疑。

    “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仔细对照档案,确信我们没有弄错,画者也在公子身边。”

    画者指的就是刘管家刘永丰。

    “接着说。”洛玉书命令道,她放下奏折,背靠椅子,全神贯注的听了起来。

    “艳香楼当天,苏远山与直隶捕头李洪产生冲突,他的身边多了位老道士,随后被李洪带到外城城防司凶杀案现场,疑似与凶杀案有关,同时与除魔师张尔发生冲突。”

    “第二天无事,第三天夜里,张尔袭杀苏远山。”

    洛玉书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明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听到一名第八关的道士准备了一天,想要杀死苏景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袭杀并未成功,对外的说法是苏远山神机妙算,但这件事情出力最大的应该是那个老道士,他的修为应该不低,也是第八关。”

    “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苏远山利用修士不得滥杀凡人的潜规则,言杀张尔。”

    “今天苏远山和画者去了城外的印书坊。”

    洛玉书捂住了脑袋:“所以说,他出去了四天时间,成了出大会的魁首,涉及到一件凶杀案之中,还言杀了一名除魔师?”

    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好比在自己印象里乖巧可爱的小弟弟,出去没两天,又是杀人又是放火,活脱脱一个混世小魔王。

    “算了,只要没出什么大问题,就随他去吧。”洛玉书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有了些许安慰,起码不给自己来信,是因为他在外面太忙了,而非在外面玩疯了,把自己给忘了。

    挥了挥手,让影卫退下,洛玉书一手托腮,愣愣的瞧着窗外一株说不上名字,还带着些绿色的植株,空着的右手不禁抓握了起来,她有些想苏景脑袋的触感了

    而在镇北城另一边,书声琅琅的白鹿山白鹿书院,一间清寂的别院之中,一名白须素衣的老者躺在竹椅之上,似睡未睡,瞧着手上的书籍,轻声念道:“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用词清简,拟人状物反复咏叹,形神兼备,气象天成,好诗啊好诗。”

    “又是这首诗!又是这首诗!”一名年轻一些的高瘦男子冲进别院,细眼阔鼻,头戴方巾,身上的青色长袍看着简朴,但在阳光的映射下分明有金色闪过,显然质地非同一般。

    他怒气冲冲的走到老者身边,一把夺取他手上的书卷,摔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埋怨:“学生们不识大体,在那里传播也就算了,师兄你作为白鹿书院的院长,怎么也再这里夸这首诗,不知道那个叫苏景的无名小辈,让我们白鹿书院出了多大的丑吗?”

    “监院你这就说的不对了。”一名面容方正儒雅的中年男子踱入院中,瞅着手上书被人摔掉,依旧一脸乐呵呵的白鹿书院院长,镇北城唯一的大儒王叹思,以及怒气冲冲的监院马文轩,斋长申承志满脸无奈的坐在一张空的椅子上,对着怒目看过来的马文轩说道:

    “我们这些儒生安身立命的本事是什么,不就是“文”这一字,大家对好的诗词趋之若鹜,诵读传播,也是常理,师兄不要这么有门户之见嘛!”

    “赵兴贤是你学生,你为他着急没错,不过少年轻狂,技不如人,吃了些苦头,倒也是好事。”

    马文轩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王叹思笑眯眯的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道:“你当这小子是门户之见,他只不过是受了人家赵家家主赵茂勋的两千两白银,要捧赵兴贤的才名而已,如今被那个叫苏远山的孩子搅了局,他只是气他那两千两白银保不住而已!”

    听王叹思掀了他的老底,马文轩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姐夫!你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揭我的底!”

    申承志脸色一僵,低头咳嗽了一声。

    马文轩也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连忙向申承志拱手认错。

    申承志乐呵呵的表示原谅,不计较马文轩的失言,然后对王叹思说道:“院长,苏远山已经在书院学生中已经口耳相传,有了名气,而后《艳香文集》的出版,想必名气会越来越大,您看是不是给他一张白鹿书会的请柬。”

    “这样也好让那些因为书院名气受损的学生们可以挑战于他,赢了,自然是出了一口恶气,输了,也显得我白鹿书院有容人之量!”

    “姐夫”马文轩立马急了,在一旁又是跺脚,又是拉王叹思袖子。

    “好了好了!”王叹思不胜其扰,无奈说道:“此事暂且搁下,他苏远山现在只有一首诗问世,就这样给了书会的请柬,怕是其他弟子会不满。”

    “再晾晾他。”

    院长发话,就算仗着小舅子身份胡缠乱搅的马文轩也不再说话,只得拱手遵命。

    王叹思继续说道:“再通知你们一件事,就在前两天,杜温先生回镇北城了。”

    “那位杜大学士?”申承志听后又惊又喜,那可是镇北城出的第一位大儒,周国有名的学问大家!

    他还在镇北城的时候,申承志还在上蒙学,对于这位老人家向来是视为偶像,却也是只闻其名,现在听见杜大学士回来了,他怎能不激动。

    转头看向旁边的马文轩,申承志脸上的激动微微一敛,只见马文轩脸上虽也有喜,但那喜要多假就有多假,显然是装出来的。

    他早就知道杜温回来的消息!

    而就在此时,距离镇北城数十公里远,形如三指的山峦顶端,一名面容丑陋,气质沉着的白发道人对着旁边几名年轻一些的道人吩咐道:“我去镇北城的时日,你们要好生看顾山门,约束门下弟子不得闹事,听清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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