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兵,凭着他简单懵懂的认知,在基层连队几经辗转,多方磨砺,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逆袭的机会,已华丽转身。
他曾气愤不公,讨厌特权。
他既是受害者,也是身在其中的受益者。
他不懂与人相处,曾一度受贬。
他不善于思考复杂,却被人赏识。
他不可能明白,一个后勤兵为什么能够拿到保送军校的名额。
更不可能理解,和吴家豪一起违规,一个被要求退学,另一个却被留校检查。
这些,他都不可能明白。
他只知道吴家豪是孤儿,身世可怜,就以心换心,不做留队争取。却不知道,人家背后深藏的更大的秘密。
他认为军校三年,自己已经得到了充分锻炼,已经成为一名完全可以带兵打仗、冲锋陷阵的指挥官,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经历过这些,完全有理由这样认为: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复杂的东西,也没必要花费时间动那个脑筋。
只要管住自己,听党的话,听领导的话,努力做正确的事情,把正确的事情做好做扎实了,就会得到组织认可,就会得到社会尊重,就会体现出自身在这个社会上的应有价值。
此刻,他的身心已被注入了极大的无可替代的潜能。
这股巨大的潜能正在激励着他,大步向前!
。。。。。。
2002年的夏天,骄阳似火。
江阳省省会城市军分区司令员办公室。
军区分后勤部长姜爱民和干部科刘科长正在向司令员岳振邦汇报他们选人用人的想法。
干部科科长:
“首长,根据姜部长安排,这几天,我们在所辖部队一线干部中,就华龙宾馆餐饮负责人的人选进行了摸底,初步考虑三人,
第一个。。。。。。
第二个。。。。。。
第三个,黑风山哨所所长高粱峪。
“高粱峪?”
首长好像对高粱峪这个名字感兴趣。
“小刘,前两个,我知道了,你把第三个的情况再详细说说。”
听首长这么一说,干部科长迟疑了一下。
看来他没有掌握过多的具体的情况,就看了一眼姜部长。
姜部长坐直了身体。
“是这样的,司令。这不,前段时间接待的餐饮保障始终不如人意,我和刘科长根据您的意图,在咱所辖范围内扫了个遍,咱们这些一线干部中,能懂点餐饮的真是难找。前两个是管过后勤,但没有管理餐饮的经验。”
首长问,“那第三个就有餐饮经验吗?”
“司令,他也没有,是这么回事,我正想向您汇报这个问题呢!”
“这个高粱峪呢,确实没有餐饮经验。但他做的那个菜,我亲自尝过,那菜味很是地道。前几次接待客人,客人点的那几个菜,咱后灶反反复复不知做过多少遍,到头来,也没有人家高粱峪做的好。无论是味道,色泽,还是口感,我都会符合您以前给我们提过的要求。”
“是吗?有那么好吗!”
首长显然来了精神头,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示意他们俩到办公桌对面 沙发上坐,听他们下文。
“我就不信会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我们调人的目的,不光是会做,还要懂管理,他一个哨所哨长能管好宾馆餐饮吗?”
姜部长笑了笑,说,
“司令啊,还真让您说着了。我们到他们哨所的时候,团里的后勤处也在考虑调他,打算调他到团里的招待所当所长。当是无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您猜团干股怎么说?”
“别给我卖关子,抓紧讲!”
姜部长说,
“人家干部股长说,这小子,很能吃苦,脑袋里有东西。“
“首长您不知道,高粱峪所在的那个哨所叫黑风山哨所,大前年,出了事的那个哨所。”
司令说,“我知道,就是有战士自杀的那个哨所?”
“对呀,战士想不开,主要是因为哨所条件实在简陋,生活太艰苦,太枯燥造成的。”
“在高粱峪去之前,团里先后派去两个毕业学员,都没有站住脚,没几个月就张罗调回机关。”
“可高粱峪那小子去了之后,没到一年,就把荒芜的哨所变成了家园,养了猪种上了菜。他还能教战士写家信,教战士学打汉字,每天升国旗一回,文化活动搞的好。”
看首长若思考的听着,
姜部长接着说,
“首长,去年底,东北各部队主动帮地方粮库抢粮食的事,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咱们机关不也参加了吗!”
“是的,司令,你知道最初是谁引的头吗?”
“难道是他,高粱峪?”
“正是他!”
“他们哨所与山下的粮库结共建对子,一次他们赶着驴下山拉粮,粮库的玉米被大雪厚厚地盖着,里面大面积发酵,急需转移和抢晒。 ”
“粮库头头们急红眼了。
最后他们出动十几个人4八小时连轴奋战,帮他们抢回了粮食,减轻避免了国家粮库的损失。
这件事,被他们小战士写成稿件发到当地的晚报上。
团里报道干事发现后又深入采访,发到了部队报纸上。
结果,在军队报纸的报眼儿位置,也就是报纸刊头右侧肩膀头的位置,集体编发了一组反映抢粮的消息。
写信,写稿件就是高粱峪教战士们学会的。
你看这小子是不是有点意思。
”听你这么一说,这小子还行,有点东西。“
姜部长接着说,
”他做事用的那么股钻劲儿,让他负责什么,我想他都会整出个名堂来。“
”只要肯下功夫,管理一个后厨,应该没啥问题。“
所以,我们就把他列到这个名单上了。”
“是,让你俩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司令自言自语道。
“行了,不用说了。我同意你们调动第三个人的意见。其实这个人,我早就知道。”
“您怎么知道?”
姜部长和干部科长一起问了同一个问题。
他们哪里知道,
“高粱峪”三个字一说出口,司令就已经相中他了。
因为这么些年,那个山沟里养猪的小家伙,留在他头脑中印象很深刻,也很清晰。
他还真想早一点见一见这个小伙子。
可此时的高粱峪正已经带着赵月,正在回老家探亲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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