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听写本子，准备听写！”
马老师渐渐走近。
走到向量跟前了。
步子沉稳有力，代表着马大姐心里的沉静。
沉静的马大姐做起事来如风，干练。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马老师了。
如大山般巍峨。
这样的马老师是全世界最可靠的人。
一步步走近。
能听见马老师的心跳了。
呦吼，这么亲近我向某？
“向量，认真点儿，古诗背了么？本子有么？”
你这是嘲笑我向某！
不就是古诗么？
虽然我以前学习不太认真，古诗词还是认真背的。
语文历来是最喜欢的功课，因为永远是几门课里分数最高的。
最讨厌数学，动不动就0分，找老师理论都没用。
而语文课里，最喜欢的便是古诗词了。
像歌一样，好听，也好背。
读几遍，便会了。
虽然一般第二天就忘记了。
永远也忘不了奶奶教我的那首诗。
虽然已经忘记了。
这么多年的诗我都记着。
尤其是那首咏鹅！
鹅鹅鹅~曲项那个啥
曲项向太阳？
就是向太阳。
这表现了大白鹅对太阳的向往，对自由的追求。
好像我就会这一首，有点儿糟糕了。
应该就是默那一首吧。
教室里一阵“窸窸窣窣“。
大伙儿默默几几地倒腾着东西。
对于数学老师来默写语文诗词，有点儿反感。
“把本子拿出来。”
“语文默写的本子。孙老师跟我交待过的！”
马大姐生气了。
看大家磨磨蹭蹭的样子，她心里很不开心。
我教的这班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么？
作为班主任，她一直很认真地教导学生做人做事的方式方法。
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
很多细节都不放过。
认真一直是她从事老师这份工作以来的信念。
而眼前这帮学生不认真的态度，辜负了她的希望与教导。
她正在怒火上。
想要火卷全班。
“砰砰砰~“
向量翻腾本子，把脑袋撞到桌角了。
起了个包。
愚蠢而肮脏的家伙！
看着眼前向量倒腾着破书桌。
有点儿忍不住了。
“向量，你的呢本子呢？”马大姐都想扇他耳光了。
可是毕竟自己是老师。
是个好老师，是个爱护学生的老师。
只能学生辜负老师，不能老师辜负学生。
无论多差的学生。
面对他。
得忍！
“你不是说你今天起好好学习了呢？”
马大姐面带笑脸，一脸正经，气势汹汹。
那气势是狂风，是烈火，是死神来了！
“好好学习？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向量被说得不开心了。
怒怼！
我本咸鱼，昨天晚上才打算开始新的人生。
好好学习。
被你这话一激。
咸鱼的心又上来了呢？
这多不好！
这多浪费现在高超的智商！
母狗的产后护理都难不倒我！
还有什么能难得倒向某？
作为兽医之王，气势上不能输！
“好好学习是要刻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我向量誓做一代学霸！“
要用话呛马大姐。
气势上不能输！
堵住马大姐的嘴！
不能输!
“区区古诗还难不倒我。“
昂头
自信
然后
继续
找默写本
这古老的本子到底哪去了呢？
上个月还用来垫桌子腿的呢！
那学校发的本子质量就是好。
久垫而不破。
尤其是那封皮，是真牛皮啊！
都垫了一半学期了，于上个礼拜因为垫得不顺心。
而光荣下岗，成为小书桌里的一员。
不过肯定能找到。
等我默出了古诗。
吓马大姐一跳！
除非默写那首鹅鹅鹅以外的。
不过马大姐也不会几首诗啊！
马大姐针对我，我就针对她。
来啊，互相伤害啊!
