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殿一片哗然……
池万里双眼瞪的老大,不觉向后退了一步,尖声道“丢?丢啦?!”
易格沉了沉气,但鉴貌辨色,颇有不悦。
众人纷纷议论,指着韦人醉就是接二连三的责骂。
韦人醉虽然脸皮厚如坚石,但在这个时间场合下,却也不再放荡不羁了。
池万里撇了一下眉,又说到“韦人醉,你醉,我们可没醉!一句弄丢啦就想了事?我看呀,是被你吃了!”
池万里这一句话,就如同那干柴上的一点星火,霎时间,苦修殿炸开了锅!众人都随着池万里的话茬往下聊。
“是啊,是啊,依我看呀,就是被那醉鬼给偷吃啦……”
几乎每个人都是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在苦修殿中萦绕……
这就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锤。
韦人醉双眉一紧,胸腔变得胀鼓鼓,厉声高喝“都别吵啦!大不了,我再走一趟南苑天!”
这声高鸣,浑厚充溢,气吞四海!一时间,这句话的回声在殿内久聚不散,这足足显示出韦人醉的内功卓越。
霎时间,苦修殿内竟寂然无声……
池万里心下嘀咕,这醉鬼?嗯……绝不能与他正面冲突,不如转嫁给主事,让主事收拾他。
“嗯……韦人醉,有理不在声高拔调,难不成你对主事也有威吓之意?”
韦人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哼”了一声!抱拳施礼道“主事,我绝无对你有不敬之意。”
易格肃面冷眼,紧盯着韦人醉。
良久,又脸色忽变。
笑道“韦人醉呀,我当然懂你,虽然你平日里放任规矩,那也是不拘小节罢了,你对龙息山的忠诚,我,看在眼里。”
韦人醉低声道“我这就去南苑天。”
转身刚要走,易格又叫住了他。
“算了,南苑天远在千里,去了也不一定就会再寻到曦古豆,现在有八颗,我会想办法的,你们都下去吧……”
夜里。
龙息山后堂,鸢纸鸢。
池万里轻声道“主事,我已经派人去汤山闹事夺书了,但不知那胡扒山……会不会上当啊?”
易格笑而不语……
“主事,不如,我亲自去会一会那胡扒山,无论怎么说,老夫还是有些分量的,只要我去闹事,汤山的人定会相信那本韶华内经,是真的!”
易格喝了一口茶说到“你去办吧……”
韦人醉还在龙息山徘徊不定,索性找了一处山洞,继续喝酒。
“哎……这帮无耻之尤,竟怀疑老头子我偷吃曦古豆?呵!那东西我吃了又有何用?”
“一颗当然无用,但如果积攒数颗,便有用喽……”
说话这位是龙息山另一个酒仙,人称十三剑,韦十三。
此人与韦人醉是忘年交,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韦老哥,小弟韦十三给您拜礼啦,哈哈哈……”
韦人醉道“哎呦,你可就别取笑我老头子喽……”
两人畅谈半晌,洞口外的风雪依旧。
韦人醉躺在巨石之上,月光里,他的两鬓银白,深刻的皱纹胡乱地划在脸上,喝了一口酒说到“十三,日后你有何打算?”
韦十三哼笑了一声道“身为修者,无非是修,修,修,我的剑十三还不到火候啊……哎?韦老哥,世间兵器千千万,你为何偏要修炼浊酒呢?”
韦人醉皱眉笑了笑,道“世上美酒千千万,你又为何修剑呢?哈哈哈……”
韦十三想了想,挑眉“呵呵”一乐,小声嘀咕“也对呀!修什么不是修,又何必拘泥于世俗拙眼?哈哈哈……”
两人又是几口酒下肚。
韦十三把脑袋凑了过去低声问到“韦老哥,你说,主事易格,现有多少颗曦古豆?”
韦人醉闭眼,转了转眼珠道“我猜,十二颗。你猜呢?”
韦十三笑道“我猜呀,也是,十二颗。”
两人对视朗笑,又是一口酒下肚。
韦十三抬起俊郎的侧脸,起身拔剑,重声喝道。
“当空勾月如笑,风急世人不燥。剑指星河宿主,酒敬天宫月老。哈哈哈……龙息山尖耸天!数丈青松堆雪。遥念青衣佼女,众里最高洁,一重两重万重山,山隔水阻,擎起重重念,待我三秋十三剑,踏挽月,迎你芳芳华年……”
韦人醉知道,他是酒后思念那位青衣女子,但这位青衣女子又何尝不在思念他人?
哎……
情字何解?一说就错。
韦人醉想着想着便睡了。
桐柏庙。
僧人惊讶道“原来你是赵之铁的女儿!我说怎么在救你之时,觉得你有几分故人模样哪。”
婉贞疑惑道“师傅,您高姓大名?”
僧人善面慈心,又为天养把了把脉象说到“贫僧法号大空,小妮子你就叫我大空和尚吧。”
婉贞想了想立刻说到“那怎么能行?应该叫您空师傅才对。”
婉贞将家里发生的劫难都跟大空和尚讲了一遍。
大空和尚双目一瞪,又紧眉说到“哎……故人不幸……小妮子,你和这孩子千万不要乱走,我立刻动身赵家村,一探究竟!”
话音未落,大空和尚剑步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婉贞满面忧虑,不知爹娘……哎。
她无奈坐到了天养身边,天养身上的炽热已经褪去,但仍未苏醒,空师傅说,曦古豆是世间神物,有道高人吃了会延年益寿,内功大增,但常人若吃了曦古豆除了燥热还是燥热。
以前这个赵天养胆小怕生,是个孤僻的怪人,现在他又吃了神物曦古豆,又成了红皮妖人,哎呦,想想都吓人……
婉贞不禁一个冷颤。
哎?
这桐柏庙里不会只有空师傅一人吧?
想着想着,婉贞便推开房门,开始夜游庙宇。
门外是一口老井和一堵红墙,两侧各有一个月亮门,左边的月亮门刻雕龙,右边的月亮门则是描花绣凤。
嗯……嘿,还是凤凰好看些,于是身子右转走进了月亮门。
门内有一处庙堂,里面有烛光,踏雪而入,庙堂内供奉着不知是什么的妖精鬼怪,不禁毛竖骨寒。
庙堂再往里,仍然有烛光,而且还有细碎人声。
婉贞踮着小脚轻轻往里挪……
“谁家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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