区区数学老师也来麻烦我向量！
那是不自量力！
马大姐站在向量桌前，注视着他。
向量没准备好，不开始默写。
从今儿起，要好好培养向量。
这是根好苗子，虽然根烂了点。
我的年终奖就靠他了！
全年级倒一其实扶起来也不是很慢。
只要能扶起一点点也就很厉害了！
就算只是一点点，那对于向量，是指数级的跨越！
“马老师，快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马老师，是不是忘记默什么了啊？“
”马老啊，不要等向量了啊！“
“马老师，向量的分不算入平均分的啊！“
大伙儿看着向量，等着等着。
时间流逝，心情沉闷。
怎么还不开始！
就因为向量小儿。
向量在他们眼中是什么啊？
是废物！
常年倒数第一。
给他当同学，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马大姐一定是见了鬼了！
“今天起！向量的分要算入平均分！我下午就去教务处去！“
马大姐这是拼了命了！
不扶起向量，不姓马！
“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周逊又开始嚣张了。
他最看不起向量这种又穷，脑子又不好的家伙。
作为小野鸡村第一个养哈士奇的少年，
他很骄傲！
脑子活，性格好。
什么都不差。
教育资源理应向他倾斜！
他是要上北清的人！
天之骄子!
未来小野鸡村的建设者！
没有人能阻挡！
“向量以后的学习生涯，马老师负责！“
马大姐怒吼一声，作为誓言。
不得了！
不得了！
气势澎湃！
意志坚定！
“向量，快叫马老师妈妈吧！“
“就你这学习能力，叫妈妈也是倒数第一！“
前桌几个讨厌的家伙开始嘲讽。
右边几个开始嫌弃。
就向量，毛坑砖头的样儿，能扶得起？
扶得起才怪！
“通通通。“
书桌底下
向量辛苦地摸出了一本本子。
有点儿烂
封皮已经没了。
30几页已经跑了一半。
白色的封线脱落了一半，一半在风中摇曳。
外表灰黑灰黑的，上面还粘着一粒饭。
一粒枯黄的米饭，半掉半不掉地，荡在上面。
还有一个凹陷印子，诉说着它的历史。
曾经被物体蹂躏。
物体叫桌子腿。
这本子虽然历史悠久。
不过还能用。
本子终于找到了，有点儿小高兴。
向量轻吁一口气。
接着一本正经。
气势不能输。
“区区学习难得倒我向某人？“
”来！马老师默写！就默那首鹅鹅鹅！“
向量已经准备好了。
他在第一页写上了咏鹅二字。
还在下面写了几个“鹅“字。
周逊瞄了眼那烂本子，轻笑一声。
“向量，你这默写本是茅坑里拿出来的吧！“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小本子，细节细节！我这是名士风度，不拘小节！“
向量示意马大姐开始。
马大姐归位。
众学生归位。
…………
默写正要开始
“呀呀呀“
“笨蛋笨蛋“
窗外几棵树上一阵嘈杂。
扰乱课堂秩序。
理应，处分。
提头。
看去。
外面
树上
几只乌鸦。
又来了几只乌鸦。
还有乌鸦不断地飞来。
像是来看演唱会的，又像是来大合唱的。
有点儿奇怪。
……
“不就是默写咏鹅么。不是难事！“
向量没有注意窗外的一切，现在他有重大的任务。
默写古诗。
这是对他历年污点的清洗。
如果他成功，那将是他生命的一次升华！
“通！“一只乌鸦朝向量桌上，投递过来一团纸。
“老师，向量作弊，他在请求外援！“周逊不满。
天之骄之，傲视群豪。
这些乌鸦应该是冲自己来的。
怎么能冲着向量？
他有些嫉妒。
“那是乌鸦，乌鸦！靠窗的拉上窗帘！下面默写！“
马大姐指示。
乌鸦，真是烦人的东西。
“不过好多，这是要大合唱啊！“
外面乌鸦越来越多。
众同学窃窃私语。
“笨蛋笨蛋！“众乌鸦叫着。
有点儿吵。
“不要管，拉上窗帘！“
马老师从兜里拿出一个纸条，照着上面念着。
“下面默写曹操的诗。“
“那叫啥，望庐山瀑布！“
向量的前桌：“老师，那是杜牧写的！“
“是王唯，傻子！“周逊轻轻说道。
轻蔑，不屑。
谁都没有我聪明!
“还是我聪明，是骆宾王写的!“向量很得意。
望庐山瀑布这诗他听说过啊！
可是要落笔时。
“不是咏鹅么？不是应该默写咏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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